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在下面看到她搖搖晃晃的,身體繃著,脖頸伸的如同小鹿一般,笑了起來鄙夷道︰「愚鈍愚蠢,不自量力。」
歐正雪此刻特別想把這個喋喋不休,盡打擾她破案思路,還沒事就抬杠耍嘴的小王爺踢門外去。
她下來椅子,又伸手搬了一把木凳,放到椅子上。
小王爺見到這架勢,有點安奈不住了,一把狠狠拉住她,言語中帶些怒氣︰「你莫要胡鬧,這等渾事,萬萬做不得,若是讓人看去,自會說你女人家如此輕浮有失體統,若是掉下來,摔個好歹,本王也要跟著你丟臉。莫要胡鬧!」
歐正雪本想反駁,可是想到這古代實在禁忌不少,有些頭疼。她不著痕跡的甩開小王爺拉住的衣袖,低頭微施一禮道︰「正雪失禮了,小王爺所言極是,多謝小王爺提醒。」
小王爺看到倔強如冰霜的歐正雪&}.{},這次難得如此乖巧听話,倒是心中涌起些快意來。這類似雄性統治雌性的快意一時間還有些洶涌,讓他十分受用。
他是沒有看到,歐正雪正抬起星閃閃的眸子,把他自得的樣子看著眼里。對于小王爺的自戀情懷,心中多了一分深深領(bi)悟(yi)。
歐正雪示意小貴過來,小貴走過來,歐正雪冷聲道︰「記得,上去之後甚麼都不要踫,天窗這幾日還是要開著,你上去只是看看,明白嗎?」。
小貴連忙踩著凳子,趴到天窗旁看了看,回頭道︰「小的並無甚麼發現。」
歐正雪就知道結果是這樣,揮手道︰「趕快下來。」
小王爺這時笑起來道︰「這等小小窗子,你也查看,本王勸你還是另作它想,如此窄小就是一個人,個把月不吃不喝,餓得皮包骨頭,也無法進出。」
歐正雪並不理他,直徑走到窗前逐一查看。這窗子都是雙開大窗,木質的窗格,窗栓精致巧妙。窗子在里面死死地拴住,別說在外面開啟和落栓,就是在里面打開和拴住,也是要點力氣的。
這大家大業,自然是精工細作,以防萬一。
查看完窗子,她走到門前,把門打開,合攏了一次。
又低頭撿起地上斷成兩截的門栓,這門栓與感業寺的大不相同,是紅漆的楠木。質地和寬度都是感業寺不能比擬的。這樣的門栓,別說想要在外面關上門,再從門縫里拴上門,是不可能。
就是門栓拴住,想要在門外用利刃插入門縫打開,也是做不到。
誠如這小貴所說,這屋子完全密閉。
歐正雪完全檢查完一遍,現場線索很少,凶手消失的十分蹊蹺,這樣的不可能的犯罪,如今看來必定是個難解的奇案。
熱血涌動。
這個詞在歐正雪的意識里好久沒有出現了,在面對這樣一個密室難題的時候,歐正雪平生最大的愛好就是破解思路詭異的難題。
這個案子,正和她口味。
歐正雪查看完畢,心中有了幾個疑惑。她想了想,道︰「小王爺,這夫人現在何處,不知能否一見?」
小王爺道︰「夫人如今住在王妃娘娘的聆雨軒里,由張太醫醫治。李將軍已經吩咐過,歐娘子隨時可以去探望夫人。」
小貴道︰「這邊請,小貴帶兩位去。」
一路上兜兜轉轉,亭閣樓台。兩盞茶的時間後,三人到了聆雨軒門口。
小貴站在這月牙門前,向里稟報。一個小丫鬟應聲而來,帶著一人歐正雪進來這聆雨軒。
王妃娘娘住在這沐月樓,是一棟朱漆欄桿,青琉璃瓦的三層小樓。
而將軍夫人,這時就住在院子的偏樓,名喚仰星閣。小貴在門外稟報了一聲,便有個自稱歸心的小丫頭來開門,把歐正雪迎了進去。
進來這將軍夫人所住的臥房,這屋中擺設奢華瑰麗。
正對門是一張雕著富貴花開的梨花木大床,床頭的半透明紅色鮫綃幔繡著百蝶戀花圖。床後是一排高及屋頂的楠木朱紅大櫃,櫃上刻著飛鶴祥雲。
床對面是雙開的紅漆大窗,窗下一只青銅燻香鼎,正悠悠散發著沉香。
床前西邊放著一張梳妝台,梳妝台上是一面銅質描金彩繪鏡,台上擺著大小各式精致胭脂水粉盒,和瓖金楠木首飾盒。
床東側一張紅木八仙雕暗小櫃。櫃上放一只釉質通透的青花瓷花瓶,斜插兩支含苞帶露的女敕粉桃枝。
歐正雪請小丫鬟挑開紅色綃幔,只見這李夫人身上蓋著紅色金線牡丹吐艷錦被,就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昏昏沉沉。雖然病態,卻還是看的出有五官幾分嬌媚,幾分動人的姿色。
歐正雪在床邊站了片刻,伸手模了下李夫人的手臂,李夫人的手臂微涼,又試了試脈搏,脈搏跳動的微弱,倒是十分平穩,不雜亂。
她突然想起姚府的老夫人。
心中有些擔憂,這李夫人必定是見過這凶手,現在是破案的關鍵。
看來,這里還需要一個自己人守著才能放心。她此刻嘴角微揚,想起一個人來。
這張太醫醫治了這麼久,不見起色,要麼是沒有竭盡全力。要麼,就是這病情他無能為力。再則,萬一他……
這張太醫自己可是惹不起,想想什麼辦法把這個人調開呢?
歐正雪低下頭,用手撩開夫人的長發,看了看那個包扎的位置,後腦的正中。
歐正雪看了看這夫人身旁的小丫鬟歸心,她皮膚白女敕,雙目靈動,小嘴櫻紅。身穿一件月色的襦裙,頭上挽著兩個簡單的小發髻,雖然衣著簡單,不施粉黛,倒是清麗婉約,十分可人。
歐正雪思索了一下,輕聲問道︰「你家夫人可曾醒來?」
歸心微微一欠身,淡淡道︰「回娘子的話,我家夫人傷勢頗重,不曾醒來。」
歐正雪點點頭,道︰「好生照顧,若你家夫人醒來,除了告知將軍,不要隨意聲張,切記。」
小丫鬟抬頭看了看歐正雪,似有所思,點了點頭。
歐正雪起身要走,小丫鬟似有什麼話說,急切道︰「娘子!」
歐正雪一回頭,等她開口。她卻盈盈一欠身,緩緩道︰「娘子好走。」
歐正雪皺了皺眉,隨即微微一笑道︰「多謝。」
~~~~~~這幾天,我總是回想自己剛剛開始寫文的時候,那時候單單憑著一種熱情,拿起筆,寫下在心里反復出現幾百次的故事。
當初我什麼都無所求,只是想把自己內心的故事寫出來。
一轉眼三年過去了,回想剛剛開始的時候,那份虔誠,那份簡單。
虔誠、簡單。不斷向前。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