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告訴我,麗雲縣官場很黑暗,還是想告訴我大周的官場很黑暗?」
秋莫離直直的盯著眼前的滕子魚,官場的事情她雖然不懂,但是不代表她不知道,人的可以大到毀滅他人、毀滅自己。
「子魚只是想告訴你,很多事情,不是表面看來的那麼簡單,就算再壞的人,也會有好的一面,壞人會變成好人,同樣好人也會變成壞人。」藤子魚不緊不慢的對秋莫離說道。
「你的意思是,玄子戌以前不是好人,但是他現在變好了,而且對我很好?」秋莫離似笑非笑的看著滕子魚,很多事情不是表面看來的那麼簡單,但是也沒有你滕子魚想象的那麼復雜。
「他說的沒錯,你果然很聰明。」這一回滕子魚不再掩飾,原本他就是玄子戌拜托過來,保護秋莫離的,既然他已經過來,如果可以讓眼前的人對那人刮目相ˋ待,他也算做了件好事。
「只是不敢確認罷了。」玄子戌是她心中最先想到的人,可是她卻不太想承認,比起現在,她更喜歡之前的玄子戌,至少那個時候他還敢作敢當。
如今,玄子戌做的這些事,讓她愈發的模不清頭腦。
「關于玄子戌的事情,我不想再提。」
說完,秋莫離不再看滕子魚,而是將視線轉向了王員外的府邸,她來的目的不過是來抓這個凶手。
別的什麼,與她無關。
只是她有點好奇。這個所謂的凶手到底是葉家遺留的後人,還是葉家的朋友。
子夜,一輪圓月高高懸掛于天際。打更的更夫在巡視了一番之後,終于敲著梆子離開,秋莫離睜大雙眼,將視線覆蓋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地方。
「噓!來了。」
隨著滕子魚話語的結束,王員外府邸上空出現一個人影,穿著夜行衣,拎著一把半人高的長刀。
長刀在夜色的映襯下。泛著寒光,只見那人輕輕提起腿,然後朝著王員外府邸而去。
「殺個人而已。有必要帶這麼張揚的刀嗎?」。秋莫離無奈的聳了聳肩,江湖人士的思維,她一直都不懂,殺人放火這事。不是應該偷偷模模的才對嗎?
要是她是凶手。保管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那把刀是長絕,江湖十大名刀之一。」滕子魚適時地向秋莫離解釋。
「長絕?」秋莫離想了想,似乎有些印象,好像師兄曾經提過的樣子。「白門長絕,白吳錦,江湖上排前十的高手。」
「你說的沒錯,不過白吳錦三年前就死了。」
「這樣啊。那這人應該是白吳錦的兒子或是弟子之類的吧,繼承了白吳錦的衣缽。不過既然是這樣,這人又怎麼和葉家扯上關系的?」秋莫離有些驚訝,被滅門的不過是個商賈人家,應該和這些江湖人士沒有關聯才對,若是有也不會被滅門了。
「葉家的女兒,葉雙雙和長絕的主人白赤曾有過一面之緣,後來听人說,白赤曾派人來麗雲縣給葉家提親,不過被葉家老爺拒絕了。」
「額,白痴?那個叫白痴,名字真奇怪!」秋莫離從來不知道,還有人叫這種名字的。「江湖兒女果然與眾不同,不過我們若是再在這里聊下去,白痴估計已經殺了王員外都要離開了吧!」
「噗嗤!」滕子魚被秋莫離的話逗笑,「小離,白赤,白色的白,赤影成雙的赤,而不是白痴的痴。」
秋莫離尷尬的撫了撫自己的額頭。「呵呵,不好意思,最近耳朵不好使!」
「我們走吧!」像是沒有看到秋莫離的尷尬一般,滕子魚若無其事的向王員外府邸走去。
秋莫離驚訝的大叫「你準備這樣光明正大的進去?不是應該偷偷模模的進去嗎?」。
「如果你可以使用輕功的話,我倒是不介意,你帶我一程。」
「你的意思是你不會武功?」秋莫離一臉不敢相信,速度比她快,還是玄子戌的朋友,沒理由不會武功的。
「不是!只是那人說了,我們之間不許有肢體接觸。」
秋莫離:「……」
帶著莫名其妙的情緒,秋莫離跟著滕子魚正大光明的進了王員外的府邸,之前她還在笑那個‘白痴’來著,結果她做事還不如那個白痴。
踏進王員外府邸的那一刻,一股刀鋒,夾雜著空氣,呼嘯而來,秋莫離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人瞬間就被滕子魚推開。
接著滕子魚和‘白痴’兩人開始纏斗,秋莫離站在一旁心有余悸的看著不斷過招的兩人。
她這招誰惹誰了,怎麼每次都是她受傷?
高手過招,通常小嘍嘍都要站的遠遠的,本著這種心理,秋莫離退的越來越遠,直到漸漸看不見那兩人的身影。
這個時候,秋莫離才發覺整個王府,似乎安靜的不像話,從那兩個人開始打斗開始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居然沒有人出來阻止,是沒有人嗎?
帶著這種疑問,秋莫離推開了一間又一間的房間門,和自己猜想的一般,一個人都沒有。
「難怪,沒人出來阻止。」
沒時間管滕子魚和白痴誰勝誰負,秋莫離在王員外的府邸書房的位置停了下來,然後推門而入。
書房是最容易藏秘密的地方,在尚書府是,將軍府同樣是,所以要想知道王員外府邸的秘密,也必須從這里入手。
王員外的書房和玄子戌的書房不同,玄子戌的書房除了大批的書之外,再也沒有別的東西,可這個王員外的書房卻是擺滿了算盤,秋莫離將這歸結于王員外是商人。重視算盤自然是理所當然。
隨意的拿起書桌上的幾本書翻了下,秋莫離覺得並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于是她又看了看四周。是不是有暗房、密室之類的東西。
「一個商人,一定會有很多的賬本,可這里沒有賬本,沒有密室,就連字畫也沒有,就只有比書還多的算盤。」秋莫離自言自語的說了句,然後死心了一般。找了個地方,隨意的坐了下來。
但是她的視線依舊停留在書桌上,書桌中央躺著幾本書。但書的前方都是算盤,秋莫離半開玩笑的笑了笑。
「總不會將賬本和秘密都放在算盤里吧!」
這樣想,秋莫離竟也真的那般無聊的拿起一個算盤,用力的砸向地面。「 」的一聲過後。算盤軸從中心斷裂,算珠滾滿了一地,其中還有一顆,蹦到了秋莫離的手心。
秋莫離仔細的觀察了半天,然後掩飾也掩飾不住自己的笑意。
「居然是黃金算珠。這老狐狸不愧是經商的,居然想到將黃金鑄成算珠的中心。」帶著對那個還未露過面的王員外的敬佩,秋莫離隨意的掃了一眼,不小心撇到了算盤主軸中心露出的白色一角。
秋莫離皺了皺眉。伸出手,小心翼翼的避開算盤割手的稜角。然後抽出那個白色的東西,這東西的材料是絲絹制的,秋莫離模了模手感,似乎很柔軟的樣子。
如果說黃金算珠讓秋莫離十分驚訝,那將賬本放在算軸中,秋莫離就徹底的將王員外奉為天人了。
隨意的掃了一眼,秋莫離將視線停留在了絲絹上的幾個字上。
兵器制造、糧草。
「一個商人為什麼要這些東西?」
秋莫離又拿起幾個算盤,用力的砸向地面,然後抽出其中的絲絹,一條條的看完,她眉頭皺的不能再皺了。
或許這件事,已經不是她能解決的了。
小心的將這些絲絹疊好,然後全部往自己的衣服里填充,不一會就將自己原本不算豐滿的身材,硬是填充成了一個肚子大如孕婦的女人。
做完這一切,秋莫離這才注意到,原本整整齊齊的書房,被她整的亂成一團,算盤珠子散了一地,想起這些算珠都是黃金制的,秋莫離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真的好像帶走這些黃金!
不過算了,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她一向不踫。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是時候看看那兩人打成什麼樣了。」
秋莫離回到前院的時候,那個叫白痴的已經有些力不從心,即便是抱著寶刀,也沒有給他絲毫助力的樣子。
「我說你們夠了吧!打來打去不累嗎?就算你們不累,我也看累了。再說了,那姓王的都不在這里,你們就是打死打傷也改變不了什麼啊。」秋莫離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是抱著看熱鬧的態度,如果她沒猜錯,白痴動手的原因,肯定是和自己一樣,沒有在王員外府上看見一個人,然後剛好看到自己和滕子魚,就認為這一切是自己和滕子魚做的手腳。
可惜,秋莫離的話,就像是風一般,風過無痕。
倒是滕子魚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秋莫離,見秋莫離肚子微微隆起,直挺著腰,一副孕婦的模樣,便忍不住問秋莫離。
「小離,你這是?」
「沒什麼,不過我現在有個秘密要告訴你,你快點解決這個人,解決了他,咱們一起去官府領賞金。」秋莫離在一旁煽風點火,一直這樣打打打,她早就失去了耐心。
果然,被秋莫離這樣一激,白赤加重了自己進攻的頻率和力道,使得原本還算縝密的進攻瞬間就變得破洞百出。
心一亂,人就會出問題。
滕子魚趁著這個機會,朝著白赤的胸口一掌,白赤瞬間就被擊落,倒在秋莫離面前,不過他還來不及爬起來,秋莫離已經上前,手起針落。
「你……」白赤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秋莫離,然後慢慢的閉上了眼楮。
滕子魚散了功,從半空中飛下來,秋莫離早就等不及了,她催促道。「我們先把這個人帶走,剩下的回去再說,還有……算了,有什麼我們去客棧吧!」
對于秋莫離的欲言又止,滕子魚沒有多想,他蹲在身子,將白赤扶起,放在自己的背上。
回到客棧,秋莫離第一反應就是看看若水睡了沒,結果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若水的影子,秋莫離只好作罷,她將滕子魚帶到自己的房間,對滕子魚說道。
「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特別重要,所以,在這之前,我要確認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是玄子戌的朋友。」糧草和兵器明顯就不是一般的民間組織會準備的,如果她沒猜錯,這其中應該有一個大的陰謀。
「怎麼確認?」滕子魚有些好笑的看著秋莫離,現在玄子戌不在,他說什麼都是沒有說服力的。
「這個是我用蜘蛛、蜈蚣和蛇加上幾味特殊藥材磨成的藥丸,劇毒無比,不論你是武功高強、還是醫術高明,都不可能抵得過它的毒。如果你真的認識玄子戌,應該曉得我醫術了得,用毒更是了得,你吃下他,我將那個秘密告訴你,等到下次見到玄子戌的時候,我向他求證之後,再給你解毒。」
秋莫離說這話其實有些多此一舉,不過不管如何,讓自己安心總是好的。
「那好!既然小離想要證明,那子魚也就給你證明。」
滕子魚沒有猶豫的接過秋莫離手中黑色的藥丸,然後當著秋莫離的面,將藥丸塞進自己口中,等到藥丸慢慢在滕子魚口中化開的時候,清涼清涼的感覺充斥著滕子魚的味蕾。
「這個是薄荷葉捏成的藥丸,有提神醒腦的功效,恭喜你成了除了我之外,第一個品嘗它的人。」秋莫離笑了笑,所謂劇毒的藥,她手上確實有,但是也不能隨便用不是,出了將軍府,所有的東西都是用一次少一次,當然這個薄荷丸除外。
「恩,子魚知道小離不是歹毒的人,不過子魚很好奇,你所謂的秘密是什麼?」
秋莫離轉了轉眼珠子,對滕子魚道。「你先轉過身子,我馬上告訴你。」
趁著滕子魚轉身的時候,秋莫離從衣服中拿出那些細碎的絲絹,然後一塊塊的整理好,放在桌子上。
「可以了,轉身吧!」
滕子魚轉過身子,見到桌子上擺滿了絲絹,他拿起其中一塊絲絹看了看,然後如秋莫離預料的那般,臉上的表情止不住的驚訝。
「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