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黑人咄咄逼人的架勢,林峰卻從容淡定。
當黑人用胸膛來頂林峰,林峰雙腳像是釘在地板上,紋絲不動。
連撞了兩下,都沒能撞退林峰,黑人憤怒了,抬起雙手來推林峰,還是推不動,他又驚又怒,「你這條黃色的豬!我要揍死你!」揮起大拳頭打向林峰。
不過,林峰速度更快,在黑人的右勾拳還沒打到他太陽穴之前,他就一個膝撞正好頂在黑人的褲襠上,黑人嗷嗷叫著捂著褲襠,林峰一個勾拳打在黑人左臉上,生生將他打趴在地,隨後,又補了兩腳,直接把黑人給踢到暈死過去了。
怎麼找到肖恩?躺在那張單人床上,林峰思索這個問題。
找到了肖恩,又怎麼樣越獄?這又是另一個問題,CIA的人曾告訴林峰,到時會有人送一個方案給他,讓他按方案的步驟去做,就能越獄成功。`.``
下午出工之前,那個黑人醒過來了,他退縮到牆角,不敢再上來惹林峰。
工作的內容是毛織加工,林峰熬過了一個下午,他還沒有時間找出哪個是肖恩,要到晚飯的時候,看能不能發現樣子跟CIA描述的相似的人。
這個監獄里極少黃皮膚的囚犯,林峰在這里算是稀有動物,每個囚犯都會拿好奇的目光打量他。
轉眼間,便到了收工吃晚飯的時間,進入寬大的食堂,林峰發現有更多的眼楮在盯著自己,是那種不善,帶著仇恨的目光,從場面來看,這個監獄里至少有兩個幫派,一個是黑人幫派,另一個是白人幫派,一堆黑人聚在一起,一堆白人聚在另一邊,林峰是根據這個判斷的。
而那堆黑人之中,就有那個與林峰同一個監房的黑人,他正在向一個左眉有一道刀疤的黑人說著什麼,並不時指向林峰。
十幾個黑人虎視眈眈地看過來,普通人可能會被嚇尿,林峰卻很鎮定。
除了黑人之外,另一邊的數個面目猙獰的白人也在盯著林峰,但他們的眼神沒那些黑人的目光那樣帶著殺氣。
晚餐是一塊面包,一片燻肉,林峰端著餐具,掃視一圈,每張飯桌都被人佔據著,他正好借這個機會尋找肖恩,一張桌子一張桌子走過去,走到角落那張飯桌,看到一個低著頭吃飯,模樣有點像是林峰要找的人,正好那張飯桌還有空位,林峰便坐下。
剛坐下,旁邊的白人囚犯便轉頭瞪著林峰,明顯不歡迎林峰坐在這張飯桌,林峰並不理睬他,打量一眼對面的人,是白種男子,三十多歲的樣子,膚色曬到有些黑,紅色的胡子不長,卻很惹人注目。
回想一遍,林峰肯定面前這個就是肖恩。
旁邊的白人囚犯一直瞪著林峰,見林峰沒有反應,他明顯更不滿了,想要動手。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有四個黑人走了過來,在飯桌上輕輕地敲了一下,那個白人囚犯敢怒不敢言,僵持了一會,還是端著餐具離開了。
轉眼間,那張餐桌只剩下林峰與肖恩兩人,肖恩依然在專心地吃飯,好像這一切都跟他沒有關系。
當四個黑人圍著林峰的時候,食堂里立刻安靜下來,每個囚犯都向這邊看過來,不少人都露出看熱鬧的眼神。
一個嘴巴四周有胡碴的黑人從林峰的餐具里拿起面包,然後丟在地下,一邊用腳踩著面包,一邊瞪著林峰,那眼神似乎在說︰感受如何?
剎那間,似乎食堂里在放映卓別林的無聲幽默電影,觀眾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笑聲還未了,那個胡碴黑人又從林峰的餐具里拿起那片燻肉丟在地上,同樣用腳去踩燻肉,燻肉旁邊則是滿地的面包屑。
這里不像是監獄,而像是一場朋友舉辦的派對活動,歡聲笑語此起彼伏,面包帶來的笑聲還沒有停下來,燻肉帶來的笑聲又響起。
這時,胡碴黑人指了指肖恩,然後做了一個「立刻離開」的手勢,但肖恩並沒有理會,好像身邊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他還是在專心地吃他的晚餐。
可能是沒空修理肖恩,胡碴黑人指著地面的面包屑,以命令的口吻對林峰說道︰「把這些吃完!」
食堂里的囚犯都像是參加聖誕派對,早就想找個樂子了,他們喜歡看到有人被欺負,特別是一個「稀有動物」被欺負,那更好看。
當林峰緩緩站了起來的時候,全場突然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林峰身上了,想看看他有什麼反應,還有就是他會不會被打死。
在紐約里克斯島監獄,囚犯要是被打死了,打人者也不會受到多大的追責。
四個黑人,兩個站在林峰身後,一個在側邊,胡碴黑人則在林峰的正前面,左肘,右肘,左擺拳,右直拳,一套出手的連貫動作在心里一閃而過,下一秒,林峰在一秒之內將四個動作使出來。
後面兩個黑人腳步趔趄而退,左側邊那個黑人被林峰一個擺拳打中腦袋,已處于半暈狀態,最慘的就是胡碴黑人被林峰一個直拳打在臉面上,鼻血牙血迸流。
死一般的寂靜。
「殺了他!」
「上!」
「婊子養的!干掉他!」
……
……
隨後,食堂里像是沸騰的水炸開了,人聲鼎沸,數十個黑人囚犯從四面八方向林峰這邊涌了過來。
林峰將沖在最前面那個黑人推向肖恩,看他有什麼反應,那個黑人還沒有撞到肖恩身上,肖恩就用餐具狠狠地揍了那個黑人。
本來,這只是林峰一個人的戰斗,但肖恩也加了進來。
那些白人幫派的成員開始還滿臉的鄙夷神色,當看到林峰越打越狠,越打越勇,他們都露出驚訝的神色。
食堂一片狼藉,鮮血到處都是,飯桌上,椅子上,地面上,一灘一灘,一滴一滴,散發腥味。
一陣急促的哨聲響起,大批獄警趕到,手持盾牌,電棍等等,開始清場。
……
……
這一戰,林峰出名了,自此在監獄佔有了一席之地,當然,換來的懲罰是禁閉一個星期,相當于面壁思過。
肖恩也被禁閉了。
當林峰從禁閉室出來,回到原來的監房里,那個黑人嚇到哆嗦起來,連忙把那張單人床讓給了林峰,他則驚恐地靠著牆邊站。
「有煙嗎?」。林峰坐在了單人床上。
點了點頭,然後從床底模出一包所剩無幾的香煙,全給了林峰,林峰拿出一支丟給他,里面還有三支,他收下了,點燃一支抽著,有煙抽真好!吐了一口煙氣,林峰盯著那個黑人,「怎麼稱呼?」
「摩登。」黑人驚恐的眼神漸漸恢復平靜。
要不是林峰丟一支香煙給他,摩登沒法平靜下來,他怕林峰打他。
拍拍單人床,要摩登坐下來,在監獄里,這是個小小的江湖,比外面的黑道還更加講究拳頭法則,誰的拳頭更有力量,誰就代表準則。
現在,林峰就是這個小監房里的老大,摩登必須得听話,不然,換來的就是拳打腳踢。
摩登小心翼翼地斜簽著身子坐在了床沿上,一副緊張的神色,他是擔心林峰暴起打人,那他沒地方可逃。
這是晚上十點之後,監獄熄燈,周圍漆黑一片,縱使有煙頭的微弱亮光映照周圍,但摩登幾乎還是處于隱身狀態。
「跟我說說這里的情況。」林峰吩咐道。
黑人是最多話的,而說起來有時候沒有條理的,听了好久,經過林峰的歸納,他知道了紐約里克斯島監獄的大概情況︰這里有兩個幫派,正像林峰當時所猜想的,一個是白人幫派,一個是黑人幫派。
白人幫派以斯特夫為首,而黑人幫派以克拉提為首,兩個幫派平時相安無事,一般只欺負剛進來的囚犯,像林峰那樣的。
也不是所有囚犯都加入兩個幫派,大部分囚犯是中立的。
只要有錢,在監獄里一樣可以拿到毒品,香煙,啤酒,伏特加,甚至妓`女都能搞進來,當然那要花大錢,監獄長史蒂夫有絕對的權威,兩個幫派的老大都要絕對听從監獄長的指揮,而監獄長又要依賴兩個幫派老大在里面賺錢,這是相互利用的關系。
「我很崇拜李小龍。」摩登在黑暗中說道。
在美國,李小龍就是功夫的代名詞。
「等我有時間,我會教你幾招,有興趣嗎?」。林峰讓摩登睡地上,單人床只夠一個人睡。
「真的?」摩登明顯很興奮。
……
第二天早上,六點起身點名,吃過早餐又是出工,這次是到外面去挖土。
與林峰剛進來時不同,自從林峰狠揍了那些黑人一頓之後,所有囚犯都知道林峰是不好惹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友好多了,不像以往那樣要把他吃掉一樣。
肖恩是個死氣沉沉的人,在這里好像沒有朋友,他那撮紅色的胡子跟他的人一樣喜歡與眾不同地翹著。
走到肖恩旁邊,林峰輕聲說道︰「謝謝你幫我。」
前幾天的事情,可以說肖恩是幫林峰,也可以說肖恩是在自保,當時那些黑人撞向他,他出手了,後面就有黑人想連他也揍,這樣,就打起來了。
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一眼林峰。
怎麼才能跟肖恩混熟,這是個不小的問題,林峰感覺他是個警惕性很高的人,等閑不會跟人交朋友,或者這就是他能做七惡魔得力助手的原因。
沒必要表現出太過想要認識肖恩的樣子,那會使肖恩懷疑,向他簡單道了一聲謝,林峰就走開了。
但有一件事,林峰希望讓肖恩發現,那就是他要裝出有要越獄的趨勢,這很好表演,何況,幫蘇菲,郭書韻等女生表演假男朋友,算是積累了不少經驗,現在林峰的演技越來越好了。
並沒有走遠,還是在肖恩附近,林峰一會看看左邊,一會瞧瞧右邊,那樣子明顯是在尋找越獄的路線。
如果肖恩想要越獄,那一定會從林峰的舉止看出端倪,不用林峰跟他說,他也應該知道林峰的心思;如果肖恩不想越獄,那就不會感到林峰有什麼異常的動作。
一旦肖恩不想越獄,也就說明他想呆在監獄里,那CIA的算盤就打空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林峰故意又坐在肖恩所坐的那張飯桌上,想看看他會不會說些什麼,但肖恩只顧專心吃飯,好像鐵了心要在監獄里過一輩子。
黑人幫派還是對林峰有仇恨,從他們的眼神可以看出來,只是,他們不敢再上來挑釁林峰。
倒是白人幫派老大斯特夫帶著幾個馬仔走了過來,原本坐在林峰旁邊的一個囚犯立刻走開了,把位置讓給斯特夫。
「我可以坐下來嗎?」。黑幫老大也這麼彬彬有禮。
這話是在問林峰,「隨便。」
坐下之後,斯特夫打量林峰,以友好的口吻說道︰「我手下正缺人,想跟我混嗎?」。
嚼完那塊燻肉,林峰一口拒絕道︰「謝謝你的好意,我想我還是喜歡一個人。」
輕輕敲著桌子,斯特夫的神色黯了下去,笑容也僵了,但沒有動手,「在這里,沒有人能單獨活下去,再考慮一下,別急著回答。」
等斯特夫走開之後,林峰佯裝自言自語地輕聲道︰「誰願意在這里待那麼久,傻瓜才會吧。」
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肖恩,發現他向這邊看過來,林峰卻不再說了。
晚上七點到十點,那是娛樂學習的時間,可以看看書,打打球,甚至可以彈彈鋼琴,這是囚犯最輕松的時候,在散發死亡氣息的地方娛樂,那種感覺很怪異,就像一個囚犯快要被處決進行最後的放松時刻。
除了周圍冷冷的鋼鐵能讓人想起這是監獄,當看到囚犯坐在圖書館里看書那悠閑的情景時,會覺得監獄也沒什麼不好的。
林峰平時很少看書,沒什麼娛樂可選擇的情況下,他也只好走進圖書館。
剛進去,就看到一個金發的男青年被一個右臂紋著一個箭頭的強壯白種男子掐住脖子,林峰一眼就看出那個紋著箭頭的男子是斯特夫的手下。
「你得賠我的損失!」箭頭男掐到金發男青年臉紅耳赤,看樣子就要斷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