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妃的死在京中掀起不小的波瀾,有人說清容縣主受不了楚王妃的野蠻,錯手傷害。
又有人說楚王妃意欲加害清容縣主,卻先被清容縣主率先弄死的。
還有人說楚王殿下為了娶清容縣主殺害發妻。
還有說楚王殿下和清容縣主幽會,被楚王妃當場發現,楚王妃跟清容縣主爭吵,楚王殿下為了庇護清容縣主,命護衛殺了楚王妃。
總之,各種流言數不勝數,但是各種流言的內容都少不了清容縣主和楚王殿下。
楚王妃之死,楚王府大喪,楚王殿下誓三年內不娶妃,京中舉喪三日。
坊間流言雖多,清容縣主還是上門祭拜了。
據說清容縣主上門祭拜楚王妃,楚王殿下就在場,當時的場景可謂是年度大戲。
清容縣主離去之前遞過去一個精雕的木盒。
楚王殿下打開之後臉色蒼白,眉眼隱有怒氣,木盒一蓋直接丟進了靈堂前的火盆里。
不過有心人還是打探到那木盒里面裝的東西,都是一些珠花釵飾之類的東西,極精致的金銀玉飾。
從楚王府離開,顏含玉心情抑郁,她也是躊躇半天,才把他送的所有東西還了過來。
他的恩情她記著,可是有些事總要早些有個了斷。
「大小姐。」洪嬤嬤匆匆來尋她,定是有要事。
「出了什麼事?」
洪嬤嬤附耳過來。
顏含玉驚的抬頭。
「我二叔答應了?」
「是,二爺應了。」
秋姨娘自動提出去寺廟祈福三天,二叔答應了。
顏含玉總覺得秋姨娘這次出府不會那麼簡單。
「秋姨娘為什麼突然出府,可有讓人查探到?」
「秋姨娘失了上一胎,身體一直孱弱,秋姨娘以求子為由到山上祈福。」
「找個人跟著,不能讓她出事了。」因為上一世的記憶,顏含玉總覺得秋姨娘上山另有目的。
秋姨娘死的後果顏含玉清楚,所以顏含玉一定要保住她的命。
她的意圖顏含玉更想要弄清楚,「三叔就快離開京城了,她突然上山祈福,這事倒是有意思,我一直好奇秋姨娘跟三叔到底有沒有關系,這次可是絕佳的機會。」
「大小姐想要怎麼做?」
「這事先不告訴祖父,不能讓府里的人跟著秋姨娘,我想想派誰跟著最合適。」
「大小姐想要去找秦王?」
「不。府里現在就一個極好的人選。」
薄霧輕籠,如青煙,似輕紗,顯得輕柔細膩,虛無縹緲。遠處亭台樓閣若隱若現,似是雲霄仙宮,一絲慵懶的陽光在慢慢浸透雲層,薄紗漸散,只剩下團團白雲,碧藍的天逐漸顯現,和遍地的青蔥呈現出最美的晨景。
渾厚的晨鐘悠悠,在連綿起伏的山脈中回旋,聲音不絕。
少女一身碎花裙,腦後編著一個辮兒,耳邊的碎發遮住了半邊面孔,少女五官端正,面色略黃,那一雙眼卻是璀璨動人,聲音也是動听無比。
「今天山上來人了嗎?」。
「來了盧家老夫人和盧家大公子。」
「盧家的?如果是見盧家人,也沒什麼,她一個妾沒資格隨便出府,更別說回去見親人了,只能約見在這種地方,這也沒什麼稀奇的。」
對面的男子顯然對這些話沒有興趣,只是模著下巴上的長須,目光在她臉上流轉,「小外甥女,我現在看你這個樣子真的很奇怪,像是對著陌生人說話一樣。」他說著還上了手,去模那一層不知道涂了什麼東西的臉龐,「你這個臉上到底涂的什麼東西?為什麼擦不掉?也沒見你洗掉?讓我撕一下看看能不能撕下來行不行?」
少女臉一偏,沒讓他踫到,眉眼上挑,「讓我撕一下你的胡子行不行?」
男子忙護著嘴,「不行!當然不行!」干撕很疼的好不好!
「我可不是貼的人皮面具,是什麼我才不告訴你,山人自有妙計。」
「在山里住了一晚,你就是山人了?」
她也是昨天才上得山,住了一晚,能看到山上的晨景也算是沒白來。
那張平淡無奇的面孔揚著一抹笑,「是啊,我就是山人,隱士高人,怎麼樣?」
這種特制的膚蠟還是從父親的書房找到的一本書上學的,不僅不會傷皮膚,而且有護膚奇效,更重要的是水洗不掉,需要配置藥水才能洗掉。
少女面露得意,那雙面孔雖貌不驚人,可是一雙眼卻是晶亮至極,只听輕靈的聲音繼續道,「雖然是見盧家的人,可還是要好好看著秋姨娘,我覺得秋姨娘這次上山祈福,一定有其他目的。」
「知道了。我來京城就變成你的手下了……」後面一句話聲音略低,還有些怨念。
「你來京城這麼久才幫我做了幾次事,怎麼就成我的手下了?」
「為你守夜,保護你的安全,還要幫你跑腿,都不算嗎?」。
「嗯?此話怎講?小舅舅細說,我洗耳恭听,我好一一記著您的恩情。」
「哼。」他轉身,不再回應小外甥女這句話,恩情什麼的他可要不起,「我去了,去監視你們家那個姨娘。」
「你小心些,別讓人發現了你。」
「知道了。」
顏含玉本來沒打算出府,後來想想還是跟著來了,易了容,現在怕是連祖父站在她面前都不會認識。
當天夜里,林滬生到顏含玉的所住的廂房。
「明天咱們可以回城了吧?明日一早盧家要回城,你們家二叔也要上山接人了。」林滬生在山上住了三天,只為了盯著一個人,他早就覺得無趣了。
而且這三天什麼異樣都沒發現,今天盧家人來了,根本就沒見秋姨娘,林滬生更覺得沒意思。
顏含玉住在禪院,離秋姨娘也不遠,只隔了一堵院牆,此刻沒回答,垂眼冥思。
怎麼說秋姨娘也是盧家收養的,盧家也算是秋姨娘的娘家,都在山上寺廟卻不見面,除非秋姨娘在盧家根本不受重視,盧家沒把秋姨娘當成自己府上的人。
「小外甥女,你不是一直都很聰明的嘛,怎麼這次沒算準?」
「明日既然要離開,那就早些起。」
在山上睡的第二夜,明顯比昨夜睡的沉,因為不是熟悉的地方,她一向睡不安穩,今夜許是太累,才會睡得更沉些。
直到翌日東方日白听到耳邊急促的叫喊聲,她才幽幽醒來。
「小外甥女,快醒醒,來了來了。」
「什麼來了?」
「那個盧家大爺進你們家姨娘的廂房里去了。」
顏含玉瞬間清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