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月空卻冷冷一笑道︰「哦?歐娘子你這個故事講得不錯,只可惜偏離實際太遠。」
歐正雪一笑,冷冷說道︰「你狡辯不得,段新段郎君已經查出,兩人中了不同分量的毒。因為尼姑們的飯食餐具都是一樣,要想分清飯食的主人,必須要開吃之後才能開始下毒。這個開飯之後,曾單獨在齋堂出現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你!」
月空眉頭一皺,略顯驚慌,但是隨即她又無所謂地笑起來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萬念不過一場空罷了。小施主所言都是推測,都是虛妄。即使老衲身在齋堂,無人作證,你也沒有證據,就是老衲下毒。」
歐正雪瞥了她一眼,繼續淡然說道︰「證據在後面,你且不必著急。等到大家都熄燈入睡了,你就提著早已經準備好的人頭,把偷來的耳墜帶到這人頭之上,偷偷來到這清悟的門前。」
此時,她帶著眾人走到清悟的門前,一指這門上,道︰「這門口之上,就是一個木制的機關,上面掛著一根頭發粗細的黑線,這就是你月空師太懸掛那顆在義莊偷來的人頭的用處,只要門一開,這顆人頭就會突然懸于半空與這清悟平視,一頓之後,便會砰然落地。」
「哦!!」此時十三娘上前一步,搬來把椅子上去,仔細看了看,道︰「果然如此!當時這清悟說人頭從天而降,真給我們幾個嚇壞了,真的以為是風如錦的人頭突然飛出來了。」
「她掛好人頭之後,就去了這風如錦的房間,誰知此時風如錦並沒有入睡,她見門沒有關嚴,便推門而入,這就是為什麼一牆之隔的蕭頌和韓祈兒都沒有听到敲門聲和叫門聲,因為風如錦毫不防備,沒有關門。」此時,大家一邊听著,一邊跟著歐正雪又回到風如錦的門前。
歐正雪說道這里,停了一下,隨即說道︰「月空師太你找了一個由頭,走近她,趁她不備,拿出你藏于背後的寶劍,一劍穿心。然後將她放于被中,隔著被子砍下人頭,把人頭放在床頭的暗格中。」
「施主,此番言論真是無稽之談。」月空淡然笑著,神不慌心不亂。
歐正雪見她如此,也是意料之中,說道︰「月空師太你的自信並非沒道理,你確實步步緊湊處處玄機,你可能自認為自己做得天意無縫,只可惜,你忘記了一點——這所有屋子,只有這風如錦所住的有暗格,一旦這點被發現,那麼你就暴露了,因為安排房間這件事,」歐正雪一步步走進月空,逼視著她說道︰「是你親自做的!」
月空嚇得退了一步,回過神後,鄙夷的看了歐正雪一眼,當下冷笑道︰「阿彌陀佛!老衲對于此屋有暗格,並不知情,說不定無論昨日誰住了這屋子,都是凶手的目標,這與老衲何干?」
凡是敢為非作歹的人,必定是皮糙肉厚,在做惡之前,就已經想好,即使暴露也能夠巧言令色,或者狡猾月兌罪。甚至有些即使是證據確鑿,也死不認賬。歐正雪見多了,並不足為怪。
歐正雪看著她,就像看著一個被貓堵在角落,還要枉自掙扎的小老鼠。對她的肆意狡辯,並不放在心上。
歐正雪走到屋中,繼續說道︰「安置好了人頭的你,還在這風如錦的房中,這時候,你想繼續實行你的計劃,突然發現窗外的韓祈兒站在風燈下,向里張望,既然她自己送上門來做嫌犯,你便一不做二不休,慘叫一聲一起大家的注意,此時大家都看門來看,趁亂你插好門,藏于床下。」
「這個時候,大家都跑到這風如錦的門前,月真撞開了門,大家點起燈,看到血案現場,大吃一驚。
而那個被你毒得有些頭暈的清悟,剛剛起來,推門見到那個懸掛于門上的人頭,大叫起來。
成就了你的調虎離山計。」
蕭頌這才如夢方醒,低聲說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人頭出現在清悟門上,那是因為清悟那個屋子離這里最遠,能多給凶手一些逃離的時間罷了。」
歐正雪贊同地點點頭,道︰「正是如此。」
之後她站在走廊之上,說道︰「這時候大家唯恐再出命案,向清悟的房間奔去,此時風如錦的房間大家無暇查看,月空這時候就趁機在大家之後走出房間,回到自己的房間。」
歐正雪帶著大家走到月空房間之中,按開床柱之上的機關,湛盧寶劍出現在眼前,眾人都是吃了一驚。
「月空師太你把寶劍藏于此處,然後」她走到水車前,把水車撈出,幾下便拆了個零碎丟到門後,歐正雪說道︰「你換了身衣服,又走到窗前,吹了燈,把紙影人拿走,做好這一切,你才推門而出,混大家之中,成為一個目擊者。」
月空此時臉色蒼白,卻還是十分淡定,道︰「阿彌陀佛,老衲不知道施主你在說什麼。」
「你這時候百密一疏,一進屋之後,你就藏寶劍,拆水車,有個小木片沾到你衣袖之上,就是它最後時刻出賣了你。」歐正雪在桌上找到那片木片。在月空的眼前晃了晃。
月空愣一下,不知所以。
「大家都在看這人頭之時,你引著清悟讓月真想起來清軒未到,大家這時候去找清軒,只是為了讓案情變得更加破朔迷離,你讓大家見證清軒一夜不歸。又怕大家發現床下安睡的清軒,所以,你就大叫一聲——有人!然後把另一只耳墜扔到南邊的走廊之上。」歐正雪從懷里拿出那只翡翠的耳墜,笑了一下,說道︰「這是你的高明之處,也正是這個高明之處,讓我開始懷疑你。」
月空看著歐正雪,淡然笑著,可眼中有了幾分隱隱的恨意。
歐正雪把玩著那只耳墜,緩緩說道︰「試想,如果這個凶手在意這對價值不菲的耳墜的話,為何人頭之上還遺留一只?如果她不在意,那麼為什麼要摘下一只,而慌忙之中掉落在走廊之上?這時候我想到,這耳墜就是凶手故意留下的線索,兩次都是凶手的障眼法,也就是說,凶手沒有從門前經過,也沒有掉落這個耳墜,這一切是有人故意制造假象,而當時,唯一有機會制造假象的人,就是所謂的唯一看到過不存在的凶手影子的你——月空師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