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慌忙之中,狠狠一拉,拉斷了一截杜香如的袖子,而凶手的手串也在此時甩了出去,掉落在崖壁上的凸起岩石之上。此時的高萬青還在震驚或者猶豫之中,他猶猶豫豫走到崖邊,這時杜香如一只手死死扣住凶手的手臂,這才有了指甲中的皮屑血痕。另一只抓草的手已經快要月兌落,她見到高萬青便下意識的去抓他想要求救,沒有想到高萬青並沒有極時伸出手,她只是扯到了一角青色的袍子,拼盡全力也不過是拉下一絲青線在手中。」
「後來……」歐正雪向崖邊望了望,說道︰「後來小五就來了,這凶手慌忙逃跑,披帛掉落在這崖邊。而這高萬青因為自己不曾出手相救,心中萬分愧疚,幾次想要跳崖,也有情可原。但是他這時發現凶手的衣物留在現場,怕你問起,他變成了這見死不救的罪人,他連忙藏起披帛,這樣,才致使你一時看到,轉頭見,又覺得自己看錯。」
「可是,這女子為何殺人,而那高郎君為何見自己情人慘死而不伸手相救,這是為何?」小王爺听得半天,感覺自己明白了,一想,卻又糊涂了。
歐正雪並不回答,上前一步,拉開那小女子的衣襟,從她懷里掏出一封信。
「這便是你送來的東西,可對?」歐正雪向著小五揚了揚。
「正是。」小五紅著臉低頭答道。自知自己為了私欲偷了故去的主子東西,她心中十分愧疚。
歐正雪打開一看,這信紙之上畫著些奇怪的符號,她皺了皺眉,看了半天也沒有看懂。
小王爺一伸手,拿過信紙,看了之後大驚失色。
「怎麼?」歐正雪從未見到小王爺有如此表情,心里一沉,恐怕這案情很嚴重。
「歐娘子你功勞一件,這信所用之言是靺鞨語!這女子是靺鞨細作,欲與這長安城內的‘暗虎’一黨內外勾結對我大唐不利。」小王爺眼中閃過凜冽之光,看的那地上的女子渾身一冷,如入冰窟。
「‘暗虎’?是何組織?」歐正雪皺起眉問道。
小王爺面露怒色道︰「這‘暗虎’乃是那李建成東宮的殘余勢力,後又吸納了一些逆徒叛黨,其組織中多是平庸鼠輩,不足為道。誰知這次,居然與這靺鞨細作勾結,數典忘祖,賣國求榮!」
「這就對了,這高萬青和杜香如恐怕是這‘暗虎’中之人。此次的謀殺確是因為此信,而殺人滅口。」歐正雪道。
「如何推斷?」小王爺把信放到懷里,問道。
幾個人拉扯著這女子,邊向山下走去,歐正雪邊說道︰「這信在杜香如房中藏在,可見這杜香如對這組織已有二心,不然她斷然不會把這樣的致命的東西冒險留著,何不看了燒了了事?而這高萬青恐怕還是死心塌地,或者說迫于某種威脅不能退出這個計劃,所以,他猶豫不決,最後眼看著靺鞨細作殺了背叛組織的杜香如,而為出手相救。」
「這其中的細節歐娘子都知曉?」小王爺這時候已經被歐正雪大段的分析洗腦了,無不听從。
「那還不簡單?」歐正雪澄明的雙眸直視小王爺,仿佛這大案如同壹加壹等于貳那麼簡單。
「你說說看!」小王爺听得歐正雪這番分析,入情入理推測邏輯嚴謹,他不由得有些盲目崇拜了。
「這高萬青吃了靈丹很快就會恢復神智,兩人抓了,一起打,直到打的說了為止。」歐正雪淡淡道。
小王爺頓時嚇了一跳,身上一陣寒意︰這小娘子如何突然變得如此冷酷無情?
「賣國求榮,背叛愛情之徒,人人得而誅之。」歐正雪凜然道。心里想︰反正你們大唐朝也不是二十一世紀,跟這些賣國賊講什麼人權。我就是不說,你們拉回去也是往死里上大刑,就是我講人權,我也攔不住。
「這回找到真凶,我家娘子在天之靈總算有所安慰了。」小丫頭說著,又回頭望了望那個山崖,眼中含淚。
歐正雪拍拍她的肩頭道︰「她有你這樣的丫鬟,也是有福氣了。人既然已死,就不要多想,節哀順變吧。」
這走著走著,小丫頭突然停住了,她突然拉住歐正雪,神秘兮兮地說︰「對了,娘子,我突然想起個事情來。」
歐正雪見她如此說,立即停下來看著她。
小五向前看了看,這小王爺押著那個女子走到前面去了。小五低聲說道︰「本來……本來我想讓這個秘密爛到肚子里,反正我們娘子也不在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可是今天我見歐娘子你……我決定把這個秘密告訴歐娘子。」
「秘密?」歐正雪好奇地睜大雙眼,雖然她前世是個女警,可是本性還是好奇的小女人,一听到秘密二字,就無法遏制的好奇起來。
「我家娘子她有一次喝醉了,說……說……」小五又猶豫起來。
「說什麼?」歐正雪追問下去,她隱約覺得這個杜香如喝醉酒之後的話,與自己有關。難道是……
「拜托娘子你千萬不要怪罪于我,我也是實話實說,不是有意要出賣與你。何況歐娘子幫你申冤昭雪,也算是娘子你的恩人,幫幫恩人,也是應該吧,是不是,拜托拜托,娘子千萬不要怪罪于我。」小五口中念念有詞對著懸崖拜了又拜,歐正雪皺著眉頭,看著她。
「好了,現在我就說了。」小五拜完了,站起身,說道︰「我家娘子一次醉酒,說道,歐娘子你身患重病是因為她一時不查,端了有毒的解酒湯給你喝,她得知之後,後悔莫及,身為太醫之女居然能犯下如此大錯,自己不能原諒自己。我見她痛苦萬分,問她那毒到底是誰下的……」
歐正雪一怔,居然真的是與此有關!她連忙追問︰「是誰?」
小五搖搖頭道︰「她只是說,是這仙音閣中最不可能的人。」
不可能的人?這個杜香如是在猜什麼啞謎?歐正雪滿頭霧水。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毒確實就是這仙音閣的某個人下的。
而這杜娘子後來陰錯陽差知道這碗帶毒的湯,是她端來給「自己」的,所以才後悔莫及。這毒湯的事情,看來更加難查了,兩個知情人,一個已經死去,只剩下個蕭頌,卻精神恍惚對自己閉門不見,歐正雪有點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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