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秋莫離起了個大早,照例是苛責了幾個下人,摔爛幾個古董,咒罵了幾聲玄子戌,然後就安安靜靜的待在房中偷偷看著話本了。
直到晌午時分,院門外吵吵嚷嚷的來了一堆人,秋莫離才放下手中的話本。
「外面怎麼回事,吵什麼吵?」秋莫離一臉不耐煩的大叫之前被自己趕出去的挑月。
挑月心不甘情不願的推門進入房間,極其不情願的對著秋莫離行了個禮,然後回答。「奴婢不知道,只是……」
「不知道?」秋莫離眯起雙眼,惡狠狠的看著挑月罵道「不知道不會去問嗎?玄子戌限制本夫人的自由又沒有限制你們的自由,還是來這將軍府久了你連自己的主子是誰都不知道了嗎?」。
挑月用右手的指甲狠狠的掐住自己的大腿才能讓自己平靜下來,她真的一刻也不想待在這種鬼地方了,這——什麼尚書府四小姐,根本就是個沒人教養的野丫頭。
「奴婢知錯,這就去。」
不一會兒挑月返回來,說是宮里來人了,要見夫人,但將軍說夫人病了,不便見客,可那公公,說今天不見到夫人是不會離開的。
「宮里來人啦,快,挑月快給我梳妝打扮,一定是姐姐派人來接我了,我要去告訴姐姐,這玄子戌欺負我,不但打我,還將我關在這小小的院落。」
秋莫離起身,一臉激動的對著挑月叫喊。可眼神卻是挑釁的看著門外躲藏著的暗衛,她要不大鬧一場,她就不是秋莫離。
「夫人你……」挑月想讓秋莫離不要那麼沖動,可想起秋莫離的脾氣,這勸阻的話又咽了下去,畢竟她也已經吃了太多虧。
秋莫離才拿出自己的衣服,門就被人撞開了,是玄子戌。
「喲,今天什麼風把將軍吹來了?您這不在妓院風流快活跑我這梨園做什麼?」秋莫離一臉陰陽怪氣的開口,完全是一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樣子。
悍婦守則第一章,話語一定要鄙陋,直插敵人胸口,讓敵人討厭到連飯也吃不下。他玄子戌最在乎的人她已經知道,若是不逞這口舌之快,怎麼對得起自己這悍婦、毒婦的名聲。
玄子戌不怒反笑,對于秋莫離的性格他已經模得一清二楚,不來硬的絕對不會服軟。她賢妃以為找個李四就可以讓自己把秋莫離放出來了嗎?做夢!就算放出來了,他也要讓她不敢多說將軍府一個字。
「自然是來看看我這新婚夫人,畢竟成親幾個月本將軍還未認真看過我這夫人到底長什麼樣樣子。」玄子戌輕佻的開口,見秋莫離臉上一閃而過的喜悅,心底的厭惡愈加深了一點。
秋莫離把握好自己演戲的火候,讓自己的欣喜只是快速的一閃,但剛好可以讓玄子戌看見。
「那將軍可還滿意?比起翠紅樓那個妓.女如何?」
挑月在心底不停的在罵秋莫離,她真的不知道,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蠢笨的女人,明明知道玄子戌喜歡蓮姬,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提及蓮姬,而且還是連將軍都改變不了的身份。
果然在秋莫離問完這句話之後,玄子戌的臉立馬就黑了,他看著秋莫離的臉,冷冰冰的開口。「憑你也配和蓮姬比?」
「將軍說的對啊,我是誰啊,大周的將軍夫人,當今賢妃的嫡親妹妹,怎麼可以和一個青樓女子比較,是我的錯,是我的錯。」秋莫離笑道。
「哼!」玄子戌發出這個不屑的音節之後,上前一步,眼神凌厲的盯著秋莫離。
秋莫離腿一軟,登時後退了幾步,然後將臉上原本還在笑的表情,立馬變成了猙獰可怖的樣子。
還真是丑陋的一張臉啊!玄子戌嫌棄的想,但他沒有忘記自己來的目的,「秋莫離,三日之後便是靜太妃的壽辰,皇上讓你去宮中替太妃祝壽,你應該知道這將軍府的規矩吧?」
「什麼規矩?」秋莫離反問。
「那本將軍就教教你,什麼叫規矩。」玄子戌使了個眼色,身後就站出了兩個婢女,手上拿著一個黑色的藥丸。
秋莫離突然意識到什麼,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嘴里不停地在喃喃,「不要,不要殺我,我知道錯了,不要……挑月攔住她們。」
挑月心里高興都來不及,哪里會幫忙,她假裝為難的看了看秋莫離,又看了看玄子戌,最後選擇了無視秋莫離的求助。
隨著秋莫離的後退,那兩個婢女也不斷上前,突然其中一個婢女按住秋莫離的雙手,另一個婢女也趁此機會壓住了秋莫離。
秋莫離雙手不得動彈,好在腳還沒來得及被束縛,她在心底暗笑了一下,然後提起右腳對著離自己最近的婢女肚子就是一腳。
「啪!」那婢女被秋莫離一腳踢飛,滾到了玄子戌的跟前,臉上一臉痛苦。
「將軍!」那婢女叫道。
玄子戌皺了皺眉,上前一把奪過婢女手中的藥丸,硬生生的塞進了秋莫離嘴中。
「你……你給我吃了什麼?」秋莫離捂著喉嚨,試圖將自己喉嚨中的東西摳出來,而那藥丸早就順著咽喉進了肚子。
「穿腸的毒藥,發作時奇痛無比,你若聰明,自然知道在靜太妃壽宴上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你……」秋莫離說完,便捂著自己的肚子,「好痛,肚子好痛……」
「啊……」秋莫離在地上不斷的打著滾,臉上的汗珠一顆顆的往下掉。
原來蓮姬說的是真的,這斷腸丹還真的可以讓人奇痛無比,又不會被人發覺。玄子戌看著秋莫離在地上打滾的樣子,心下也開始佩服蓮姬的計劃,想到蓮姬,他臉上原本冰冷的表情也變得柔和了起來。
秋莫離一邊大叫,一邊觀察著玄子戌的表情,還好,演的還算像,但當她見玄子戌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柔和時,她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秋莫離突然掙扎著起身,右手指甲用力的朝玄子戌劃去。
哼哼,敢下毒害姑女乃女乃,姑女乃女乃毀了你的臉,看你怎麼去見你的小老婆。
玄子戌正想著蓮姬,突然一個人影沖了上來,他躲閃不及,只好用手去擋,可有臉下側仍舊未幸免。
玄子戌覺得臉上一痛,一道半截食指長的血痕就出現在臉上,而那個罪魁禍首,此刻捂著肚子,臉已經變得慘白,身子不停的在顫抖著,仿佛極害怕玄子戌一般。
只有秋莫離自己知道她這一下手有多重,右手食指的指甲已經完全斷裂,此刻還在隱隱作痛,但她的內心卻是無比的愜意。
殺敵三千,自損八百,如果對手是玄子戌,她願意!
「秋莫離,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就不客氣了。」玄子戌說話的時候,右手在空中劃了個半圓,此刻他調動全身的內力,傾注在右手,不過是為了殺了這個一次又一次挑戰他底線的女人。
秋莫離在那一刻真的從玄子戌臉上看到了殺意,不是一開始的厭惡,而是殺意。
秋莫離只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要豎了起來,常年養成的習慣也在告訴自己,這一回,她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