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晴兒如此興高采烈,歐正雪真心不想打擊她,心里暗暗煩惱︰如果有天她發現她家娘子琴棋書畫舞音歌,樣樣……不行。以後將面臨失業餓死被丟出仙音閣的危險,她會不會得失心瘋?!
看來,她要想辦法養自己,養她的小丫頭了。怎麼辦呢?歐正雪一邊走著,一邊想,她總不能開個私人偵探事務所吧?
唐朝人,需要私人偵探嗎?他們就是需要,八成也不會相信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的話吧?而且還是一個歌姬。
好吧,她對于自己青樓歌姬的身份,實在有點無奈啊。
一邊走著,一邊四處查看,這京城之內到底是哪些店鋪比較賺錢。
路過繡莊,歐正雪臉色難堪︰前世的她對這些女紅,一眼都沒有看過,你要是想讓她畫出個21世紀花樣來,送去賣錢,不如把她自己賣了來的快。
&}.{}路過飯館,歐正雪欲哭無淚︰前世的她確實是個吃貨無疑,可是,她這個女警官,基本沒有業余時間,想讓她做出一桌子飯菜來,那只有一個辦法,買塊熟牛肉。
然後你就可以吃到,圓形牛肉,方塊牛肉,長方塊牛肉,碎末牛肉……——想拼齊十個菜,還真的需要點數學功底……
哎呀,她第一次感覺到有點頭疼,原來想個辦法填飽她和小丫頭的肚子,還真成問題。
看到醫館、看到茶樓、看到油餅鋪子、胭脂館,歐正雪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原來她除了探案和吃飯,真的真的什麼都不會。
她是怎麼活這麼大的。頭疼啊頭疼。
她總不能去做苦力吧,下意識地歐正雪伸出她的白女敕女敕的小細胳膊,長而直的小細腿兒,還是忘了這件事兒吧,免得哪天嘎巴一聲,後悔莫及。
回到仙音閣,想著如何填滿肚子的憂桑,歐正雪美美的吃了一頓,乖乖睡了。
誰知道,睡的正香,有人拼命敲門,大叫︰「歐娘子,歐娘子,在下是甄捕頭差來的捕快,有急事找娘子,多有冒犯,娘子請開門。」
歐正雪一個翻身爬起來,迅速的穿好衣服,打開門。這是她的職業習慣,無論什麼時候只要有情況,立即出發。二十四小時,都是隨時待命狀態。
「額!娘子這麼快,有勞娘子了。」歐正雪這麼快就出現在門口,捕快嚇了一跳。
「是不是又發生命案了?地點在哪里?有沒有人員傷亡,快走,邊走邊說。」歐正雪大步下樓,捕快倒是有點凌亂。
「是是,娘子如何得知?」捕快吃了一驚。
「深更半夜,擾我清夢,難不成甄捕頭差你來是告訴我姿勢不對起來重睡的?!當然是發生大案了!」
「還是城北林子,剛剛有人報案,又發現一具尸體!甄捕頭已經趕赴現場,差小的來請歐娘子過去一看。」捕快也是一百個不理解,這命案發生了,請一個青樓的歌姬去做什麼?
可是,既然甄捕頭發話,那麼就是有他的道理,自己照辦就是了,要是猶豫延誤了破案,到時候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難道你們不派人蹲守?!你們到底每天在做什麼?!案發三次了,還可以同一地點得手!」歐正雪氣的差點罵人。
「蹲守,蹲守了,但是……凌晨時候,兄弟們太困了,幾個人睡著了,誰知道……」捕快磕磕巴巴,畏畏縮縮,他忘記了面前的女子是個歌姬,之覺得她身上散發的凌厲之氣,把自己震懾的要發抖了。
這小娘子發火,比捕頭還嚇人。
歐正雪氣的沒話說,看到他拉開一個馬車的門簾,冷著臉跳上去,說句︰「快開車!」
「駕!」這小捕快哪敢問這開車是什麼來頭,只管快馬加鞭把這臉色冷的凍人的小姑女乃女乃送到林子里去。
到了案發現場,這時候幾個火把 啪啪地燃著,除了明松的燃燒的味道,林子的濕漉漉的草木之氣中,夾雜著陣陣陰冷的血腥之氣。
歐正雪看到甄贊手持長劍,在和幾個人低聲交談。
一個身穿黑衣的清瘦老人,正在查驗尸體。
死者趴在草叢中,背後左上方有幾處深深地刀口,刀口外翻血肉模糊,殷虹的血從背部流出,暈染了死者的長袍,草地上也是凝固了一片黑紅的血跡。
在離尸體稍遠之處有個人影,好像有點熟悉。她仔細一看,居然是琴陽王。心想,這好信兒的「閑」王,果然也到了。
「見過琴陽王,見過甄捕頭。」歐正雪很敷衍地行了個禮,算是給了兩個人面子,如果不是這麼多人在,她只怕立即沖上前去查看尸體了,管什麼王爺捕頭的,查案子第一。
「歐娘子到了,辛苦了。」甄捕頭見歐正雪到了,焦慮的神情有所緩和。
「是否可以讓仵作開始講講驗尸結果了?」甄捕頭詢問小王爺。
小王爺其實也怕的很,只是他很想看看歐正雪吃癟的樣子,早就對甄捕頭下了命令,這案子凡是有一星一點的進展,也要第一時間告訴他。所以今天他強烈要求跟著甄捕頭來到現場。
「好,講。」小王爺邊說著,邊不著痕跡的後退半步,和尸體再次的拉開距離。
「此男子在十七到十九之間,身高七尺,背後中刀,共七刀,刀口均在死者背部左上方,刀刀斃命。死亡時間,在半個時辰之內。」仵作把尸體正面反面都檢查完畢,收工。說道︰「與前三次的情況,完全相同。」
「哼,怎麼歐娘子的推斷看來不靈啊,甄捕頭可是今日下午,剛剛抓到一個行路不便,幾日常常進出此地的男子,帶回去審問,沒有審問完畢,這邊就又有尸體出現。可見小娘子的推斷,實乃無稽之談。」琴陽王此刻已經退出去三五步遠,斜倚著一棵大樹,臉色蒼白,卻笑的有點得意。
「甄捕頭,這名行路不便的男子何時腿傷的,是否是天生有腿疾?」歐正雪看著甄捕頭,眼神中帶著質疑。
甄捕頭有點尷尬,他清了清嗓子,道︰「在下考慮不周,未問其傷殘是在何年。」
歐正雪扶了一下額頭,心中有一絲不快,隨即她說道︰「找一個捕快,去打听一下,如果不是天生傷殘,或者兒時傷殘,而是近期的事情,正雪勸捕頭還是把人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