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亞里亞有很多話想要跟金色之暗說,可當她真正地看著金色之暗依舊是淡然的血紅色雙眸,在她那靜謐的視線下,武偵只感到那些在見面之前就已經打好月復稿的話全都忘到了腦後。
亞里亞微微張嘴,輕輕一聲「你」之後卻再也沒有了下文。
「啊,神崎。」
金色之暗抬起眼瞼,以她獨特的平淡聲調向武偵打了個招呼。
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精致的臉,亞里亞再也無法壓制內心澎湃的情感,忍不住上前兩步伸出手想要去觸踫、撫模真實的她。
「小暗……」
「小暗?」金色之暗听見這個十分親昵的昵稱卻是皺了皺眉頭,不著痕跡地側身躲開亞里亞的觸模,語氣冷硬中又帶著一點無法察覺的不知所措,「請不要這樣稱呼我。」
亞里亞被躲開的小手僵在了半空中,她難過地看了一眼明顯透著拒絕意味的金色之暗,默默倒退兩步與金色之暗拉開一個安全的距離。
「‘小暗’這個稱呼太柔軟了,太柔軟了。」
金色之暗舉起自己的手掌,看著它一點點地褪去肉胎,一點點地蔓開冰冷的金屬色,一點點地化成寒光畢露的利刃,尖銳的刀鋒口反射著妖異的紅光,而平滑的刀面上映照著她茫然的雙眼。
「作為兵器,如果軟化了,鈍化了,那離折斷也就不遠了吧?」
「你——」
亞里亞捂住了胸口,這樣的金色之暗令她心中一痛,有某種酸澀的東西在她的眼眶下回流著將她的眼眶慢慢染紅。
她想要將她擁入懷中。
「如果我不再是組織最鋒利的劍,那我的余生究竟還有什麼意義?」
組織植入金色之暗靈魂中的愚忠與作為兵器的價值觀,在她有所殘缺的人格的作用下深化固化,打從誕生以來就被作為兵器培養著的少女偏執地拒絕著一切有可能使她鈍乏的因素。
「為什麼你要這麼說自己!?為什麼你要執著于兵器這個身份?」亞里亞強作平靜的表情在洶涌的情感下支離破碎,情感的暗流從冰層的碎縫中探出觸角,以無可阻擋的氣勢撲向面前的金發少女,想要撕開她那淡漠的外殼,質問她的真心。
亞里亞向著金色之暗舉在半空中的手刃一把抓去。
「神崎?」
意料之中地沒有手掌被貫穿的痛感,亞里亞在金色之暗略帶疑惑中的目光下,用雙手將金色之暗回復原狀的有些冰涼的小手捧至心口。
「我現在握著的,是人類的手,是一個少女的柔軟的手,而不是冷冰冰的刀刃。」
「那只是因為我收回了變形。」
「那你回答我。」
亞里亞抓住金色之暗想要回撤的手不讓她逃跑,紫紅色雙眸中猶如燃燒起來般的熾烈色彩迫使金色之暗不得不與她對視。
「正如你所說。人類才有憐憫之心,兵器沒有;人類才有思考與感情,兵器沒有。那你為什麼要收回你的能力?收回變形的那一刻你到底在想著什麼?如果說那一刻你什麼都沒想,那你對我究竟抱有怎樣的情感?」
武偵的氣勢越發的咄咄逼人,猶豫了一會,她還是選擇僅是握緊金色之暗的柔荑,大聲地向少女宣告在先前的尸變中她沒能說出口的宣言。
「你不是兵器!你是人類,是和我一樣的女孩子,就站在我身旁的,無比鮮活的女孩子!」
……
……
「抱歉。」
金色之暗將手從亞里亞的手中抽出,背對著亞里亞更加悲傷的臉。
「我不是很懂呢。」
夜晚冰涼的空氣帶走了她手上亞里亞胸口殘留下來的最後一點溫度,在倫敦滿是霧霾的夜空之下,金色之暗抬起頭,目光追尋著那輪失去群星簇擁的孤零零的月。
「人類的定義是什麼?兵器的定義是什麼?如果說能思考有感情就是作為人類的標準,那麼被世人斥為惡魔的阿道夫•希特勒算什麼?如果說能夠高效執行殺戮命令就是作為兵器的標準,那麼只要報酬合適就能夠被任何人所驅使的武偵算什麼?」
「我不懂呢,學會了思考和猶豫,學會了憐憫和同情的我,又算是什麼?不合格的人類?還是不合格的兵器?」
「抱歉,我無法回應作為人類的你的期待,我是第一代的變形——」
「不許說那兩個字!」
爆發的亞里亞眼中的悲傷濃郁得都快要滴落下來。
「不要再說那兩個字了,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金色之暗沉默地看著從亞里亞臉上墜下的點點滴滴,倒退著慢慢向身後的陰影匿去。
她要離開了,離開這個都市,離開這個國度所有的是是非非,離開在她面前哭泣的亞里亞。
「不要走……」
小福爾摩斯痛苦地向她的華生伸出手,那姿態就像渴望著救贖的信徒。
「我的處境很危險,如果你要跟我在一起,你也會一樣。」
「我知道的,我知道。」
亞里亞此刻脆弱得就像易碎的玻璃,紫水晶般剔透的眼瞳里因為哭泣而布滿了如同裂紋般的血絲。
「只是今晚,只有今晚,陪我一個晚上好嗎?一切等今晚過後,等我從那破滅的空想中掙月兌出來,恢復原來的姿態後再說行嗎?我夭折在誕生之前的華生。」
——
PS1︰選錯選項分支的亞里亞。
PS2︰雖然小暗已經插好了亞里亞的旗,然而亞里亞卻沒有立好暗的flag┐(▔⑸
▔)┌
PS3︰新年快樂。
PS4︰我頭暈暈地碼了一個下午,你們先將就著吧。
PS5︰或許明天會有福利?
PS6︰希爾薇好棒好棒的!
PS7︰細心的讀者可以從以上的PS猜出失蹤的御阪昨天在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