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莫離眉頭緊皺,不經意間,她掃到了不遠處偷偷打量著自己的人。
「月迷,你那里還剩多少干糧?」
秋莫離的話,讓月迷一愣,一路上,兩人不管怎麼趕路,都有停歇吃飯,根本就沒有備干糧,所以,怎麼會問干糧?
秋莫離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月迷,她不知道,自己的話,月迷能了解幾分。
好在,她只能賭。
好在,月迷並不笨,他搖了搖頭。
「夫人,干糧在路上已經吃完了,要不我再去買點兒?」
秋莫離點了點頭,含笑道。「去吧」
等到月迷走了,秋莫離將孩子放在地上,輕聲說。
「是不是太餓了?姐姐讓大哥哥給你買吃的,好不好?」
那孩子睜著眼楮看了一眼秋莫離,然後跑著沒影兒了。
=.==
月迷拿著包好的饅頭,回來的時候,原地只有秋莫離一人。
「夫人?」月迷有些驚訝的問,「那孩子了?」
「月迷,告訴我,京都知道你是玄子戌的人的有多少?」秋莫離並未回答月迷的問題,而是又問了個問題。
「不曾!」月迷回答。
秋莫離這才放下心來,「月迷,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
京都最近頗不寧靜,先是日益惡化的瘟疫,席卷了整個京都。
接下來,外出游玩的將軍夫人,大搖大擺的回了京都,回來之後,就以雷霆的手腕,接手了將軍府所有的掌事權,所有將軍府的下人全部被替換。
就連大管家劉玄也被貶成了奴僕。
不過將軍夫人並未處理這些事宜,全部都交給了一個叫唐朝的陌生男子。
于是京都開始謠傳將軍夫人養了面首,早就給將軍大人帶了綠帽子。
一日,秋莫離正在樹下曬著太陽,她整個人躺在太師椅上,看起來慵懶無比,不過三日,她就將京都攪了個天翻地覆。
不過即便是這樣,她自己也未踏進將軍府一步。
「為何夫人要讓屬下這麼做?」
敗壞自己的名聲,讓他化名唐朝,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中,處理將軍府一干人等,就連那些重病的人全部被清了出去。
如今將軍府固若金湯的防衛,也因為這一步棋,全部變成了一盤散沙。
他不解,更是不服。
「因為將軍府早已經散了,很明顯,這次瘟疫,損失最慘的便是將軍府,可是你們卻還是強行和南澗轍硬踫硬。
只因為你們太好強,服軟有那麼難嗎?以退為進有那麼難嗎?既然你們都端著,不願意做這個壞人,那麼,你們不做的事情,本夫人幫你們做。」
她是女人,沒有什麼成大業必須犧牲多少人的想法,能保住一個算一個。
再說了,要光明正大的回將軍府,應該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了吧。
「您知道了?」月迷有些驚訝,將軍的計劃,為何會被夫人這樣輕易的知曉。
「是!」秋莫離回答。
「為什麼?將軍的計劃天衣無縫。」
「他的計劃確實天衣無縫,可是你們都有一個弊病,為了成大事,所有人都可以犧牲,明明將軍府的眾人不用死。」
說到這里,秋莫離輕嘆了口氣,說到底,都是皇位惹的禍,這個計劃,倒不像是玄子戌的主意。
是辰王?
幾句話,倒是讓月迷有些臣服,將軍看上的人,自然不是什麼一般人。
「那麼接下來?」月迷隱隱有些期待。
「將軍府那些淘汰出來的人,全部給我扔到鳳山活埋!」
秋莫離捂著自己的肚子,不急不緩,不驕不躁,臉上看不出一絲的表情。
「夫人……」
「還不快去,要我替你做這件事嗎?」。秋莫離突然站起來大吼道。
月迷卻突然跪了下來,「對不起夫人,這件事屬下不能做,求夫人責罰!」
「你要違抗我的命令嗎?月迷!」秋莫離臉色凝重,看向月迷的眼神也變得愈發冰冷。
「屬下一心求死,求夫人成全!」說著,月迷朝秋莫離重重的磕了個頭,似乎是要和將軍府眾人一起赴死一般。
沉默,許久的沉默,頭踫地的月迷只覺得一道視線,像利劍一般一直盯著他,就當他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秋莫離竟然大笑了起來。
「不愧是我將軍府的暗衛,月迷起來吧,本夫人不過是在試探你,究竟能讓本夫人信任多久,信任多深。」
「那麼現在了?」月迷抬起頭,眼神中隱隱有些期待。
「前幾日那小孩應該是南澗轍的餌,目的就是引李黎出來,我估計南澗轍找了那麼久,找不到人,應該猜到,李黎可能不存在。」
「夫人的意思是,章王做了誘餌,我們也去給他做個誘餌?」
所以才不惜敗壞自己的名聲,奪了將軍府的掌事權?
「你以為以我的能耐,隨隨便便幾句話就可以掌權?南澗轍要看的是我和玄子戌斗,和蓮姬斗,如果不出我所料,近日他一定會賜婚!」
而她秋莫離也正等的是這個時機。
他要斗,她就陪他玩到底。
「不過目前當務之急還是救將軍府的那些人,鳳山是我的大本營,那里的有處山腰是我種藥的地方,你進去采些藥材,用這些藥材,煮了,給將軍府遣散的人服用,至于如何消除隱患,你應該比我懂!」
「您的意思是京都不是瘟疫?是中毒。」月迷突然想到了什麼,眼楮里充滿了不敢相信。
一個帝位,值得如此這般嗎?
那可是全城百姓的命啊!
「他瘋了,他一定是瘋了!」
月迷喃喃自語,眼楮里寫滿了不敢相信。
半響,他恢復了正常。
成大事者,必須要狠,他們不也是用將軍府眾人的命,去換取將軍府的永久安寧嗎?
說到底,其實並沒有區別!
「你們和他們是不同的,他已經沒了人性,可是你們還有。」見月迷有些失落,秋莫離小聲的說。
可心底有個聲音告訴自己,其實玄子戌與章王並沒有什麼不同。
一樣的目的,只是走的路不同,選擇的方式不同而已,今日若是辰王如此,不見得會善待百姓。
可是她不能這樣說,說到底,她也是自私罷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