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回家後,還有更開心的事情等著我。
林致遠和小白還沒有回來,但抽屜里放了一疊整齊的鈔票。我喜歡讓林致遠取了現金給我發工資,林致遠問我為什麼,我說︰「這錢要是在銀行,那只是數字。只有交到我手里,我才能感覺到自己是有「錢」人,否則只能算是個有「數字」的人……」當時林致遠還鄙夷了我︰「哪來那麼多莫名其妙的歪理?」但他還是每次都取了現金給我。
我點了點錢,林致遠居然沒有扣我的工資!
頓時覺得林致遠還是不錯的嘛!
晚上林致遠和小白難得地回來吃飯,我看林致遠的時候,突然覺得他長得很順眼,所以我主動打破僵局,找他說話︰「今天忙嗎?累嗎?……」反正沒話找話。
林致遠拿一種「你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而且眼神里還帶著戒備。前幾天他和小白找我說話我都不理,今天我主動和解令他很意外。
我還是笑嘻嘻地︰「你說,你有沒有覺得,我笑起來很好看?」
林致遠有點緊張,他看了一眼小白,說道︰「沒覺得。」
我嘆口氣︰「我就知道你沒眼光。多少人說我笑起來好看啊!」
林致遠問︰「都有誰?」
我數著手指頭︰「我爸、我媽、蘇往、陳浩、羅遠航、馬特……」
林致遠問︰「馬特是誰?」
我瞪他一眼︰「你管他們是誰,反正是比你有眼光的人就對了。」然後我轉過頭問小白︰「你有沒有覺得我笑起來很好看?」
小白突然咳嗽起來。
我關心地問他︰「怎麼啦?感冒了嗎?」。
小白淡淡地說︰「沒有。喝水嗆到了。」
林致遠露出了笑意,但這笑意轉眼就消失了,我眨眨眼,心想,又是幻覺。
我沒在意,執著地問著小白︰「你說,我笑起來是不是很漂亮?」
小白看著我,過很久,才說︰「漂亮。」
我得意地對林致遠說︰「你看吧,連小白都說我笑起來好看。你呀,就是全世界最沒有眼光的人。算了,我也不跟你計較,你那麼沒眼光,我應該同情你……」
林致遠終于忍不住︰「你先一口咬定說你笑起來不漂亮的人沒眼光,再問小白你漂不漂亮,你讓小白怎麼回答?」
我一想也是,怪不得小白會咳嗽。
我用這種方式強迫小白承認我笑起來很漂亮,想著小白無奈的心情,我笑起來。
林致遠看我一眼︰「你笑點還真低,自己都能把自己逗笑。」
小白再次咳嗽了。
我不理解︰「我又怎麼了?」
林致遠看了一眼小白,小白也正看著他。我真讀不懂小白的眼神,好像是滿含怨恨,又好像是深情款款,再看一眼,又好像什麼都沒有……那麼復雜的眼神,只有林致遠看得懂吧?
小白沒回答我的問題,我轉向林致遠,問︰「我又說錯什麼了嗎?」。
這回林致遠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我撇撇嘴。
真無聊,這兩個不是男人的男人。
更無聊的是,我還得跟兩個男人中無聊程度更高的那一個回我父母家吃飯。
老媽看到林致遠,一直抓著他問︰「來來有沒有欺負你?如果來來欺負你,你跟我說,我幫你修理她……」
我實在听不下去︰「媽,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有你這樣的媽?不怕女兒被別人欺負,只怕女兒欺負別人……你比後媽還歹毒……」
我老媽回應︰「小遠不是‘別人’,小遠是我的半個兒子。我是你媽我還不知道你嗎?你什麼時候會被人欺負?你不欺負別人就好了……」
我心想我怎麼沒被人欺負過,我被羅遠航欺負得那麼慘,都沒有人站出來替我主持公道。我老媽只知道一味地說︰「來來,遠航是錯,但是你想想,他平時對你怎麼樣?他對你的好那是出自真心的,裝也裝不來,你心里也清楚。你離開他,再也找不到一個人能象他那樣對你好……你就給他一次機會,離婚可不是兒戲,離婚是傷筋動骨的事情,你想想清楚……」
沒有人明白我。
我怎麼會不知道羅遠航對我好?
他會用他一年的積蓄,給我買一枚小得看不到鑽石的鑽戒……會記得住我愛吃什麼不愛什麼……我生病的時候,他整夜守在床前……有時候早上睜開眼楮,看到他正在凝視我,那份愛意是裝不出來的……
正是因為他對我好,我以為這個世界上,他就是對我最好的人,超過了我的爸媽,然後某一天,你發現這個全世界對你最好的人,其實一直在狠狠地傷害你……
萬念俱灰。
一切灰飛煙滅……
我執意離婚,然後假裝沒事,裝到自己都以為沒事。但是認識陳浩之後,陳浩說︰「來來姐,我認為你有點抑郁癥傾向,你有空的時候來我們診所做個測試吧!」
我很抗拒︰「你才抑郁癥呢!你們全家都抑郁癥!」
陳浩說︰「來來姐,現在抑郁癥很普遍,只是程度不同。國內對抑郁癥的重視程度不夠,導致從輕度發展到重度。抑郁癥還是要早點治療效果比較好……」
我問︰「你憑什麼說我抑郁癥?」
陳浩說︰「來來姐,你常常走神,而且,伴隨無意識自言自語的情況,雖然不經常,但是,還是要引起足夠重視……」
哼,才不相信他,他就想給自己的心理診所拉生意,才危言聳听的!
陳浩似乎看出我的心思,說道︰「來來姐,做測試是免費的。」
我問︰「那要是測出是抑郁癥,接下來要怎麼治療,怎麼收費?」
陳浩笑︰「對你全是免費的,你放心來吧!」
我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瞞著父母和蘇往去了陳浩的診所,果然不出陳浩所料,我已經有輕度抑郁癥。
陳浩說︰「來來姐,你每周過來一兩次,我幫你開點藥……」
我反對︰「心理醫生不都是和病人聊天的嗎?我是因為沒人和我聊天才得的抑郁癥,有人聊聊天就好了。」
陳浩笑︰「你非要這麼說,我就陪你聊聊天好了。來來姐,你覺得羅遠航愛你嗎?」。
這特麼什麼狗屁心理醫生,能這樣聊天嗎?哪里不開提哪壺,專挑最痛的話題聊天?這算是聊天嗎?我跳起來︰「愛我?愛我還會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