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奈斯•埃爾梅洛•阿奇波盧德現在的心情並不怎麼美妙。
凱奈斯本人是阿奇波盧德的第九代家主,時計塔降靈科的一級講師,毋庸置疑、在魔術的領域,唯有天才二字才能夠成為與之相配的形容詞。
他的人生可謂是一帆風順。才華橫溢、天資卓絕,再沒有人能比他更值得別人羨慕和嫉妒了。然而、或許正是這樣太過順利的人生,也導致了凱奈斯的性格方面很有點問題。
他的脾氣無疑無法稱之為和藹。哪怕出現一點與自己的意志所不同的微小差別,恐怕也沒辦法忍受。就像現在,他正因為日本————更確切的說是冬木市的環境而陷入了惡劣的心境。
雖然十分豪奢的包下了凱悅酒店的最頂層,不過凱奈斯完全沒有任何的自豪或是興奮,在生來就是貴族的他看來,這個酒店的房間不過是一堆俗物的集合罷了+.++。俗氣的東西給自己套上了華麗的外衣硬充高貴,簡直讓他難以忍受。
要追究其這個卑賤的感覺,就不僅僅只限于這個酒店了,這個極東的島國到處都充滿了令凱奈斯神經不愉快的丑惡感覺。
他現在在心底所唯一慶幸的,就是自己並不用在這片土地逗留太久。只要盡快結束這場聖杯戰爭,他就可以和未婚妻回到英國了。
————作為聖杯戰爭的參賽者,凱奈斯可謂是充滿自信,所謂的自己會失敗的這種可能性……大概從來沒出現過在他的腦海中吧。
「呼……」
聯想起接下來的將會發生的戰斗,他就要像是將心中的煩躁全部排除體外那樣嘆了口氣。
事實上,凱奈斯不是那種會因為惡劣的環境而抱怨個不停的家伙。他的確和溫柔這種詞匯扯不上任何的聯系,可要因此而斷言他是個氣量狹小的家伙也有失偏頗。
首先,作為魔術師應該保證陣地的安全……這一點沒有任何人可以做到想凱奈斯這樣完備。
將酒店的頂層包下,將這里當做活動據點的凱奈斯,已經對這里進行了徹底的改造。魔術意義上的改造。
光是被結界覆蓋的就有二十四層,最頂層的空間還被異界化了,除此之外還準備了三台凱奈斯專用的魔術爐,已經數十只惡靈和魍魎。不過分地說,這里已經變為了一座魔術堡壘、可謂是固若金湯————
「嗯?!」
然而,凱奈斯端正的面孔卻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不得了的變化一般勃然變色。
要說為什麼的話……他感覺到自己布置在走廊的結界被徹底打破了————但這又怎麼可能?!
若是普通人的話甚至無法發覺,但對于魔術師來說走廊的結界是依靠儀式型魔術所產生的獨立空間,是類似固有結界那樣的以魔術干涉現實空間的結界,照理來說是不可能被破壞的才對。
可是,現在這份不可能卻化作了硬邦邦的現實擺在了凱奈斯的面前。就算如何不願意承認、他也必須去面對。
「lancer!」
凱奈斯用冰冷的聲音呼喚起自己的servant。
空氣中涌動起一陣青色的靈氣,隨著他的召喚,一直以靈體侍立在凱奈斯的周圍的槍之英靈現身了。
「————隨時候命,我的主人。」
美貌的槍兵以恭謹的姿態在凱奈斯面前屈身。生前是大英雄,本應桀驁不馴的英靈居然會如此的恭順。這恐怕是因為這位英靈生前就是位高潔騎士的緣故。
的確,作為英靈來說lancer的態度的確太過謙卑,不過以騎士的角度來看,他那嚴謹的謙恭簡直堪稱騎士之道的典範了。
不過……他的美德似乎絲毫沒有打動他的主人。凱奈斯以理所當然的神情接受了lancer的謙遜。
「我的結界被打破了……有敵人來襲,去外面迎擊吧,lancer。不過別輕易把他們打發了—————作為魔術師、我會讓他們意識到領主•埃爾梅羅的真正恐怖。」
以傲然的口吻做出來宣言,凱奈斯向lancer下達了任務。
雖然在對待問題時冷酷而實際,不過凱奈斯好歹也是名門出身的貴族,堂堂正正的處置來犯之敵才是他的作風。
在默然接受了master下達的命令後,lancer就像幻影一般的再度消失在凱奈斯面前。
—————不用說,他必定是去執行凱奈斯的命令了。
至于凱奈斯本人,則開始為自己在聖杯戰爭的第一站做起了準備。
只有在裝備萬全的情況下,魔術師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力量。
但是—————說句實話,無論他準不準備結果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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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沒想到master您這麼厲害呢。」
站在裝飾華麗的走廊中、已經恢復了servant裝束的永琳一臉驚訝的對自己的master發出贊嘆。
而另一方面,作為受稱贊者的勇次郎卻沒有任何的得意。他以前時常別別人說是狂妄自大,但他本人其實並非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與給予別人的第一印象恰恰相反,他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只是,因為他的目標超乎常人的遠大,加之本人又以一種理所當然的態度踐行著目標。所以時常被誤解為狂妄。當然,勇次郎的確是個驕傲之人,不過那和自大這種形容詞有著差天共地的區別。正是基于這種個性,如果他認為自己受到了不相稱的夸贊,也一點都不會有高興之類的情緒產生。「不,我做的事情一點也不厲害,這種事情你也能做到,caster。」就像現在,用冷峻的表情訴說著讓人掃興的話語的黑發青年,正是「注定孤獨一生」的最好寫照。他沒有一點猶豫的就否定了永琳對于他本人的稱贊,這種過于誠實的秉性還真是讓人不忍直視。
永琳不認為這種不解風情的性格能夠受到女孩子的歡迎……當然,考慮到她已為人母的身份,她也不需要勇次郎來迎合。
她早就過了需要別人來哄的年齡段了……準確的說那種幼稚的年齡段從來沒在永琳身上出現過。
「的確,我也能做到破壞那個結界,不過……」
說道這里,永琳垂下了眼簾。陷入了欲言又止的狀態。
那完全是兩碼事。
雖然並不是多麼了不起的力量、可那也是讓她感覺到驚訝的光景。
僅憑揮拳就破壞了幾乎建立了異空間的結界。
將自身涌動的龐大精氣伴隨著拳頭一起揮出、硬生生的破壞了原本結界的精密結構。
如果說所謂的魔術是陰的體現,那麼勇次郎就是陽之極實的化身,會有這種結果也是必然的。
「……嗯、總而言之。master你讓我對這場戰爭的勝利更有信心了呢。」
「那你原本沒有嗎?」
「那怎麼可能呢。只不過這份信心由百分百變成了百分之一百二十。」
永琳捂著嘴輕笑了起來,就好像勇次郎問了個很好笑的問題一樣。
而另一方面……勇次郎則是不知為何閉上了眼楮。他當然不是被永琳的笑顏所迷住、只是單純的在感嘆而已。
————很好,這位大人在語出驚人這一項的造詣上還是如此的獨樹一幟。
很快,勇次郎就睜開了眼楮。只是他的神情卻有了很大的變化。
冷酷、殘忍、無情……那是屬于獵食者的眼神。
「那麼、就讓我來看看你的自信是否有所依據吧。caster。」
低沉的聲音似乎宣告著戰端的即將開啟。但始終保持著溫和微笑的永琳並沒有第一時間回應自己的master。
她把視線轉向了走廊另一端的盡頭,在那里空無一物。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可永琳的視線卻並非虛無。就仿佛在那片虛空中存在著某個未現身的敵人一樣。
「你也听到master的話了吧?不知名的servant。還不趕快現身嗎?————若不能讓我滿足的話,你的罪過可是很重的喲。」
————就這樣,聖杯戰爭的第一場交鋒,似乎即將在凱悅酒店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