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一听,啞然失笑,沒錯,他能猜不出亟賢在想什麼呢?這種先禮後兵的招數他倒是屢試不爽,故意輸給他,這是禮,而後又下子封殺,這是兵。
不僅展現出他過人的棋藝,更顯示出他君王的大度和霸氣。
「皇上就明說吧,需要老臣做些什麼?」丞相邊收撿被吃掉的黑子,邊說道。
「江南災荒,莊家顆粒無收。朝廷雖撥了救濟款和糧食,但是卻遲遲沒有到災民的手上。」亟賢說著一番惆悵。
「哪里有救濟款,哪里就有貪官,這也很正常。」
「所以,朕來找岳丈大人您了啊……」亟賢側臉,笑得一臉邪魅。
「老臣年事已高,恐不能勝此大任啊。」文丞相雙手放在身前,一副百般無奈的表情,他雖身居要職,但不過問朝政已經很多年,亟賢這番請求,文丞相可有心無力啊。
「岳丈現在倒是服老了,不過您放心,朕並沒有叫您親自送救濟款和災糧去前線。」亟賢轉過身,笑得讓人難以捉模。
「那老臣著實有些糊涂了。」
「您倒是挺會裝糊涂的。」亟賢臉色一變,嚴肅的說道,「誰人不知,岳丈大人在江南有著自己的糧鋪?既然遠水救不了近火,岳丈大人是否願意開倉,接濟一下窮苦的老百姓啊?」說完又是意有所指的一笑。
「皇上都親自開口了,老臣哪有願不願意之說。」文丞相臉有些黑沉,可無奈卻不能表現在臉上,這都直接開口要了,若還婆婆媽媽,豈不是顯得他小家子氣。
「只是……」
「但說無妨!」
「治標不治本,老臣的糧鋪可支撐不起那麼多的災民。」
「所以,朕來找岳丈大人您了啊……」
又來?
「皇上有話不妨一口氣說完,弄得老臣提心吊膽的。」
「朕會親自前往江南,把救濟款和災糧送到前線。」亟賢難得一臉認真,倒是令文丞相有些動容,前線又苦又累不說,這一路奔波,少不了踫到一些心懷不軌的人。此番決定,實在有些兒戲。
「但朕一旦離開皇宮,免不了有心之人蠢蠢欲動,所以,朕來找岳丈,替朕守好家門。」
「皇上如此信得過老臣?」
「您不是國丈嗎?朕不信任您信任誰呢?」
好一個亟賢,居然拿文宛兒來要挾他,說得好听,是信任,說得不好听,便是威脅,如今宛兒已是皇後,若守不好家門,讓賊進了門,直接損失的還是自己。
「皇上以身犯險,實在不該做此決定。」
「有老鼠鑽進了朕的糧倉,朕可不能袖手旁觀。這只老鼠,朕還非得自己去抓不可。」亟賢這番意味深長的話,讓文丞相有些全身起雞皮疙瘩,看來,再不能小看眼前這位一國之君了。
從文丞相妥協答應這門婚事起,一切便都掌握在亟賢的手里了。而對于亟賢來說,既然找到了兵器,又豈有不用之理?
這招借力使力,讓人毫無反擊之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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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宮內。
到處牽著細繩,而細繩上則掛著很多寫了字的牛皮紙。
桌案上埋著一顆毛絨絨的腦袋,手里還握著毛筆,正認認真真的在紙上寫著字。
沒錯,就是洛筱竺,為了學寫字,一大早起來便開始折騰了。
「老大,還是歇歇吧!您現在有孕在身,可不能累著了。」小豆子在一旁邊磨墨邊勸道。
「小豆子你屁*股還痛嗎?」。洛筱竺頭也不抬的說了這麼一句。
「有老大給的金瘡藥,小豆子早就不疼了。」說完,笑得一臉燦爛,自己的主子能心疼自己,對他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恩寵了。
「你就吹吧!」洛筱竺明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看你今天走路還一瘸一拐的。你要是石頭師傅,興許我還放心一點,你一點內力都沒有,肯定開花了。」洛筱竺說完放下筆,手往額頭擦了擦汗珠,又為自己的額上添了一筆。
「老大這麼關心奴才,奴才是真不疼了。」小豆子頗有些感動。
「來,給我看看,好得怎麼樣了?」洛筱竺說完便起身要走過來的樣子。
「啊?」
「啊什麼啊?看看啊?順便還可以給你抹抹藥。」洛筱竺吸了吸鼻子,沒有覺得哪里不合適。
「老大,哦不,貴妃娘娘,奴才哪能褻瀆您的眼楮啊?這可萬萬使不得。」小豆子被嚇得連連後退,就算自己是太監了,被女人看屁*股也是會害羞的好伐?況且還是高高在上的貴妃娘娘?哎喲媽呀,折壽哦……
「這有什麼啊?以前阿穆屁*股受傷了,都是我給敷的藥。」洛筱竺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害的小豆子只得跪下咚咚咚的磕著頭。
「娘娘,您就放過奴才吧,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奴才十個腦袋也不夠丟的啊?」
洛筱竺正要說什麼的時候,通報太監走了進來。
「稟娘娘,洛大人求見!」
「洛大人?」難道是洛暨?
「叫他進來吧!」
「……」
還好有人及時來拜見,小豆子才免于尷尬之事,趁洛筱竺注意力被帶走的時候,小豆子悄悄的退到一旁,剛剛燒紅的臉色稍微降了一些下去。
「洛暨拜見貴妃娘娘……」
洛暨躬身行禮,抬起頭時,嘴角含笑,俊朗非凡。
洛筱竺看得有些傻眼了,沒錯,在她的印象中,確實有洛暨的影子,听阿穆說,她之前都親切的叫他暨哥哥,看來,關系也是不一般。
「暨哥哥?」洛筱竺試探性的輕聲一喚。
「听聞娘娘失去了記憶,沒想到,還記得微臣。」洛暨爽朗一笑,很是明媚,比起亟賢給她的感覺,她更喜歡他一點,明媚爽朗,干淨清新。讓人很舒服。
「你能不說得那麼文縐縐嗎?這貴妃以前的頭餃,可是你來著。」
听洛筱竺這麼一說,洛暨有些啞然失笑,其實最不該驚訝的人就是他,畢竟最清楚洛筱竺跟皇上關系的人,就是他。這風水輪流轉,轉得確實有些詭異,但卻在情理之中。
「娘娘……」
「你還是叫我名字吧!我沒有那麼老……」
「那,筱竺……好久不見,可曾想暨哥哥啊?」
「我們是可以相互想念的那種關系嗎?」。洛筱竺好奇的問道,洛暨挑挑眉,只管笑。
「你就不怕皇上听到了,找你麻煩?」
「不怕呢!」洛暨笑著搖搖頭,這種被一句話驚得語塞的感覺當真是有些久違了呢!不過還好,洛筱竺除了失去了部分記憶外,還是跟以前一樣。
「看來你的官也蠻大咯,連皇上都不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