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濃稠的黑暗被撕開一道口子,雲邪感到眼前一晃,腰間一緊,自己被摟入一個僵硬卻溫暖的懷抱,一陣眩暈,落在了地上。
雲邪被撞的頭暈眼花,牙齒緊緊地咬住嘴唇,意識已經瀕臨崩潰。
余初修跳出虛空的時候,抱著雲邪一個前滾翻卸去大半的力,穩住身形後,慌亂地看著懷里的雲邪。
「老大?!」余初修不敢搖晃雲邪,緊緊抓著她的肩膀,著急地呼喚。
雲邪意識微微恢復,眼前的景象卻十分模糊,只能夠看到余初修的輪廓。
「初修,保持冷靜、清醒。」雲邪說完這句話,便直接暈了過去,右手轉過左手無名指的上戒指,表面毫無特色的戒指突然迸射出一股流光溢彩的光芒,不過瞬間又消失不見。
雲邪昏倒在余初修的懷里,方才還慶幸他們還活著的余初修瞳孔猛的放大。
「老大?老大?雲邪!雲邪!」余初修手抑制不住地顫抖,將雲邪摟進懷里,打橫抱起她,往四周看了一下,完全陌生的環境,果然他們被送到了不知道哪里的地方。
「我們先去安全的地方。」余初修嘴唇擦過雲邪的額頭,輕輕地說道。
沼澤地——
墨汌血紅著一雙眼,看著沒有一絲波瀾的沼澤,手心凝聚起濃郁的紫色,斗氣化成巨大的刀,高高地抬起,然後用力地砸在沼澤之上。
從刀鋒處激起十米的沼澤浪,露出沼澤深底層的樣子,白骨累累,獸骨人骨都有。
墨汌此刻的臉色已經黑的足夠滴出水來了。
路雲風站在墨汌身旁,一貫妖冶的臉上也是出奇地陰郁,紫色的眸子死死地盯著這一片沼澤。
雲邪當著他們的面,跳進了沼澤內。
當他親眼看到這樣的情境的時候,心髒好似被一只手狠狠地抓住,巨大的壓迫讓他的呼吸有瞬間的困難。
墨汌的黑發揚起,渾身彌漫起滾滾的紫色斗氣,將他的整個身體都包裹住。
「七品頂級的解毒丹藥,沼澤的泥漿有劇毒。」路雲風手心放著一顆紅棕色的丹藥,小小的一顆丹藥,丹藥上用細細的筆觸畫出復雜的丹紋,一看便不是凡品。
路雲風雖然為聖藥師,但是也不是說視六品七品丹藥如大白菜,七品丹藥更是價值不可估量的珍品。
墨汌根本來不及顧及這顆是什麼丹藥,拿過丹藥吞入,身體從地上沖到空中,然後一頭扎入沼澤之中。
黑的沼澤之中,紫色的人影起起沉沉,從一開始快速而鎮定的尋找變得慌亂而焦急。
路雲風站在岸邊,墨綠色的眼楮此刻深邃地猶如黑色的眸子一般,重重的黑暗在他眼中凝聚至化不開,妖孽的氣質化成令人難以捉模的罪孽感。
半個時辰後,墨汌沖出沼澤,一身紫色的斗氣暗淡地可怕,臉色也蒼白地前所未有。
墨汌卸下渾身的紫色斗氣,眼角突然瞥過蹲在一旁的小尾,眼楮突然一亮。
「小……尾……可有雲邪氣息?」小心地抱起小尾,墨汌滿懷希冀地問道。
小尾異色的雙眸瞧著這一片巨大的沼澤,緩緩地搖搖頭。
墨汌的心瞬間跌落谷底。
「雲邪把你托付給我……我帶你回去。」墨汌袖袍一揮,一層紫色的斗氣罩覆蓋住巨大的沼澤上。
墨汌能夠用眼楮看到斗氣罩之中黑色的毒氣緩緩地升騰,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握起,一股前所謂無力感壓迫著墨汌的神經。
小尾蜷著身子所在墨汌的懷里,看著墨汌蒼白的臉色,異色的眸子閃了閃,然後重新恢復澄澈的眸色。
路雲風一把拉過墨汌的手腕,匹練的精神力毫無阻攔地進入墨汌的體內,路雲風的臉色緩緩沉了下來。
「怎麼,雲邪不見了,你也要不見了?」路雲風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無奈只能在空間戒指努力地翻了翻,翻出一顆丹藥來,將它塞到墨汌的口中,包裹墨汌懷里的小尾,率先往前走去。
墨汌在沼澤里呆了半個時辰,體內橫沖直撞各種毒素,斗氣也是凌亂地可怕,一個紫尊級別的斗士淪落到這個境地,也真是令人唏噓。
余初修抱著雲邪來到一處干淨的洞穴,在洞穴口灑下了驅獸粉,然後月兌下衣服撲在地上,將雲邪小心地放在地上。
雲邪氣息弱地可怕,余初修甚至不敢去探查她的呼吸。
抬起雲邪的手腕,手掌心的傷讓余初修的眉頭緊可以夾死蒼蠅,這傷口是雲邪自己弄得。
盤腿坐在地上,將雲邪手放在腿上,從空間戒指中取出傷藥,捏碎了敷在雲邪的傷口上,然後用干淨的棉布裹住傷口。
不知道雲邪身上是否有傷口,但是他如果要上藥,必須要月兌了她的衣服……余初修吞了吞口水,看到雲邪干燥的嘴唇,上面兩個深深的齒印。
手指微微顫抖地滑過雲邪的嘴唇,突然收回手,將雲邪放在地上,慌亂地沖出洞口,心髒怦怦直跳,他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現在需要去找水。
腳步才剛剛邁開,余初修突然感覺到什麼,轉過頭看著身後的洞穴,眼神猛的一縮,縮小的瞳孔中映出他眼前的情況。
一身風華絕代的紫衣,冷貴雍容的氣質,俊美的五官此刻冰冷地沒有任何溫度,眉間浮著凌駕于眾生之上的冷漠,千里冰封,余初修心中只感覺到這樣的場景。
依然是秒殺眾生的臉,余初修卻覺得脊背橫生出幾分尖銳的顫意。
雙腳穩穩地踏在空中,一步一殺。
不用任何其他的能力,便能夠如在平地上行走,空間操縱術,不是他所掌握那些基礎的東西。
風御天眼神掠及他,余初修身子好像被定住,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可以動的,冷漠的眼神,被他瞥過,絲絲皆是冷意。
「風、風先生。」余初修小心地叫道。
風御天理都沒有理會他一下,徑直往洞穴走去,余初修臉頰上滾燙,響起剛才他對雲邪所做,心髒再次瘋狂地跳動。
不過現在風先生來了,他可以幫助老大檢查身上的傷了,他也不必糾結于是否要月兌了老大的衣服。
心里升起輕松感,以及那無法忽視的……失落。
深吸一口氣,余初修漸漸恢復鎮定,腳步堅定而放心地朝一個方向走去。
洞穴內,風御天看著毫無意識躺在地上的雲邪,輕而易舉地抱起雲邪,風御天撕開面前的空間,兩人消失在空間的裂縫之中。
當余初修取回水的時候,空空如也的洞穴讓他一陣恍惚,風先生帶著雲邪走了。
眼里的失落再也掩飾不住,手里的水滴落在地上,轉過身要離開這里,卻無意中瞥到洞穴的一處,灰白的岩石上鐵畫銀鉤地刻著兩個字︰等著。
灰色的瞳孔浮上點點的欣喜,風先生並沒有拋下他。
走出洞穴,風清雲淡,天色萬象,絲絲的清風吹在身上,淡淡的涼意讓他腦袋愈發地清醒。
「那我等你們。」余初修低下頭,喃喃地說道。
風御天抱著雲邪來到一處山谷中。
山谷中有一間小茅屋,風御天踢開門,雲邪的臉色灰敗,雖然不致于性命,但是有可能會影響到雲邪的修煉。
袖袍一揮,一抹雪白在小茅屋中露出,小茅屋的房門被緊緊地閉上。
山谷中,四季如春,霧氣升騰,碧綠的湖邊,浮光掠影。
天色一分一分地暗下,直到外面的天色黑到徹底。
茅屋中有淡淡的白光散出。
破曉的光扯開夜幕,一個晚上眨眼即過。
小茅屋內,風御天寄上雲邪內衣的衣帶,骨節分明白皙的手指每一個動作皆是極致的優雅。
在風御天懷中的雲邪卷翹的睫毛顫了顫,然後才輕輕地打開,猶如一只展翅的黑蝶,每一下都劃在風御天的心口處。
閉上眼楮時,是脆弱精致的小女孩,睜開眼楮時,便是淡漠到骨子里的冷銳。
黑曜石般的眼楮映出風御天的五官。
秀致的五官攢出幾分笑意,嗓音難得地軟靜︰
「你來啦,唔……」
風御天低下頭,精準地含住雲邪的嘴唇,四瓣唇緊緊地粘在一起,風御天托著雲邪的後腦勺,將她不斷地拉向自己。
這樣的位置,雲邪什麼都不能做,只能極力地配合著風御天的動作。
唇齒相依,福禍相依。
良久,風御天才放開臉色潮紅的雲邪,只是才一放開,又低下頭來,輾轉碾過微微有些紅腫的嘴唇。
「我很想你。」風御天沙啞的嗓音讓他帶了幾分罪孽無法自拔的性感。
「我也很想你。」雲邪毫不羞澀地回應,那些所謂的害羞在她眼中全部不算什麼,她是真的很想風御天。
從她帶著余初修,承受著六階頂級魔獸抗拒,然後一手策劃出一場逃亡。
她前所未有地思念風御天,她有時也會軟弱,想著,如果他在就好了。
這樣的念頭不強烈,但是一旦出現便深深地扎根在她的心中,難以自拔。
她說過她要強大到名正言順地站在風御天的身旁,這偶然出現的軟弱,令她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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