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銘神色惶惶,目光卻若有若無的掃向顧逸手中的匕首。
這把匕首是那個女人的,他得要回來。
顧逸察覺到他的異樣,主動把匕首還了給他,笑道,「這把匕首不錯,小巧別致,倒是少見。」
小巧別致的匕首,自然是女兒家用的。
雲銘的心突的跳了一下,勉強擠了個笑容,「這是舍妹的,她平日里就喜歡一些別致小玩意,我看著好玩,就討了來,沒想到在危急關頭居然保了一命。」
「如此你回家還要多謝令妹了。」顧逸笑著認同。
雲銘也忙說是。
「你好好休息吧。」顧逸又關切的叮囑了他幾句,這才起身走出去。
出了房門,顧逸臉上的笑意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少有的冷峻。
那把匕首雖然小巧別致,卻並不像是姑娘家閨房的玩物,它尖銳鋒利,一不小心就會傷到人,若真是如雲銘所說,是他妹妹的玩物,那就應該是圓潤且修了刀鋒的。
可那把匕首並沒有修過刀鋒,甚至還有刻意磨過的尖利,與其說這把匕首是小姑娘的玩物,倒不如說是把殺人的利器,如此鋒利無比,更像是江湖中一些殺手專用的武器。
濟國公府的小姐,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匕首作為玩物?
很明顯雲銘是在說謊。
難道是京中的小姐們送他的?可是哪一位小姐會用如此鋒利的武器?
顧逸把京中有可能的閨秀小姐們都想了一遍,最後想到了興國公府的楊貞燕小姐。
興國公是武官,他手握朝廷十萬重兵,也是皇後娘娘的娘家,他們家的孩子都愛舞刀弄劍,興國公的嫡女楊貞燕今年十三歲,她雖身為女子,可性格卻是大大咧咧的,也喜歡刀刀劍劍這一類的東西。
如果有閨閣小姐要以匕首贈人,除了她之外,顧逸也想不到第二個。
可是他私下里並沒有听人提起過雲銘與這位楊小姐有什麼關聯,濟國公一家是文官,拿筆桿子的人一向都看不起武官,而武官也瞧不起那些弱質縴縴的文官。
按說雲銘與楊小姐應該沒什麼關系才對,可是那把匕首,實在有些蹊蹺。
濟國公原是顧家的門生,靠著顧家才能飛黃騰達,如果雲銘又娶了興國公府的嫡女,那麼他們的地位,肯定會更加穩固。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文武聯婚在大周朝很常見,雲銘如果真的和楊小姐有點什麼,那麼這事情就更加的順理成章了。
顧逸想了想,原本冷峻的臉色舒緩了幾分。
就算濟國公府和興國公府聯婚,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濟國公是幫不了楊家什麼的,楊家聲名顯赫,女兒嫁個文官,也許更好。
楊家的女兒怎麼養都沒事,有個那麼大的靠山在那里,他們家的女兒還愁著嫁人嗎?
雲家不足為懼,而楊家……
顧逸眼里閃過一抹狠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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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詞不再管雲銘,回了西跨院就開始研究白日曛給她的那堆帖子。
已經拖了兩日了,要是第三日還是沒有對出來,恐怕那些小姐們就會開始嘲笑刁難她了吧。
秋詞打開了第一個帖子。
「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上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
秋詞笑了笑,又打開第二個。
「畫上荷花和尚畫。」
這些對聯果然刁鑽。
「游西湖,提錫壺;錫壺掉西湖,惜乎錫壺。」
這些對聯都很難,如果不是因為秋詞是從後世穿越過來的,她是絕對對不上的。
這些小姐們找出來的對子都是千古絕對,特別是第三聯,傳說這是蘇東坡游西湖時無意中想出來的一副上聯,當時他與蘇小妹同湖西湖,手中正提著一個錫壺,沒想到錫壺就掉到了西湖里,他靈感一起,即興作了一副上聯。
沒想到這上聯卻成了千古絕對,直到八十年代之後,才有人對出此聯。
秋詞不知這些小姐們的對子都是從哪里找來的,但這刁鑽程度,很顯然就是為了刁難白日曛。
她想了想,提筆寫下了這三副對子的下聯。
青蘭幫著她研墨,見她只對了三副就停了下來,不由得奇道,「小姐,你不對了嗎?」。
小姐可是答應了白小姐要對完十三副對聯的,而且還收下了酬金一千兩。
秋詞笑著搖頭,「不對了。」
這些千古絕對,要是都對她對出來了,白日曛以後的名聲恐怕更響,來找她的人也會更多。
人怕出名豬怕肥,到時候面對全天下的文人才子,她難免不會露出破綻,若是弄到這一步,反而不美。
她能對出三副千古絕對,也已經很了不起了,不能強求更多。
青蘭有點不解,「為何呢?」
「這些都是千古絕對,難度太大了,我也對不上來。」秋詞含笑說道。
青蘭若有所思。
小姐只是隨便抽了三副對子,她肯定是還能對上的,只是小姐說了,這些都是千古絕對,那還真是不能都對上。
想通了這些,青蘭又一臉了然。
對于青蘭能這麼快想通其中的關鍵,秋詞感覺很欣慰。
翌日,白日曛登門取帖子,見秋詞只對了三副對聯,她一時之間也很是不解。
秋詞指著那堆帖子告訴她,「這些都是千古絕對。」
白日曛皺著眉頭想了想,很快就想明白了,她一臉釋然,笑著說道,「還是你想得周到,如果這堆對子都被我對出來了,那可真是嚇死人。」
秋詞又把她給的那一千兩銀票拿了出來,「這一千兩你拿回去吧,我既沒有遵守約定,那麼這個交易便算不得數。」
白日曛死活不收。
「你說的什麼話。」她義正詞嚴的推辭,「如果不是你,這些帖子我可是一副也對不出來的,名利我要了,銀票你一定要收下。」
她很有義氣,也很大方,是個爽快人。
秋詞笑了,「這麼敗家可不好,一千兩銀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你不在乎,難道白家也不在乎?」
白日曛的確不是很在乎,白老爺交了幾家綢緞莊子給她管理,一年能賺個四五千兩銀子,這些銀子都是她私有的。
「這些錢是我的。」她對秋詞說道,語氣中難免帶了幾分得意,「爹爹和母親不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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