陸氏已經回府,去了顏老夫人那邊,顏含玉和靜香也跟著去了。
因時辰早過了午時,去接顏二爺的人還沒有回府,榮軒就說親自去看看,再次出了府。
「你身為長輩自當為楷模,以後切不可如此魯莽。」顏老夫人作為長輩自是一番訓誡。不過到底有她們兩個晚輩在,顏老夫人自然不會過多訓斥,又讓靜香好好在院子繡花,以後少出門。
陸氏因此次的事發覺得疲憊,只應承,並不多做反駁。
靜香也是順從的應聲。
顏含玉只站在一旁安靜的听著,听到外面有動靜,也不知道是不是二叔回來了。
顏老夫人顯然也听到了,揚聲道,「去問問看是不是老二家的回來了?」
「要是我爹回來,我也得去迎一迎了,祖母,那我就去了。」
顏老夫人應,又對顏含玉道,「你留一下。」
顏靜香對顏含玉眨了眨眼,跟著陸氏先出去。
「祖母還有什麼事嗎?」。
「這是庫房的鑰匙。」
顏含玉一愣。
「你們大房的,好好收著,可別弄丟了,有一半東西是留給你的嫁妝。」
「哦。」
顏含玉還想著祖母怎麼會給公中庫房的鑰匙給她,卻原來是她們長房庫房的鑰匙。
祖母替父親保管了這麼多年的庫房,如今竟然舍得交給她,這倒是讓顏含玉不敢置信。
還是說祖母真的放任她不管了?讓她自己顧自己?
顏含玉三年前的一句話,顏老夫人其實一直都記著。
「……您以前糟踐我娘,我爹會不會進入您的夢里?會不會問您,他的妻可好?他的女兒可好?祖母您怎麼回答?……祖母怕是沒夢到過,平時說的好听,你最優秀的兒子沒了,您最愛的兒子沒了,您心里難過,心里疼,可是我爹都不進您的夢。為什麼?因為我爹不願意來見你,你也不敢看到我爹……」
稚女敕的聲音,說出的話卻是堅忍有力。
那句話猶如魔咒,糾纏了她三年。
她的長子從不入她的夢,她竟不知到底是不是因為對她們母女的厭棄才使得長子從不肯正面看她一面。
顏含玉不知道祖母心里的想法,只知道祖母對她總擺著臉色,可到底在掌事上還是樣樣都教她的。
從壽安堂出去,就听二叔在路上遭遇了意外,幸得俠士相救,他才躲過一劫。
顏含玉听罷也匆匆去了前院相迎。
「二爺!」
嬌聲柔語,含淚欲泣,我見猶憐。
那秋姨娘竟也來了前院迎接顏二爺,原本秋姨娘遠遠站著,顏二爺看到秋姨娘也不管妻子女兒,徑直走了過去。
看二叔母的僵硬的臉色,靜香咬著下唇,臉上也有怒怨。
秋姨娘是什麼身份?即使是個貴妾,出府迎人也沒她站的地兒。
顏含玉清聲喚道,「二叔。」
「含玉也來了!」
顏含玉徑自走到顏二爺跟前,秋姨娘不得不退讓到一邊。
「听說二叔在路上出了意外,不知可有受傷?」顏含玉目不斜視,只看著二叔問道。
「一些小傷,不妨事。」
「二叔沒事就好,靜香她們都很擔心,我那里有上好的傷藥,等會兒讓人送到二叔母那里,二叔可要記得用。」
「好,你有心了。」
「听說二叔在路上有俠士相救,也不知此人現在在何處?我們也得謝謝人家才是。」
顏二爺一頓,「此事我會跟你祖父說。」
看二叔的神情,顯然其中還有內情。
顏含玉點頭,「那含玉便不多問了。」
顏二爺也不是不想告訴含玉,只是救他的人正是流浪在外的自家兄弟,顏二爺也不知此事該如何說起。
顏含玉還等著二叔把這事告訴祖父,她到時也能從祖父口中知道一些事情,卻先等到了四叔回京的消息。
有四叔的消息,顏含玉便讓人去傳信,她一直想見四叔一面,這一次可不能再讓四叔不知不覺的離開。
終于跟四叔約好了時間,初九,顏含玉帶著翰兒一起出府,往外城的別院而去。
翰兒從進了顏府,就很少出門,就算出府也只是坐牛車上四處看看。
翰兒心智不全,顏含玉為了保護他,卻是不得不這麼做,她實在怕翰兒受到傷害。
還好翰兒是能靜下來的性子,認字習字,做他自己愛做的事,翰兒比她想象中聰明很多。
到了別院,沒一會兒就听一對徐姓夫婦來訪,顏含玉讓人把他們請進來。
如今再見唐藍,卻是比以前沉穩許多,拉著翰兒左看看右看看,強忍淚意,一連串的話問出口。
翰兒也有三年不曾見他們,可翰兒記性好,一直記得自己爹娘,只不過因為許久沒見,多了一些生疏感,忍不住退卻。
顏含玉有話跟四叔說,由周嬤嬤帶唐藍跟翰兒到別間去說話。
讓人上了茶,遣散了身邊的人。
「四叔,去年沒回京是怎麼回事?」東西還是溫良意送的,如果不是機緣巧合她都不會收到四叔的東西,如此來去匆匆她自然是存疑了許久。
顏學武闖蕩江湖多年,其實藏有更多的秘密。
「準備回來的時候,路上遭人截殺,我受了重傷,索性躲過一劫,現在已經沒事了。」他避重就輕。
四叔說的輕松,其中打殺細想都是驚險不已。
顏含玉也不是好糊弄的,說道,「四叔在外行走,世事險惡,可要小心才是。四叔不願意說,另一件事含玉卻不得不提,你失蹤的那段時間唐藍進京,偷偷潛入太傅府讓人抓住。」
顏學武只微微頷首,應,「嗯,這事我已知道。」
「還有翰兒的事情……」
「翰兒怎麼了?」問話一下子提了上來。
「四叔莫緊張,我是想說的是翰兒身中慢痴散的事情。」
「這事你知道了?」
「嗯,含玉有幸拜藥香世家的孫呈為師……」
「你竟然拜師孫先生?」此事更為驚訝,「也難怪回京就听你有醫名,原來是出師孫先生,這樣也好,確實有幸。」
「正是因為孫先生我才知慢痴散這個毒物。我當時有逼迫唐藍說出緣由,她怕是會因此恨上我。」
「這事你寬心,阿藍沒放心上,你對翰兒的疼愛就是對我們的恩情,阿藍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