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打馬走到前面的轉彎處,那姓杜的娘子便讓我停了馬車,我下來馬車,回頭去找,結果,那女子所躺的地方,居然……居然只剩一灘血跡,女子不見了!」
「不見了?就在那個位置是嗎?停車,我們下去看看。」歐正雪和小王爺互相看了一眼,都覺得事有蹊蹺。
听了馬車,看了看,小王爺疑惑地說道︰「這馬路兩旁都是野草地,離得最近的山林也要有個百米左右。一個人受傷之人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消失了呢?」
「小老兒也百思不得其解。」馬車夫撓了撓頭,一副活見鬼的模樣。
歐正雪蹲下來,看了看那個干枯的紅色的血跡,皺了皺眉,她想了想問道︰「那女子穿著打扮你可記得?」
「非藍非綠,小老兒有點印象。」馬車夫道。
歐正雪臉上顯現出一個頓悟的表情,()沖二人一揮手,說道︰「快上車!」
小王爺聳了聳肩,不明所以,想不通就算了,追小五要緊。
他便跟著歐正雪上了車,小王爺又丟給這馬車夫幾塊碎銀子,一路打馬揚鞭,這車子很快就到了山崖之下。
兩人急匆匆上山,到了山崖邊,空無一人。那個杜娘子跌下去的地方,有幾張紙錢還沒有燒完。
歐正雪撥了兩下那些未燃燒完的紙錢,感嘆道︰「倒是有點良心,還知道給她家娘子送錢。走
,到前面樹林看看。」
兩人走近樹林,行了一段路,就听到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兩人互相示意,向聲音靠近。兩人躲在大樹後,向聲響處望去,只見不遠處的大樹上,正有一個身穿藍衣的女子,在向下爬,離地還有個四五米。
這女子正是小五!
「我到要問問,這小丫鬟爬到樹上去做什麼?必有蹊蹺!我且去嚇她一嚇。她一緊張,必定說實話。」小王爺壓低聲音說罷,便悄悄向外走去。
歐正雪一把拉住他低聲道︰「且慢!」
小王爺不明所以地看了歐正雪一眼,問道︰「何不趁熱打鐵?」
「她獨自一人爬上這大樹,這樹不是林中最高的,所以不是瞭望,又不是果樹所以也不是摘果子,你看,那大樹之上有個樹洞,想必是在取什麼,或者放了什麼,那就說明,此時這林子里未必只有她一人,說不定這林子中還有其他人,而小王爺你一現身,那個人,肯定就會被驚了,跑了也未必。」歐正雪拉他回來,示意他繼續向外看去。
小王爺雖然心有不甘地說道︰「那取東西的人說不定是幾個時辰之後才到,若是放東西,說不定人早走了。」卻還是安靜下來,他心里倒是明白,這樣的事情只能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小心為上。
這時候,小五下來樹,又伸手到壞了模了模,仿佛是怕什麼東西掉了一般,此刻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來。
也是這小丫鬟運氣不佳,這時候她走過來,竟然從這歐正雪和小王爺身旁路過。
被歐正雪一把捂住嘴巴,拖到大樹之後。
小五嚇得渾身哆嗦,卻叫不出。後來看到是歐正雪,這才稍稍心安。但是臉上也是蒼白的很,眼楮掙得大大的,可見心里還是充滿恐懼。
歐正雪示意她不要喊叫,等她情緒平穩了,才放開手。冷冷地,低聲說︰「拿出來!」
小五被兩個人圍在中間,背倚大樹,緊咬牙關,不肯說。
小王爺一按腰間,啪的一聲,抽出一柄軟劍,冰冷的劍鋒在陽光之下隱隱泛著嗜血的紅光,直抵在小五的咽喉,他邪魅一笑,低聲說道︰「本王的焰狐劍,還沒有見過血呢,怎麼你想喂飽它?我看你就是貪財殺主,還不從實招來!!」
小五嚇得魂不附體,連連低低哀求道︰「女婢冤枉,女婢冤枉,大俠饒命!是一個人,讓小女天黑之前送東西來這里的。」
歐正雪被這小丫頭逗笑了,真是是不是誰拿來一柄劍也可以當大俠了?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恐嚇弱小女子,哪里是大俠風範?
歐正雪示意她小點聲,她趕緊閉了嘴。
小王爺此時靈機一動,用劍一點小五道︰「莫要說些廢話,把兩個袖管向上挽起,讓本王看看你這手臂!」
小五無奈,將兩個袖口向上挽起。只見這手臂之上確有紅色傷痕!
「還要抵賴!這杜香如尸體的指甲縫隙之中,就有皮屑血痕,可見她生前與你撕扯,你卻不顧主僕情誼,推她下崖,害其慘死,其罪該誅!還想抵賴不成?」
歐正雪看了看小五手臂上的傷,道︰「果然如此,小五不是凶手。小王爺稍安勿躁,我們要小心行事,如果運氣好,馬上此案就要塵埃落定了。」
「她緣何不是凶手,一有動機,二有物證!」小王爺十分不解。
歐正雪拉住小五的手臂說道︰「小王爺請看,這小五的手臂之上的傷口,印記寬,模糊,而且很淺,一部分結痂,一部分還泛著血痕,可見是上下樹時刮傷的,如果是被指甲抓傷,那就是清楚的幾條紅痕,深而見血,看著傷痕,小五定然不是真凶。」歐正雪說道。
此刻小五淚水連連感激涕零,簡直是在鬼門關走了一趟一樣。
「多謝娘子你為女婢洗月兌罪名,那高郎君大喊我家娘子冤死,如今他人已精神錯亂,我的嫌疑最大,女婢其實,其實剛剛出門之前就想去歐娘子你的嘉馨樓一吐為快,可是……可是……」小五低下頭來,抽泣起來。
「一一道來,不要哭。」歐正雪說道。
「我是怕自己說了實情,萬一歐娘子你不信,反而讓我更加可疑。小五就在十天前收到一個包袱,里面是——」小五從懷里掏出一個手帕,打開來,是斷成兩半的玉佩。一半潔白剔透,一半有些暗黃。可見碎裂了許久,未在一處保存。
「這是……」歐正雪和小王爺都是一愣。
「這半塊玉佩是小五兒時,母親為了來日骨肉相認留給我的。那包袱里放了信件,讓我帶著我家娘子來這山崖,並且說想知道家人信息,就一個人找崖邊樹洞,那里有我要的東西。」小五低低的哭泣起來。
隨後她說道︰「我當時想著早日與家人團聚,正巧那時有傳說是山崖之上有仙草,我就……我就勸小姐前來,我那日听得娘子驚呼之時,我……我還在樹上,等我下來樹,跑了過去,娘子她已經……」小五此時淚流滿面,又是一陣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