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口氣,道︰「看來,死的是鄉里派來的江戶海、王鎮,還有靈台郎劉錦。」
幾個人看了看這三人的尸體也都是一陣的沉默。
就在這時候,只听到山坡另一邊,有人哭叫。
盧初意猛地一驚,道︰「張真翰!」
幾人不顧地上的同伴的尸體,像山下奔去。
只見張真翰雙手抱頭,在林間亂串,大叫大哭︰「救命啊,救命!有鬼啊,有鬼鬼——鬼!!!」
盧初意拉住他,只見他雙目呆滯,口水直流,神情渙散,已然是瘋了……
盧初意說完這些,停了停,只見屋中幾人都十分驚恐。唯有歐正雪面帶疑惑,不知道在想什麼。
歐正雪听完這些,眉頭微蹙,抬眼看著盧初意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他一番。
盧初意見大家都沒有開口,繼<續說下去,道︰「之後安葬了幾位同僚,並在徑山周圍設置了驅鬼陣法。想來就是最惡的妖鬼想要出山,也要怕上三分。
誰知安西村和周遭村落還是怪事頻發命案連連。
不過,我與兩位靈台郎都多次佔卜,確定徑山絕無妖魔鬼怪,想來應是人為作案。
我等為了破案,在附近各個村中和鎮里走訪,勘察最近鬧鬼之處的案發現場,尋找破案線索,但是毫無頭緒。
後來尋訪之中,另兩位靈台郎也不幸殉職,這張真翰又病情加重。無人能治,我才想起段兄,就給你飛鴿傳書了。」
歐正雪一蹙眉,冷然道︰「那麼另外兩位靈台郎是如何死的?」
盧初意聲音低沉下去,道︰「一個月前,安西村傳來消息,說是夜里有惡鬼屠村,見到壯年就吃,見到老弱就殺,慘絕人寰。
村中死了一十三口。
我和兩個靈台郎到了當地。夜里在村中住宿。惡鬼出現,我等三人奔出房中,合力布斬魔陣,誰知道陣法還沒有布好。他們兩人突然身上瞬間大火暴起。火勢極大根本無力撲救……」
歐正雪打斷他。問道︰「當時大火起來的時候,除了你之外,還有什麼人在場?」
盧初意想了想。道︰「只有我們三人,林及森、何從元和商羽出來的晚,當他們到了院中,兩人已經燒死了。」
歐正雪點頭道︰「也就是說,當時你們一行十人,如今除了發瘋的張真翰,從欽天監來的只剩你了。」
盧初意面露悲傷,點頭道︰「確實如此,盧某失職,不能及時破案,害同僚枉死。」
歐正雪道︰「你們常常出去查案,張真翰怎麼辦?」
盧初意道︰「他雖然神志不清,但是我怕他一人在客棧有什麼危險,所以我都是帶他上路。給他配了一輛雙駕馬車,他白日一般都呆呆傻傻,昏昏沉沉。只是晚上愛鬧,哭哭笑笑。」
歐正雪听罷,點點頭,問道︰「這張真翰可是一個人住?」
盧初意道︰「之前與常清御和方久住在一起,他們同僚多年感情很好。他們死後,本來我想讓他與我同住,可是他很是怕我,夜夜嚎叫,我只好送他去了林及森幾人的那里,與他們同住了。」
歐正雪道︰「死去的幾人,現在尸體安在?」
盧初意面露尷尬,道︰「我叫鄉里妥善保存,如今在義莊用冰塊鎮著。案發現場我……也都讓他們沒有動。」
歐正雪有些意外,看看盧初意,見他面帶尷尬這才明白,想來這盧大人其實很想讓自己出馬,連前期的破案準備都做好了。
只是沒好意思在飛鴿傳書中提,見歐正雪主動到了,又覺得自己不如直接提,人家已經以身涉險來幫自己,這樣讓段新帶人來,反而更不好了。
歐正雪一笑,道︰「盧大人明智極了,正雪這就想去看看尸體,如何?」
盧初意這才收起尷尬,神情一振起身道︰「好。」
剛剛說道此處,只見門外走近一人,這人身材清瘦,眉清目秀,面色白皙,看上去斯文儒雅。
此人一見盧初意便拱手施禮,朗聲道︰「盧大人近日大人多有勞累,還是多多休息吧。有什麼事情,吩咐屬下去辦便可,商羽定盡力而為。」
盧初意一看,微微點頭,對眾人介紹到︰「這便是商羽,用一柄軟劍,輕功了得。」
商羽對著幾個人一抱拳,道︰「諸位辛苦。」
盧初意沉聲道︰「商羽,你去找林及森,你們二人帶著歐正雪歐娘子去義莊驗尸。歐娘子是我從長安請來破案的,你們要小心守護,不得有半點失誤差錯,可听明白了?」
商羽看了看歐正雪,這麼嬌小的一個小女子,居然會驗尸破案,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仍舊點頭道︰「屬下明白。」轉身出門了。
盧初意淡然道︰「林及森為人粗獷,使一對落澗錘,力氣極大武藝高強。另外一人,名叫何從元武器名曰九天引雷劍,此人性情沉默高傲、深沉內斂,武功到底是高到什麼程度,還不知道。」
這時候,門外走來一人,高大粗獷,眉黑目大,面色微紅,聲如洪鐘道︰「盧大人,傳我何事?」
盧初意說一遍,林及森憨厚道︰「盧大人放心,有我等命在,就有歐娘子在。」轉身對歐正雪道︰「歐娘子請。」
義莊。
歐正雪在前,林及森和商羽跟在她身後,三人走近義莊之內。
此時是秋季風已經冷了,一推門就有陰風刺骨,鋪面而來。
三人皆是打了個冷戰。
歐正雪道︰「盧大人派人在此放了很多冰塊,是為了保持尸體不腐。兩位不必與我一同進屋,我自己去驗尸便好。」
商羽一擺手,連忙道︰「不可不可,歐娘子是欽差大人的貴客,我等萬萬不可待慢。而且這屋中都是尸體,著實嚇人,歐娘子難道不需要我等同去,壯壯膽子?」
林及森也憨憨甕聲甕氣道︰「歐娘子你自去驗尸,我等就在屋中守護,絕不打擾。」
歐正雪見他們兩人如此說,便道︰「好。」
歐正雪進屋,兩人隨後站在屋中窗邊。
歐正雪帶上手套扣帳,先走到離門最近的一具尸體旁,掀開蓋著的麻布,歐正雪定神瞧看,只見尸體焦黑,面目不辨。
燒傷最重的位置在前胸位置,除了尸體燒焦的味道,似乎還有什麼味道。歐正雪扇了扇,又拿起一個竹制的小鑷子在死者的身上夾起燃燒時,粘在尸體上的一點點衣料碎片和灰燼。(未完待續。)
PS︰案子進入了婆娑迷離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