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捕頭坐下,把這《女誡》之案原原本本講了一遍,老夫人听的津津有味,還時而贊嘆、搖頭。
待甄捕頭把事情講完,老夫人這才想起來,屋子里還有袁家表妹這個不速之客在。她回頭凜冽的目光掃過王蘭之,王蘭之嚇得抖了一抖。
老夫人沉聲道︰「王蘭之,如今你有何話說?!」
王蘭之唯唯諾諾,淚水滾滾而下,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段新見狀又心生同情,道︰「母親大人,這王蘭之是受人脅迫,並非出于本心。」
老夫人一听,怒氣不消反漲,一拍桌子,道︰「說的好!我還忘了那個心思縝密,心腸歹毒的李賢兒了!星兒,去,把表小姐給老身叫來,我倒要看看,如今這戲碼她要如何演下去!」
李賢兒這會兒還在得到了老夫人首肯,待嫁的心情之中。她想著到終&}.{}于可以即得到表哥的人,將來又有可能得到表哥的心,心情自是十分愉悅。
她進來屋子,只見那王蘭之哭哭啼啼的跪著,面帶恐懼,又看到段新和老夫人的臉色,心中突然害怕起來,連忙走上前去,施禮道︰「姨娘,賢兒到了,叫賢兒前來何事?」
老夫人氣的站起身來,手指點著李賢兒,怒道︰「我且問你,這王蘭之的傷痕,可是你一手打的?這王蘭之口中誣陷歐正雪之言,可是你逼迫她說的?你身上的傷口,是否也是你自己故意為之?你為何要做出如此傷盡天良之事?為何要如此費盡心機害人害己?!」
李賢兒一驚,道︰「姨娘,那歐正雪是個有夫之婦,還要霸佔表哥,毒打賢兒,如今她看計謀敗露又……」
老夫人氣的上前一個掌摑,李賢兒驚叫一聲跌倒在地,捂著臉頰驚恐萬狀。老夫人眼中含淚口中罵道︰「賢兒啊賢兒,自從你來到府上,姨娘我待你如何?姨娘沒有女兒,真心把你當女兒疼愛,姨娘信你疼你,想著你若嫁給新兒姨娘與你親上加親,若是咱們無緣你嫁了別家,姨娘就多給你置辦嫁妝,只當你是我親生閨女,誰知這般歹毒險惡,到現在還要誣陷好人,死不悔改!」
李賢兒心想這挨打之事我無人證,她歐正雪也自然沒有,只要一口咬定是她做的,誰也沒有辦法,她捂著臉哭道︰「姨娘就這般相信外人,不肯信賢兒,不信賢兒滿身傷痕累累,姨娘只信那賤人幾句讒言?」
老夫人氣的直搖頭,道︰「賢兒啊賢兒,你姨娘我還沒有老糊涂呢,我怎麼可能如此偏听偏信,這里有證人在此作證,難不成他們二人都要合謀冤枉你一個小女子?」
李賢兒一听,詫異萬分,連假哭都忘了,她呆呆的望著兩個陌生人,不知道為何這兩人來作證,做的什麼證?自己的傷都是自己一手弄的,明明沒有證人才對!
段新嘆了口氣,上前一步,道︰「賢兒表妹,事到如今你就實話實說吧,看著你身世孤苦,你我又早有婚約,家母不會為難與你,如果再固執下去……表妹,你還是盡快迷途知返,不要再……」
李賢兒突然抬頭打斷他的話,道︰「表哥,你我早有婚約,為何你還一而再再而三的與那已婚女子歐正雪藕斷絲連?」
此時等待多時的「袁錦天」突然站起,哈哈一笑,道︰「這還不簡單,只因為我袁錦天並不介意歐娘子與段郎中情意綿綿,哈哈哈。」
李賢兒被這驚天的戲碼震驚的目瞪口呆,她從沒有想過這世上還有這般「胸懷寬廣」至此的人!簡直是聞所未聞!
段新無奈地翻了個白眼,道︰「小王爺,拜托您還是實話實說吧。」
小王爺收起笑容,正色道︰「我琴陽王不過是假扮袁錦天,為了破案而已,也就是說歐正雪嫁入袁家,袁錦天開萬錦樓這一系列的事情,不過是一場戲罷了,而你——」
小王爺唇角微揚,冷笑一聲,道︰「你和那個凶手一樣的蠢,以假當真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李賢兒一听,這才大吃一驚,跌坐地上︰這……袁錦天居然是位王爺假扮的?!
此時,甄捕頭也站起身道︰「甄某身為捕頭,卻也沒有想到,歐娘子不顧自身安慰深入虎穴助我等為民除害之時,還有人如此處心積慮用盡心機的打算誣陷、算計與她!」
李賢兒一听另一位居然是捕頭!嚇得魂不附體,抖成一團!她沒有想到自己就是用了點小心機,居然連王爺和捕頭都來了!難不成要抓她入獄?她見過好多姐妹使小心機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在宅子里混的風生水起,自己怎麼能這麼倒霉,第一次用點手段,就……就被捕頭抓?!
她嚇得大哭起來,跪爬幾步抱住老夫人的腿,哀求道︰「姨娘,姨娘,賢兒知錯,賢兒知錯了,賢兒不該動了歪心思,不該誣陷好人。」
老夫人鄙夷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呀你呀,不僅自己犯錯,還要威脅毆打這本就處境可憐的王蘭之,逼她與你同流合污,你真真是鐵石心腸,讓姨娘心寒!」
听老夫人如此說,李賢兒更是害怕,她連連求饒,道︰「賢兒不敢了,賢兒不敢了,求姨娘不要讓捕頭把賢兒帶走,賢兒不敢了,賢兒不想坐牢!」
老夫人皺了皺眉頭,長嘆一口氣道︰「姨娘自然不會送你去坐牢,只是,你從今往後不能留在段家了,我段府留你不起。
如今送你一些銀兩,你還是帶著這些銀子去蘇州,我有一個故交,在那里開了一個繡坊,你的一手繡工也能派上用場,姨娘給他們打個招呼讓她們留你做活,自食其力自謀生路去吧。」
李賢兒一听,還想求上幾句,老夫人一甩袖子,指著王蘭之道︰「還有你,我段家對你有救命之恩,你卻忘恩負義陷害忠良,你馬上收拾東西離開段府,只當是我們從未見過。馬上!」
見老夫人真的動了怒,李賢兒再也不敢多言,萬一老夫人再一動怒,自己也像王蘭之一樣,一文不給的丟出去,那自己就賠大了。還是見好就收算了……
半月後……
晴兒在屋中忙著收拾打掃,而歐正雪坐在窗前發呆。她想起自己剛剛認識十三娘,和後來漸漸與十三娘成為朋友,最後竟然成了這樣。心中有些感嘆。
如今十三娘已經作為同犯,被抓捕收押,被判入獄一年。她的悲劇與自己也有月兌不開的干系,所以自己心中總是有所愧疚。
案子告破之後,上官知道真相後嚇得一身冷汗,渾然不知自己在鬼門關打了個來回。為表感激,他邀請幾人同去蘇州游玩,正巧何從元也是閑來無事想四處逛逛,便答應與他同去。其他幾人各有各事,都留在長安。
這回臨走前何從元將這「袁府」賣給了歐正雪。其實,袁府,本是何家的一處老宅,何家當年舉家舉家南遷,老宅多年只是留了幾個僕人看守,如今何家也懶得在找人打理,順水推舟,賣了出去。
歐正雪用自己破案的賞金換了個歐府,又請了幾個老實穩重的下人,從此袁府變成歐府,歐正雪算是在唐朝有了自己的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