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謙虛︰「我知道啊!」
馬特就會笑,然後用手揉亂我的頭發。
我知道馬特是喜歡我的,我也喜歡馬特,可是,我對他的喜歡,總是停留在朋友的階段,總是沒有辦法突破。
我從來沒有為馬特擔心,或者為馬特失眠,也從來沒有為他患得患失,我想象如果他來向我告別,或者告訴我他愛上了別的人,我肯定會失落,但卻不會傷心。
這樣的感情,傻瓜都知道不是愛情。
我曾問蘇往︰「怎樣才能讓友情變成愛情呢?」
蘇往瞪我一眼︰「怎樣才能按住牛頭讓牛喝水呢?!」
我知道我是白問了。
蘇往一直認定林致遠是她的姐夫,對于馬特,總是不冷不熱。
我就納悶了,林致遠到底給蘇往吃了什麼迷魂藥,讓蘇往這麼死心W@塌地?!馬特那麼帥,蘇往一向和我一樣對長得帥的人沒有免疫力,可是不管馬特如何討好蘇往,蘇往都不為所動。
我問蘇往原因,蘇往說︰「姐,我不是不喜歡馬特,只是,我覺得姐夫才是你的真命天子。姐夫是喜歡你的,可是他不知道怎麼表達。以我對姐夫的了解,我可以擔保,姐夫可以給你幸福,也只有姐夫可以給你幸福……」
我不知道蘇往從哪里來的信心,可以為林致遠擔保給我的幸福……她又了解林致遠多少?
蘇往說︰「陳浩常常和我談起姐夫。姐夫是那種說得少做得多的人,而且。他認定的人就不會變,非常靠譜。」
一口一個姐夫,一口一個擔保。不過,押上的是我的幸福,我可不怎麼放心。
轉眼之間,店門口的木棉花都開了,林致遠卻一直沒有聯系我辦理離婚手續的事情。
我常常在閑下來的時候看著門外的木棉花發呆。火紅的木棉花掛在沒有樹葉的木棉樹上,格外艷麗。
木棉花真是奇怪的一種花呀,黃色花蕊被五片曲線強勁的花瓣包圍其中。一朵朵有飯碗大小,自樹的頂端向下蔓延……它那麼驕傲,即使墜落的時候也盡力維持姿勢。在空中保持原狀,一路旋轉向下,然後「啪」地一聲落在地上……令人想起那句「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
即使已經成為落花。木棉花卻不褪色、不萎靡。它以一種絢爛的形式告別塵世……這也許就是人們給它取名「英雄花」的原因吧。
驕傲的同時,木棉花還是那麼極端,開花的時候,就想要全世界的目光,不想讓綠葉搶了世人對它的注意力,因此它從不和綠葉同時出現。開花的時候就是綠葉落完的時候……非此即彼的性格,像我,也像林致遠……
馬特發覺了我的異常︰「蘇。你常常走神,是因為那個林致遠嗎?」。
叫我如何回答??
馬特又說︰「蘇。暑假和我一起去香格里拉,那里真的美,我帶你去看哈巴雪山和梅里雪山,在那里,你會愛上我。」
他藍色的眼楮里滿是期待。
我想了很久,還是搖了搖頭。
帥哥唾手可得,我卻往外推,我想我是瘋了。
馬特用他那藍色的眼楮看著我︰「蘇,你知道的,我從第一眼就愛上你。我喜歡你掉眼淚的樣子,沒有聲音的流淚,讓人心疼;也喜歡你笑起來的樣子,那麼放肆地大笑,露出十六顆牙齒,那麼豪爽;可是眼楮卻彎彎的,嘴角的小米窩讓你的豪爽瞬間變成可愛……每天都覺得你有新奇的一面,讓人陷入其中,每天都希望了解你更多一點……我一直在等你,等你發現我的好,等你愛上我……」
馬特難得說上那麼長的一段話,這段話他夾雜著普通話和英文,可是,即使听不懂,也听得出聲音里的誠懇和深情。
馬特看一眼店門外的木棉花,問我︰「你知道木棉花的花語是什麼嗎?」。
我搖搖頭。
「木棉花那麼美,它的花語是‘珍惜身邊的人,珍惜身邊的幸福’……蘇,我一直在你身邊,請你看見我,請你珍惜我……」
我再也忍不住,走上前,環住他的腰,閉上眼楮,把頭靠在他的胸前。
這是我第一次主動對他做出親昵的舉動。
馬特嘆了口氣,不再說話。他反手抱住我,把下巴埋在我的肩膀上,久久不動。
我們就這樣擁抱良久。
等我張開眼楮,躍入眼簾的,竟是林致遠的臉龐!我真是瘋了!在這浪漫時刻,我怎麼還會出現這種大煞風景的幻覺?!
我連忙閉上眼楮,過了幾秒,重新再睜開,林致遠的臉龐還在!
怎麼回事?有沒有搞錯?這是真的嗎?林致遠怎麼會在這個點出現?他不是應該在上班嗎?
還有,我有沒有看錯?他的眼楮里流露出的那種不可置信、受傷、不甘、絕望的復雜神情,我從來沒有見過……
我就這樣,被馬特抱在懷里,越過馬特的肩膀,與林致遠四目相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致遠以一種緩慢的姿勢,轉身離去。
那背影,寫滿落寞。
我的眼淚忍不住掉下來,而且越來越急。馬特發覺異常,連忙松開我,問道︰「怎麼了?怎麼了?蘇,對不起,我不該給你壓力……」
我越發不可收拾,最後變成了嚎啕大哭。
馬特手忙腳亂地幫我擦眼淚,一邊說︰「蘇,你別哭了,你一哭我就特別想保護你,你再哭,我就只好向你求婚了……」
我一听「求婚」二字,驚得忘了哭。
馬特笑起來︰「這是听到求婚應有表情嗎?怎麼象見了鬼?」
我又哭了起來。
馬特連忙說︰「蘇,我給你講個笑話。前兩天我感冒了,于是問了其他老師感冒藥的中文名字,然後到藥店去買藥。到了藥店,卻忘了藥的名字。藥店老板說他賣了三十幾年的藥,只要我能說出藥里面的兩個字,他就知道我要買什麼藥……我想了想說,我剛好知道最後兩個字,老板問我哪兩個字,我回答,膠囊……」
我最近的笑點一定是變高了,竟然笑不出來。
馬特無奈︰「好吧,我知道我的笑話不好笑,要不換你講個笑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