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邪仔細分析了唐想顏話里的邏輯,除了唐震天的細微變化以及那顆未知的丹藥之外,沒有什麼大的漏洞。
「那你吃下那顆丹藥後,有什麼感覺嗎?」。
「好像沒有什麼感覺,沒有感動疼痛,也沒有其他的感覺。」唐想顏如實說道。
「那除了這些呢?除了這些你還有什麼其他的感覺,比如在你一個人的時候,晚上的時候,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由于不知道那顆丹藥的作用,雲邪的引導也出現一定的偶然性,她只能選擇一種可能性比較大的引導方式,希望唐想顏能夠想起來。
「沒有什麼特比的感覺。」唐想顏嘴里這樣說著,但是表情卻越來越糾結,秀致的臉上漸漸露出痛苦的神色。
雲邪眉間一冷,繼續溫聲地安撫道︰
「想顏沒事的,小九已經回來了—無—錯—小說,她會保護你的,不會讓任何可能傷害你的東西在靠近你一步,所有傷害你的人,小九都會一一替你教訓回來,小九在你身邊,你很安全,非常安全。再也沒有人能夠控制你……」
「啊!」
唐想顏一聲慘叫,直接打斷了雲邪的話,唐想顏猛地睜開眼楮,怒瞪著雲邪,雙眸里的血色濃郁地好似經歷最最嚴酷的煉獄。
雲邪立刻扶住唐想顏的肩膀,雙眸注視著她,語氣帶著一些強硬︰
「忘記,忘記你想起的事情,從現在開始,那段被唐震天囚禁起來的記憶,等你醒來後都會被忘記。」
雲邪看著唐想顏的眼神漸漸恢復平靜,語氣重新恢復溫和︰
「好了,現在的你很舒服,你現在漸漸地睡去……睡去……三,二,一。」
雲邪扶住唐想顏軟了下去的身子,心疼地看著她臉上的淚痕,一把打橫抱起唐想顏,輕輕地放到床上去。
做完一切後,雲邪站在床邊看著唐想顏安詳的睡顏,心里稍稍安了幾分。
如果知道真相需要唐想顏經歷那些她所逃避的記憶,她寧願不要大姐想起,本來她的目的便是讓大姐過得好,何必背道而馳。
雲邪輕輕擦去唐想顏眼角的淚水,她怎麼忍心破壞這麼安詳的睡顏。
「御天,算了吧。」
小尾立刻體貼地跳到雲邪的懷里,安慰般的舌忝了舌忝雲邪的臉蛋。
風御天輕輕一攬,將雲邪攬進懷里,沒有安慰更甚安慰。
雲邪冷靜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被風御天帶到了外面。
今夜外面比較明亮,和昨日的漆黑相比,從房間里射出的光亮足以讓兩人看清對方的臉。
「睡會。」風御天摟著雲邪的腰,在她耳邊低聲地說道。
「你看出來了嗎?」。雲邪小聲地問道。
「恩。」
「是什麼?!」雲邪抓住風御天的衣服,激動地問道。
她知道唐想顏身上有問題,她也抓住了一些苗頭,但是她不知道啊,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知道該怎麼樣去幫助唐想顏。
她沒有忘記唐震天在臨死前對她說過的話︰她的時間不多了。
這句話一直像是一塊巨大的石頭,重重地壓在她的胸口,讓她的呼吸變得異常的困難,她手段冷靜殘忍地處理了唐家,卻找不出救唐想顏的辦法。
風御天低頭看著雲邪,雲邪太小了,也太弱了,如果過早地接觸那個層次的話,對她只是有害無利。
風御天的雙眸深黑,里面星光點點,猶如浩瀚的宇宙,看著雲邪的眼神,讓雲邪感覺是上帝在俯瞰著他的臣民一般。
風御天難得的沉默,雲邪立刻知曉里面的緣由。
她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語氣堅定地對著風御天說道︰
「御天,我無懼命運,唯怕未能盡人事。」
風御天一把收緊搭在雲邪腰上的手,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嚴肅︰
「決定後,你的生命就會徹底和本座綁在一起,本座死,你死。你的生活將會面臨無數的腥風血雨,你以前所追求的瀟灑自由的日子也可能一去不復返。你知道你要面臨的是什麼嗎?」。
雲邪想起那時在天妖城永生之地面前時,她一臉嚴肅地叫風御天離開她,他只是隨口呵斥她沒出息,然後說一切有他在。
以她當時的水平,面對龐大的永生之地,幾乎是毫無勝算,但是風御天隨口幾句話就打消了她的憂慮。
當時她說過,今生以命待他!
以風御天的實力,她差不多能夠窺探他身後的勢力是有多麼地龐大,拂落忘川的三大帝國帝王君主,她尚且覺得配不上風御天。
在她的觀念中,風御天是凌駕在整個大陸之上的人,他有足夠的能力和霸氣去征服這個大陸。
既是如此,她自是知道若是她的生命和風御天綁在一起,她將面臨的是什麼,只是,非常抱歉,她的命運已經和他綁在一起了。
這個回答,在問題產生之前,已經存在了。
所以,這個問題,實在是問的一點意義都沒有。
雲邪低頭看著自己腰上的手臂,一看便是養尊處優慣了,她伸出手覆蓋在風御天的手上,語氣里帶著幾分邪氣︰
「當然知道,遇神殺神,遇佛弒佛!」
風御天不知道雲邪所經歷過什麼,她曾經也站在那個世界的頂端,只是被國家和組織給限制住了而已,不過也僅此而已。
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她想要活得瀟灑自在,不過也不會拒絕重新回到巔峰的地位。
有些人注定為成為金字塔頂端的位置而生。
雲邪的十二個字,直接擊中了風御天的心髒,不知道平穩跳動了幾年的心髒如今竟然開始漸漸紊亂了起來,好像原本變冷的血被注入了一股岩漿,讓他渾身的血液漸漸地開始沸騰。
熱血沸騰,風御天不記得是多久以前有過的感覺了。
是和他父親一起將那種骯髒的生靈封印到另外一個空間的時候嗎?
整個大陸的百姓幾乎被屠殺了大半,伏尸百萬,血流成河,當他完成封印時,便是熱血沸騰的感覺。
幾年了?
現在竟然被一個小家伙給重新找回了當時的感覺,風御天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小家伙就好像是他體內的一根肋骨,他只想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
「既然決定了,便無可能後悔。」風御天環在雲邪腰上的手臂再次收緊了幾分。
雲邪被勒地呲牙,卻依舊邪笑著說道︰
「是你決定了,便無可能後悔了。」
雲邪從來沒有想過只依附著風御天度過生命的劫難,相反,她想要和風御天一起,一起面對那些腥風血雨。
「呵,霸道的小東西。」
听到風御天對她的稱呼,雲邪的唇角微微上揚。
他們初遇的時候,風御天便是這樣稱呼她,小東西,呵呵,現在听起來還有幾分懷念和親切感。
「老東西。」雲邪翻了個白眼說道。
「……」
清涼夜風吹過,風御天將她攬地更緊。
有些人,外表愈是冷漠,內心愈是炙熱。
一夜時間眨眼即過,唐想顏起來的時候,外面寂靜地有些出奇。
「小九?小九?風公子?風公子?」唐想顏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在院子里轉了幾圈,發現並無人回應她。
「莫不是出去了。」唐想顏低聲地呢喃了一聲。
轉身剛想回房間,腦子突然一陣尖銳的疼痛爆發開來,並且如狂風驟雨般瞬間鎖定了她所有的感官。
「啊!!!」疼痛難忍的尖叫聲在這片寂靜的空間中回旋。
唐想顏雙手抱著頭,瘋狂地在原地打轉,五官扭曲地可怖,臉上大顆大顆的汗水落在地上。
「小九!小九!」淒厲的呼喚,卻沒有一個人可以回答她。
空曠的院子,昨日還有她最最疼愛的妹妹,現在卻空地她整顆心都在疼痛。
你在哪里?
「滾回去!」唐想顏突然一聲厲喝,原本充滿著柔光的眼神變得凌厲如風。
她仔仔細細地一一看過整間院子,理了理身上凌亂的裙裝,轉身往院門飛快地掠去!
這般速度已經不是之前的唐想顏所能達到的水準了,這份速度、實力,至少是藍階以上的實力方能達到的水準!
唐想顏一路狂奔來到一處毫不起眼的小巷子,她朝四周警惕地看了看,然後將手緩緩地放在一戶人家的門把上。
然後她的身形在巷子中漸漸變得透明,最終徹底消散在小巷中。
唐想顏進入房間中,此時房間中已經有一個人在了。
那人雙手背在身後,一瞬不瞬地看著掛在牆壁上的一幅畫。
「大人。」唐想顏半跪在地上,抱拳尊稱到。
那人將視線從畫上收回來,轉過身,看著跪在地上的人,笑著說道︰
「頃鳴,你回來的夠晚的,本尊等了你一宿。」
唐想顏,不,應該說是頃鳴抬起頭來,惶恐地看著那人,戰戰兢兢地解釋道︰
「昨夜唐想容和、和、和……那個人一直在對這具身體檢查,故而、故而才誤了時間,請大人責罰!」
「哦,你說見到那個人了?」聲音從低沉開始變得輕揚了起來。
「是!屬下敢確定,那人便是北冥御天!」
「哦,那總算是不枉此行。」那人漸漸抬起頭來,看著漆黑的屋頂,眼里的神色興奮而恐怖!
若是雲邪在這里,那一定會更加地吃驚,因為這位大人,不是其他人,正是死于她手下的,唐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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