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恆沒想到他會被秋詞拒之門外。
「現在天色尚早,十二皇子可以到鎮上去找家客棧。」秋詞又說道。
「賀秋詞,你當真不讓我上去!」趙景恆氣乎乎的瞪著她。
「這于禮不合。」秋詞依舊是這一句。
禮禮禮,禮個屁!
趙景恆狠狠踢了腳跟在他旁邊的一名小廝,「你,滾去給爺找客棧。」
那小廝戰戰兢兢的去了。
「毛清初!」趙景恆又扯了嗓子喊,「我要在安平侯府的莊子上住一個月,你給爺請示請示!」
他後面那句話是咬著牙說的。敢不讓爺住,爺要住上一個月!住到爺想走才走!
秋詞知道他是故意的。
趙景恆吩咐完畢,氣乎乎的上了馬車走了。
他在竹西找了家客棧住下,想.+du.想,又蠻高興的。
「方回,我們去找賀秋詞玩。」他去找雲銘。
雲銘對他很無語,明明人家剛才還嫌棄你來著,你怎麼還想要湊上去?
「這才有趣啊。」趙景恆笑道,「她要是太歡迎我,就不好玩了。」
有毛病!雲銘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卻拗不過他,跟著他一起到了莊子。
秋詞得了消息,也很是無奈。
趙景恆現在已經在客棧入住了,只是到莊子上來走一走,看一看,如果她這樣都不讓,那可是真的說不過去了。
「小姐,我去趕他們走!」采薇人高馬大的往秋詞面前一站,頗有些俠義風骨。
秋詞失笑,「他們只是上來走一走,哪有就把人趕走的道理?」
要是他們非要入住,那就可以推辭,但只是走一走,這就推辭不了了。
「告訴王莊頭,找個人帶他們在莊子里轉一轉吧。」秋詞又吩咐道。
她年齡雖然小,可好歹也是侯府的正經姑娘,並且還對外說了是來養病的,那麼她不去招呼那兩個人也是說得過去的。
王莊頭又是安平侯府委任的莊頭,嫡小姐身體抱恙,讓莊頭代為招呼,這也沒什麼不妥。
青蘭心領神會,匆匆去尋了王莊頭。
「三小姐身子抱恙,不便為兩位公子引路,讓草民代勞吧。」王莊頭陪著笑說道。
王莊頭也是常到京城去的,這些囂張跋扈的公子哥兒也都見過不少,並且這旁邊還有一位,上次就和侯府的二少爺賀凌墨一起來過。
真是想不到,他鬧了件這麼大的事情,居然還敢來莊子找他們小姐,真是不要臉。
王莊頭如是想著,偶爾抬頭看向雲銘的眼光便帶了幾分考究。
他的臉皮到底是有多厚?
雲銘哪有看不出來的道理?
他生氣得不行,這粗俗的女人架子還挺大,什麼身子抱恙,什麼閨閣女子不便外出,全都是借口!
現在這個莊頭還拿這些陰陽怪氣的目光瞧他,真是氣死個人了!
趙景恆卻像是沒看到一般,很爽快的說道,「那就帶路吧。」
莊子來了兩位公子,在地里農作的佃農們都很好奇,伸長了脖頸巴巴的瞧著他們。
他們身上穿著的綾羅綢緞,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兒,還有那渾身的氣派和風度,光是在田間行走,也不失為了一道亮麗的風景。
但是很快,就有人認出了雲銘。
「那人不是上次那個?」有人低聲竊語,登時就有人挺直了身子看過來。
「就是他就是他。」
「怎麼又來了?莫不是還想欺負小姐?」
「居然還有臉來,嘖嘖……」
「這種人遲早等著老天爺收拾他……」
雲銘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紅一陣,這些議論根本就沒有刻意要壓底聲音的意思,他們一行人听得清楚明白。
王莊頭挺直了腰骨走在前面,宛如什麼都沒有听到一樣。
趙景恆看著雲銘那張顏色精彩絕倫的臉,臉上的笑意憋都憋不住。
「哈哈哈哈哈哈哈……」
趙景恆哈哈大笑起來,他根本就不想忍。
雲銘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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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
白日曛回到了自己房里,想了想始終不太安穩。
竹西何時有了這麼一位小姐?為什麼她不知道?
她們白家在竹西可謂無事不知無事不曉,商戶家的女孩子不像官家的女孩,她們的規矩沒那麼多,白日曛又是從小被當作掌櫃般培養的,行走在外面的時間也多,竹西官家的女孩子們,她都認識,也都知道。
雖然那些官家的姑娘表面看起來對她很親熱也很客氣,可骨子里頭卻到底是鄙視她的,甚至還有些不願意和她交往,一看到她就是一臉嫌棄。
「看白家教養的什麼姑娘,整天在外拋頭露面,一身銅臭味!」
白日曛听過竹西知府家的丫鬟這樣說,雖然是個丫鬟,可若不是主子平日里也灌輸了她這麼些思想,丫鬟又怎麼會胡說八道?
她也是深深明白這個道理的。
但這些官宦人家到底得罪不得,他們白家做生意,還是得看這些人的臉色,逢年過節也免不得要送些禮,賠著喝些花酒說些好听的。
饒是如此,那些人也仍是捧著一臉清高的模樣,好像自己有多麼高潔似的,真是典型的做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話說回來,今天那位小姐,她卻開口就問她要錢,難道不嫌棄她渾身的銅臭味了嗎?
丫鬟春曉向她稟告的時候,她還微微有些訝異。
那位小姐看起來還要比她小上兩三歲,可是卻夸下海口說能對出對子。
她一開始是不相信的。
可春曉又說,她要價二千兩。
能有這個膽量跟她討價還價的,白日矄又細細想了幾分。
二千兩,雲湘書院出了一千兩,她只是再出一千兩而已,一千兩能買來白家小姐的好名聲,這一千兩,值了!
白日矄也是抱了死馬當活馬醫的心理,沒想到還真對上了。
她轉身就吩咐春曉把銀票付了,又吩咐春曉悄悄的打听那位小姐的身份。
竹西就這麼大,她要打听個人,容易得很。
這會兒,春曉也該回來了吧。
果然,白日曛正沉思著,春曉就回來了。
「小姐,那位小姐是安平侯府的嫡小姐,前不久才來的竹西,現在就住在安平侯府的莊子上。」
春曉打听清楚了,回來一一稟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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