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大著膽子為求見齊王的人說話,不是小兵收了好處,而是因為那簡直就是令人心頭咆哮的事情!
讓小兵傳話的人說,那張紙是齊王送他的情詩,見了這個齊王就一定會見他。
什麼春花秋月這些話,小兵不識字,但是也知道這個一听就是靡靡詩歌。
小兵心里其實是拒絕的,要知道作為美男子的齊王如果送給一個貌不出眾的人情詩,那為什麼沒人給他送情詩呢?他長得不差,至少比那個看一眼就會忘的少年強吧。
小兵更覺得自己知道了一個天大的秘密,難怪齊王子嗣單薄,原來喜歡少男啊?
而身在帳內的齊王都準備出帳了,抬腿剛走一步,像是想到了什麼,回頭,展開那張紙。
「春花秋月何時了……」
這分明就是他寫的東西!
「來人.+du.!傳那個人進來!」
小兵還沒有走遠,听到聲音,大聲回了一句,「是!」
他跑起來,內心卻是咆哮著,齊王答應見了,不就是驗證了那個人的身份?
齊王竟然喜好男色!
「你是誰?哪來的這東西?」
陌生的面孔,趙世林確定不認識。
他記得寫下這首詩之後派人送給了顏家那丫頭,怎會落到一個陌生少年手里?
一身金裝鐵甲的齊王看著多了幾分武威,頭上的銅盔遮住了他眉心的紅痣,如此少了撫媚,更添了一些男子氣概。
只是他到現在都不知道了軍餉被調之事,豈不是太過自大了?
「齊王大難臨頭還不自知?」
「黃毛小兒,休要口出狂語!」齊王大怒。
顏含玉遞過去一錠銀子,「齊王自己看看吧,這是不是王爺運送的官銀?」
「大膽毛賊,竟敢盜竊官銀!」
「王爺還是先去看看軍餉在不在,再確定這軍餉是不是我盜取的。」
顏含玉跟隨商隊一路西行,即使又困又乏,但呆在戶外她根本不敢入睡,趁著後半夜所有人都放松警惕的時候,她在火堆里加了迷香,雖然在戶外迷香的作用不大,可卻能讓人昏昏一刻鐘。
她和連夏趁機離開,又讓連夏躲在暗處,跟蹤他們,好探知他們的去向。
那些力士武功高強,一定很快就會有所防備,反應過來之後肯定會連夜趕路。
軍餉不知不覺被調換,齊王勃然大怒。
「王爺息怒!」
「王爺此時可不是發怒的時候。」顏含玉站出來。
她近身,壓低了聲音開口,「我是秦王殿下的人,秦王殿下早有預料,王爺護送軍餉不會那麼順利,故而命我給齊王送信。昨天傍晚時分我趕到內黃時,幾輛馬車正趕往晉州方向,馬車載物沉重,且護車之人各個武功高強,我心有疑慮,一路跟蹤探查,果不其然,馬車上運的都是官銀。」
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道,「軍餉丟失,齊王現在要做的就是派人盡快追回。」
「來人,速跟本王往西行方向追回軍餉!」
策馬揚鞭,駿馬如飛,揚起一陣灰煙。
日光高照,一群身穿甲冑的士兵紛紛拉著韁繩停下馬。
「王爺,車 轆印子沒了。」一個身穿盔甲的將軍道。
馬車沉重,一路留下印記,卻到了這里停止了。
「公子?」
「連夏?你沒事吧?」
「我沒事,公子。」
「他們人呢?知道往哪個方向嗎?」。
「抱歉公子,他們有所警覺,有人一路追著我,為了避開,我沒跟上。」
「你不是說一路向西就會追到官銀,為什麼會沒有追到?」趙世林到了顏含玉跟前。
「是呢,一路向西,齊王難道忘了,一直往前可是永興軍路的方向,齊王爺您的營地!」
一語驚醒,趙世林憤然。
他押送的軍餉送到他的營地,可想而知後果如何!
「本王運送的軍餉送到本王的營地,本王竟然不知道?」齊王冷笑,那雙瞳變得通紅,「本王就不信,領著這些軍到慶州,他還能把本王怎樣!」
「齊王可要三思,銀錢沒到手,還要讓自己困于險情,豈不是正好入了他人下懷?王爺以為到慶州這一路就能安全到達?軍餉在王爺眼皮子底下被調包,王爺都沒想過原因嗎?」。
能瞞天過海,瞞過領軍之人,軍中肯定有內應!
齊王妄自尊大,以為派他押送軍餉和糧草就只是壓制他的權勢,疏散管制,殊不知這後招才是真正壓制他的機會。
等齊王把軍餉送到永興軍的一事上報朝堂,齊王便是幾張嘴都說不清。
就算齊王半路發現,追回軍餉的途中以齊王尊大的性情怕是憤怒之下就會帶兵往自己的營地慶州而去,如此謀反罪名成立,齊王再無逆轉機會。
趙世林被施壓太久,早就心生不滿。
「想要陷害于本王,休想!」他幾乎是咬著牙,轉身就準備離去。
「王爺,我應該能找到軍餉。」顏含玉及時喊住他。
果然越憤怒越沉不住氣!
空有一副好皮囊,這句話太適合齊王了。
「我們往回追,分左右兩路,定能有所獲。」顏含玉道。
「吳鉤,你帶一隊人馬朝右路追,本王往左路!」
「是,王爺!」那將軍抱拳道。
群馬分散兩隊,揚長而去。
果然沒跑多久,斷去的車輪印再次出現。
「給本王繼續追!」那雙冰冷的眸中射出寒光。
一路追至漳縣,終于覓得蹤跡。
「留一個活口,本王倒是要看看是誰想置本王于死地!」
刀鳴馬嘶,一時間廝殺激烈。
顏含玉雖然在連夏身後,可激戰場景看的清晰無比。
血肉狼藉的場景到底還是很難適應。
她攥緊韁繩,腦袋有些怔忪。
軍餉如數歸置,但那些人無從確定從何而來,死的死,逃的逃。
而看管糧草的士兵更是被齊王怒而當場斬殺。
趕往冀州的路上,顏含玉實在吃不消,爬上齊王的馬車。
「你好大的膽子!」
「王爺,我好歹救了你老人家一命,又一夜未睡,現在睡會兒行嗎?」。她也不管,徑自蜷成一團,閉目。
「滾到後面馬鋪上去。」
馬鋪的拉車裝的都是雜物,且暴曬在外,就算她現在不講究,那也不會虧待自己。
沒人理他!
傲縱的齊王就準備伸腳,卻听那囔囔的聲音道,「王爺別動腳,小心我的銀針。」
趙世林見他到底還是個孩子,鬼使神差的腳沒伸出去。
然後,齊王眷養男寵一事默默的在軍中傳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