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淪殷痕興沖沖的臉瞬間拉了下來。
「你為什麼沒時間!」
依依干笑兩聲,大事倒真沒有,只是不想在什麼情況都沒搞清楚的時候,跟這家伙牽扯不清。
「我們有言在先,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大丈夫不會說話不算吧!」依依直接拽出昨天的承諾。
確有其事,冷淪殷痕一時間也反駁不得:「好,那隨你,你想干什麼就干什麼。」一掃剛才的陰霾,語氣輕松,笑呵呵的看著依依。
依依嘴角抽了抽,趕忙扒了幾口飯,只想盡量快的離開這是非之地。
結果,飯碗剛一放下來,丫鬟就匆匆端進來一碗黑乎乎的藥。
又是藥,依依看著就想吐,直接起身要跑。
冷淪殷痕淡定自若,一手拉住依依:「吃藥。」
依依使勁掙扎,想甩冷淪殷痕的手。
可冷淪殷痕一只手,像鉗子一般的夾住依依的手腕,另一只手穩穩當當的將藥遞到依依嘴邊。
看著像拿著毒隻果的後母。
「快點喝了,有助于恢復記憶。」冷淪殷痕說的認真。
依依蹙著眉,聞著濃濃的藥味兒,很是抵觸,卻也沒辦法,直接一閉眼楮,咬牙一口喝了下去,苦澀的味道還沒嘗出來,冷淪殷痕一顆蜜餞迅速的塞到依依嘴里。
「好了,你可以隨意了。」
冷淪殷痕松開依依的手,直接鑽進房間去抱笑笑了。
依依迷迷糊糊的嚼著嘴里的蜜餞,晃晃悠悠的出了棄妃院門口,只知道想出王府,不想受限制,可心里空落落的全然不知道該去哪兒。
干脆先去街上逛逛看能干點什麼吧,卻不想口擠滿了,爭吵的人。
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呢,叫罵聲迎面而來:「葉依依,你個狐狸精!」又是媚妃,這聲音太熟悉。
周圍的護衛丫鬟趕忙給依依讓出空間,還是警惕的將媚妃攔在外面。生怕踫到依依一點。
依依看著外面媚妃,楊嬌,陳桂兒,昨天晚上來鬧事的三個人,齊齊的站在門外。
昨天冷淪殷痕晚上回來的時候說會給她們休書,本以為只是一時隨口之言,沒想到早上便齊齊收到了休書。
原因很簡單,以下犯上。
這對當時年代的女子來說,可謂是晴天霹靂,顏面盡失。
所以她們這般憤怒,倒也可以理解的。
「有能耐你做個狐狸精試試。」依依低垂著眼楮隨意的掃過這幾個人。可憐之人大多數也有可恨之處,看她們鬧騰的樣子就知道。也不能全慣著,誰讓她們非要嫁給同一個男人。
「葉依依,你居然說這麼不要臉的話!」媚妃瞪著眼,掙扎著,一副要把依依吃掉的架勢,這一晚上的吵鬧,臉上的脂粉也掉的干淨,之前依依給劃的傷痕顯露,整張臉更加猙獰。
依依自己卻卻全然不記得,只覺冷淪殷痕的眼光實在太差。
陳桂兒卻出奇的安靜,任由雪兒在一邊扶著,胸口隱隱作痛。
依依正郁悶怎麼出門呢,一輛豪華的馬車停在門口,車簾掀起一張親和的面孔探了出來。
門口的護衛匆匆的迎了上去,依依仍舊一臉茫然。
「依依!」葉承恩聲音顫抖,匆匆忙忙的下了馬車,直奔依依。王府來人通報依依被救的消息,葉家夫婦激動不已。趕忙來乘車來王府確認。
「我是你爹爹啊,還記得不?」葉承恩小心翼翼的湊近依依,生怕一個不小心嚇到依依。
依依才了然,心里也溫暖了幾分,直接挽住葉承恩的胳膊:「雖然,我不記得,但我能感覺的到。」依依甜甜的笑了笑。
葉承恩這麼大歲數,眼楮瞬間就紅了,心里不盡的心疼。
「爹,沒事的,我現在不是一切都好嗎。」依依輕聲安慰,一種踏實感從心底升騰。
「好,爹開心。」葉承恩笑了笑,用力的抓住依依的手:「走,跟爹回家,你娘等著呢。」
葉承恩少有這般任性的模樣,可現在什麼都不管了,自己的寶貝閨女回來了,才是最重要的。
依依重重的應了一聲,任何人都可能算計自己,唯有這親生父母,心里永遠裝著的都是自己的兒女。
兩人剛上馬車,冷淪殷痕的聲音便遠遠的傳了出來。
「岳父,小胥也去吧。」
葉依依頓時緊張了:「快,趕緊走!」
車夫來不及弄明白怎麼回事,一听依依的命令直接一鞭子,馬車便沖了出去。
冷淪殷痕出來的時候已經趕不上了。
周圍的妃妾瞬間圍了上來。
「王爺,您為什麼休了我們啊。」
「王爺,您這是縱容小人啊。」
冷淪殷痕不耐煩的甩開,護衛直接將人推出門外。
「清風,趕緊處理掉!」冷淪殷痕氣呼呼的進了門。扔下清風,看著亂糟糟的女人,凌亂在風里。
並非冷淪殷痕太過無情,這本就都是太後一心安排,其中都包含了什麼,冷淪殷痕也都一一領教,到現在還不安分,就絲毫不必念及情分了。
葉承恩雖然嘴上斥責依依沒規矩,可終究疼愛女兒的緊,也就直接忽略了這些禮節,畢竟這是人家夫妻的事情。
葉夫人早就在相府門口翹首以盼,看見依依,直接一把摟在懷里,嗚嗚的哭,這些天的擔心,焦慮在這一刻化作不盡的感激。
這一天,依依放松的享受父母給的溫情,傍晚清風來接,才依依不舍的放依依離開。
王府門口已經沒有了喧鬧。
依依開開心心的進了棄妃院,瞬間被迎面的場景震撼到了。
冷淪殷痕居然正在給笑笑把尿,你能想想到,夕陽下,一個錦衣玉帶,溫雅如玉的王爺,蹲在院子里,吹著口哨,孩子的尿液在空中劃處一個完美的弧度,在陽光下反射著金黃的光。
「不錯,這回比上回尿的遠。」那一臉的得意。
依依愣愣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久久不能回過神來,要說歲月是把殺豬刀,那這孩子呢,對他做了什麼。
「呦,回來了,正好吃飯。」冷淪殷痕抖了抖笑笑的某處。
一把將笑笑架到脖子上。
伸手就要來拉依依,嚇得依依趕忙躲開,這手不定還做過什麼呢。
冷淪殷痕倒也不惱,眉頭一挑:「真是的,自己兒子嫌棄什麼。」說著從桌子上拿起一塊肉直接塞到嘴里。之前所謂的潔癖,在這個寶貝出生以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笑笑倒是可愛,「咯咯」的笑個不停。
依依嘴角抽了抽,自己坐下,將幾盤菜往自己這邊攏一攏。
「沒想到,你還會帶孩子啊?」依依看著冷淪殷痕游刃有余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那有什麼?」冷淪殷痕一臉得意:「小時候,父皇很忙,從來都沒時間跟我們玩耍,所以我有兒子了,一定好好帶他。」
冷淪殷痕說的不經意,卻是認認真真的。
依依看著倒是覺得這個王爺,是不太一樣。
「怎麼樣?感覺自己的夫君很靠得住吧。」冷淪殷痕突然話風一轉,一臉的得意。
依依長長嘆了口氣,再看看餐桌上風卷殘雲的金六福。感覺這年頭想遇到個正常點的人,都費勁啊。
第二天一早,依依又是懶懶的睡到天大亮的時候,晨光中冷淪殷痕再次給笑笑把尿。
突然覺得這樣的場景有些溫馨,甚至美好。
依依趕忙晃了晃自己的腦袋。
「吃了飯咱們做什麼?」冷淪殷痕頭也不回的問了一句。
「咱們?」依依頓時受到了驚嚇:「咱們可是……」
「我知道,知道。不限制你的自由嘛。本王明白。」冷淪殷痕狡黠的笑了笑,說的輕松自在。
依依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趕忙吃完早餐,就跑出了王府。
這里大些,總比王府輕松自在的多,可轉頭,仿若晴天霹靂。
冷淪殷昊抱著笑笑,就正大光明的跟在不遠處,這倒是不限制自己自由了,可……
依依趕忙加快腳步,終于七拐八拐後,氣喘吁吁的停在一個大飯館門口。
身後已經不見冷淪殷痕的蹤影。
依依拍了拍胸口,正好趕上午飯時間,依依直接點上兩個菜,邊吃邊看著飯館的布置。
「姑娘打擾一下!」一聲溫潤的聲音仿若春風般溫暖,依依才將視線轉了回來。
一個翩翩公子,一身墨綠綢衣,身材微胖,樣貌也算中上,只是眼角長了顆小小得痣,依依只要一看就忍不住的眨眼楮,好像那顆痣遮了自己眼楮一般。
「姑娘,我能坐這嗎?周圍沒有空桌了。」
那人笑了笑,說起話來也是彬彬有禮。
依依看了眼周圍的,還真是沒有空位。
「公子隨意。」
依依禮貌的點了點頭,那人便坐下,豪氣的點了很多菜,筷子直接伸進依依盤子里,毫不客氣。
依依笑了笑,沒有厭惡,率真不做作倒是很討人喜歡。
「姑娘,不要介意,我也是餓急了,待會兒姑娘吃我的便是。」
依依點點頭,看著他的眼楮還是忍不住眨巴。
那人一愣,有些為難:「姑娘出門在外,這樣主動的沖人拋媚眼總歸是不好。」
那遵遵教導的語氣很是認真,依依一時間竟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