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衡,我••••••想靜一段時間。」
宋衍衡一下子愣在了那里,盯著宋年初,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兩個人都走到現在了,她還要說那種話?!
其實宋年初的聲音很緊繃,因此字咬的很清楚,在安靜的房間里響起,很清晰。
宋年初瞧著宋衍衡的目光,呼吸一下滯在了那里。他拿那樣的目光看著自己,讓她無力招架。
宋年初緊緊抓住藤藝,用力的看著宋衍衡。心里一波一波的酸楚強勢而上,她拼命壓抑。
宋年初告訴自己,這是她和宋衍衡的結局,她必須這樣做。她不能把這段感情變成毒品。自己不能屈服,快刀斬亂麻,不過就是痛了點而已。
「我們,本來也該如此,」說到這里,宋年初還自嘲的笑笑。她不是在嘲笑宋衍衡,是嘲笑自己,「+.++不過是走到頭了。」
一直溫溫和和的宋年初,竟然對這段感情露出了犀利而諷刺的笑。
房間里太過寧和,那抹笑成了一襲白綾上的血點。在宋衍衡看來,簡直觸目驚心。
宋衍衡忍不住低下頭,下方,就是宋年初嘲諷的笑臉。他忍住心里翻騰的情緒,深深的盯著宋年初,沉聲問她︰「什麼叫本該如此?」
宋年初不敢看近在咫尺的那張臉,低下了頭。她盯著自己的白裙子,只看到茫茫然一片白。
宋年初低聲說︰「難道不是嗎?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的。」
「我不清楚!」宋衍衡直起了身子,俯視著面前這個一團柔軟的姑娘。前所未有的憤怒,「宋年初,原來你從一開始就做好和我分開的打算!既然如此。當初還不如從來沒在一起過,白白讓我浪費那麼長時間!」
宋年初身子一僵,愣愣的抬頭看向宋衍衡。「你說什麼?」
宋衍衡直逼宋年初,沒有絲毫退讓︰「宋年初,我做過很多違背道德的事,可我知道一條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違背的——不能玩弄別人的感情!因為玩弄別人感情的人最可惡,別人的感情。不是能輕易拿來揮霍作踐的,不是想要了就隨意佔有,不要了。就一句話丟開什麼都不管的!」
「我什麼時候玩弄過你了?宋衍衡你有沒有長眼楮,我掏心掏肺的對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我什麼時候說不要就不要了,我想要。我只是不敢要!」
宋衍衡冷笑︰「不敢要?宋年初。我為了你可以做好什麼也不要的準備了。如果真的喜歡,有什麼事不敢的?你不敢,不是你膽小,是你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重過這份感情!」
「我沒看重,我沒看重?!宋衍衡你從來不知道我為了這份感情付出了多少!」
「你付出了多少,你告訴我,你付出了什麼?!是你那感情泛濫的洗衣做飯的愛好,還是你自以為是、感動了自己的神經?」
話聲一出。宋衍衡也後悔了。憤怒真是很可怕的東西。他心里明明不是這麼想的。他說的這些,其實是他心里感動至深的東西。
他不過就是想在這場戰爭中贏。兩個人各抒己見,他要證明宋年初是錯的,他不想和她分開。
宋年初再次愣住,呆呆的看著宋衍衡。她從來沒想過宋衍衡會這麼說,她沾沾自喜的付出啊,變成了他嘴里的嘲諷。
丟掉了憤怒,宋衍衡的心一下就疼了。他細心呵護著宋年初的那顆心,被他自己刺了道裂痕。
「對——」
宋衍衡想道歉,卻被宋年初一個巴掌硬生生的打斷了。
這次,是宋衍衡愣住了。宋年初卻不後悔。她只覺得累。
退了幾步,宋年初重新跌坐在吊椅里。她低著頭,不看宋衍衡,依舊是落寞的一團。
「既然如此,就這樣吧。」
宋年初的聲音很疲憊,疲憊到宋衍衡突然就不敢打擾她。房間里有一瞬間的死寂,陽光溫暖不再,空氣似乎也不流動了。
許久,宋衍衡重新開口︰「你真的要這樣嗎,年初。」
「年初」兩個字,很輕,卻顫抖著。宋年初瞬間淚盈于睫。這個稱呼,這兩個字,宋衍衡叫了她六七年,從來沒有一次,讓宋年初覺得心酸的想哭。
不過應該是最後一次了吧,分開了以後,宋衍衡就不能這麼親昵的叫她了。他應該連名帶姓的,和無數人一樣,叫她「宋年初」。
這樣也好。這樣挺好的。
「對。」宋年初咬著牙,用力說出那個字。
「不後悔?」
「不。」
宋衍衡站在那里默默看了宋年初好久。宋年初不知道他臉上是什麼表情,宋年初不敢抬頭看他。因為她知道,她一看到他,就會忍不住哭出來的。
她會忍不住後悔的。
宋衍衡終于離開了。
宋年初悄然閉上眼楮,淚水不斷從眼里滾落。
宋衍衡問她,不後悔?她說,不。不,是不後悔呢,還是不要呢?
她這麼回答,實在太可惡了。既然分開,還要給自己留一份幻想。自傷嗎?
宋衍衡下了樓,趙之琳正端著一盤水果沙拉上來,迎面看到宋衍衡,有些吃驚。
「衍衡,你不是出差去了嗎?」。
「今天剛回來。」宋衍衡回答著,腳步不停,錯過趙之琳往樓下走。
趙之琳疑惑,宋衍衡路過她的時候,她看到他臉上明顯有一片不正常的紅。
「下午留在家吃晚飯吧?」
「不了。」轉眼,宋衍衡已經路過大廳,走到門廊那里。
趙之琳揣著疑惑,去了宋年初的房間。推開門,宋年初坐在燦爛的陽光下,縮成一團,像是在哭。
想起宋衍衡臉上那不正常的紅,再看無聲哭泣的宋年初,趙之琳心里一團亂麻。
誰能告訴她,這倆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宋衍衡開車,路過門口,發現門衛正和一個人吵架,門都忘了給他開。
和門衛吵的,是盛淵。
宋衍衡淡淡看了一眼,沒心思理會,漠然按了按喇叭。門衛也是氣糊涂了。回過頭,一看宋衍衡的車牌號,指著他的車沖盛淵吼︰「你要去宋家,那輛車就是宋家的。你想進去,讓他帶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