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邪坐在特意挑選的一處,身邊是已經逃了她好幾天的莫誠明,莫誠明坐在位置上,閉著眼楮休息。
這些天,差點沒有忙出血來。
余初修和北冥恆坐在雲邪的右側,兩人顯然興致缺缺,來這邊,純粹是為了陪雲邪。
時辰一到,震天鼓擊打三下後,拍賣會正式開始。
坐在觀眾席上的眾人開始漸漸地興奮了起來,雲邪眼神一瞥,看到坐在離她遠遠的莫家人,莫邵琪正坐在人群中,正冷冷地看著她。
當她的視線轉過去時,莫邵琪又匆忙地偏開頭去。
雲邪收回視線,便看到莫誠明慌亂的視線。
雲邪無奈,她只能說道︰
「老莫,你不必這樣慌張,我不會對你的家族如何,甚至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給他們找麻煩,但是你至少也不要將自己擺——地這麼低。」
雲邪語音一落,人群中便響起一陣歡呼聲,原來是第一件拍賣品已經出來了。
一卷斗技,名為九星幻法,使用者可以利用此功法制造出和自己本體相似的一個分身,不管是在打斗還是逃命,都將會出人意料。
顯然很多人對九星幻法十分感興趣,價格更是一路飆升,因為只是第一個拍品,所以價格在八十萬金幣便停住了。
雲邪自然是沒有興趣,實力強大的人,是分身還是本體一眼便能看穿,氣息雖然微妙,但是在他們眼中,其實一眼便能看穿。
而莫誠明听到雲邪這樣說,一直惴惴不安的心瞬間就平穩了,他立刻抱住雲邪的手臂,幾乎是要痛哭流涕︰
「雲邪!我真是踩了狗屎運,才會遇見你這麼好的人啊!」
「恩,你的確是踩了狗屎了。」
莫誠明嬌羞地推了推雲邪,好在雲邪的底盤穩,沒有被推到地上去。
「哦,對了,我得到消息,這次前來換取的丹藥的人中,有你需要的獨龍骨。」
雲邪那張泰山崩于眼前都不會變的神色瞬間變了,她一把抓住莫誠明,莫誠明的臉色也瞬間變了。
雲邪的實力比他高太多了,以至于莫誠明承受了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疼疼疼疼!」莫誠明眼淚都要下來了,雲邪的手勁真的很可怕,他只是一個紫階的斗士,哪里禁受地起雲邪這樣的摧殘。
雲邪猛地放開莫誠明,莫誠明把衣袖一掀,五根紫黑紫黑的手指印,都有淤血了……
莫誠明哆嗦地把袖子放下來,然後收回手,弱弱地說道︰
「你放心好了,反正那兩枚丹藥要換成什麼東西,最後還不是你說了算的,但是下一次,你不要再這麼用力地抓我,我會被你抓殘的。」
北冥恆滿眼復雜地看著神情大變的雲邪,她素來鎮定冷漠,但是如今卻因為一株藥材而這般激動,他真的很開心,在哥哥最為落魄的時候,雲邪一直都陪在他的身邊。
只是這次雲邪被大長老和楚域等人弄到第二位面,面對這樣的「背叛」,不知他哥哥會怎麼做。
……
「咳咳。」
「尊主!您的傷勢……」
一間極為寬敞的房間,房間里的色調暗沉而壓抑,書桌前一身紫色衣袍的風御天,手中拿著一塊雪白的帕子,只是帕子上已經有星星點點的血色。
緋色的唇角也殘留著血跡。
一臉蒼白的楚域在一旁,無比擔憂地看著他。
雲邪消失的當日,風御天徹底發狂,二十八星宿,大長老等人聯手都控制不了風御天,一場殺戮之後,風御天體內的傷勢迸發,被雲邪一直封印著的荒蟒蛇毒的印記也因此開裂,絲絲縷縷的荒蟒蛇毒開始再次侵襲風御天的身體。
偌大的蒼池天,對于風御天體內的荒蟒蛇毒竟然沒有一點辦法,在他們束手無策之際,楚域竟然無比地想念雲邪。
雖然雲邪做出了那樣的事情,但是她卻能抑制尊主體內的荒蟒蛇毒,而且為了這荒蟒蛇毒她也是操了不少的心。
這時候的楚域心中總是疑惑,這樣的雲邪,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百思不得其解,面前的問題已經讓他焦頭爛額,實在是沒有心思再去專門思考這些。
風御天將唇角的血色擦去,他手捏著這塊手帕,這塊手帕是雲邪當初在蒼池天下屬的小鎮給他做的。
雲邪不同于普通的女孩,她追崇的是自由和實力,這些閨閣女子的玩意她從都不踫的,只是那個月他們很空,他們在小鎮中牽制住對方的注意力,而其他的事情,楚域自然會去做。
突然得了這麼多的空閑時間,雲邪有一天興致大起,給他弄了一塊手帕,手帕上沒有任何的花紋,甚至連那手帕一角的落款也是雲邪找了筆寫上去了的。
對于雲邪來說,拿針殺人都比拿針繡花來的簡單。
手帕左下角那恣意飛揚的一個「雲」字,讓風御天幾乎要冰封的心保持了最基本的溫熱。
風御天定定地看著這塊帕子,想著當初雲邪寫下這個字時的神情,唇角若有若無的笑容,眉眼之間淡淡的溫柔和愛意。
本來他可以長久地擁有的,他不過是離開了一段時間。
回來,便看見她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咳咳。」唇角再次溢出血跡。
楚域直直地跪倒在地上,他低垂著頭,懇求道︰「尊主,您休息一下吧,求您了。」
風御天不予理會,甚至連眼神都不給他一個,楚域看著風御天,臉色愈發地蒼白了下去。
「尊主,牧景求見。」房間外響起下屬的稟告聲。
「進來!」風御天放下手中的事物,雙眸直視進來的牧景。
自從雲邪小時後,風御天便派了牧景出去尋找雲邪的蹤跡,一個月過去了,牧景終于回來了。
「參見尊主。」
牧景看著跪在一旁的楚域,眼神頓時又暗了幾分。
自從那件事情過去後,尊主直接撤了大長老和楚域的職位,二十八星宿紛紛降職,他們所在的勢力被連坐,一時間所有人都是草木皆兵,風聲鶴唳。
尊主這是在為雲邪抱不平,以及為雲邪出氣啊。
只是出氣的手段實在是重了一些,但是沒有人敢說一句話。
楚域被撤了職位,還領了一個對主子不敬的罪過,如今他在主子身邊,主子卻根本看都不會看他一眼了……
至于大長老,尊主不曾對他有任何的處罰,但是現在也被軟禁了,不準他外出一步,看守大長老的人可都是靈階的高手啊。
牧景在心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之後,尊主便叫他去找雲邪。
三個月以來,他動用了無數的人脈,花了無數的精力和金錢,卻沒有半點的消息,雲邪好似直接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
他不敢去想,如果雲邪死了,那他們的尊主該怎麼辦。
現在他們都希望雲邪能夠回來,哪怕她曾經真的背叛了尊主,但是那又如何,只要他們的尊主喜歡,叛徒就叛徒吧。
他們真的無所謂了。
這麼簡單的道理,他們當初就是明白不了,所以才會讓局面變成現在這般僵持。
現在,經歷了鮮血的洗禮,他們終于明白了。
但是,找不到了。
「可有消息?」風御天問道,雙手下意識地緊緊握起,三個月過去了,整整三個月過去了。
「屬下無能,未能找到夫人的下落。」牧景的頭深深地垂著,補充道,「我們不僅找不到夫人的下落,甚至連一絲的蛛絲馬跡都沒有尋到。我們有去長生島問過夫人的母親,但是步島主不肯來見我們,我們沒有強求。」
風御天看著牧景,心中一大片一大片的荒涼,連蛛絲馬跡都不曾找到嗎?
如果真的是步瞳做的,那麼不可能連半點蛛絲馬跡都找不到,牧景都找不到,那便是真的找不到了……
將手中的帕子塞入懷中,風御天站起身來,朝著外面走去。
牧景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尊主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听到尊主吩咐了一句︰
「準備一下,去長生島。」
牧景鋼牙一咬,點頭說是。
風御天離開了,牧景抬頭看著一臉苦澀的楚域,他嘆了一口氣,給他丟了一瓶療傷的丹藥,說道︰
「如果你真的覺得愧疚,那你就去找夫人吧,只要把夫人找到,尊主自然會原諒你了。」
楚域抓著手中的丹藥,這些丹藥都是雲邪給他們煉制的,當初他和牧氏兄弟拿的最多……
「好,我去找。」
既然是他親手造成了現在的局面,那麼,他就有義務結束這樣的局面。
哪怕是窮盡一生,他也要將雲邪找到!
風御天用了一天時間把蒼池天的事情安頓好,便帶著牧回和牧承前往長生島,而至于牧景,他則帶著楚域,再次尋找雲邪。
他就不相信了,這麼一個大活人,真的會沒有留下半點的痕跡!
日夜兼程,半個月之後,風御天三人來到長生島。
上次他們將長生島下的黑暗力量拔除之後,長生島再次變得聖潔。
踏上長生島,步瞳和臨淵便接到了消息,兩人對視一眼,皆是長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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