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看見過星空?
想必所有人都看過……但是,若是在你腳下的並非是星球的大地,而是飄渺的虛空,那又如何?
在黑暗深邃的宇宙中,星體所散發的光芒的確比地球上看到的更為璀璨,但在為這雄奇景象的震撼感過去,涌上心頭的卻是對這片仿佛能夠吞噬一切的無盡星空的恐懼。
人類在面對比自己更偉大的事物面前會感到恐慌,而身處于這無限廣袤的黑暗星河之中,這種感覺更是會被無限放大。
「…………」
即使是大咧咧的魔理沙,此時此刻亦被眼前那攝人心魄的景象所震撼,難得的露出了一副傻呆呆的樣子。
「歡迎來到虛空世界?無盡星河,作為將你送去那一個世界的最後場合,這里還算不錯吧。」
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看到魔理沙的呆滯表情,帕秋莉?諾蕾姬的嘴角難得的帶上了一絲微笑————那是對她的知識所達境界的無上贊美。
別人的敬畏只會讓她知道……她的魔法已經達到了堪比自然的深邃悠遠之境,對于她來說,這才是足以夸耀的事。
「你得意個什麼勁啊!以為贏定了嗎?」
帕秋莉那高傲的姿態讓魔理沙不由心頭起火————說是不知天高地厚也好,縱使已經察覺到自己與敵人之間的差距,可她也不想在氣勢上輸給對方。
但是,在吐出不服輸的話語之後,少女的面色卻猛地一變。
(不對……)
————她察覺到了什麼。
若是沒有察覺到那才是真的奇怪……剛才在她說話的時候,她呼吸了。
新鮮的空氣,含有人體所需成分,和她在幻想鄉一直以來呼吸的空氣並無二致。
但這不合常理。
哪怕是缺乏常識的魔理沙也知道,在外太空是沒有空氣的。
換句話說……這里並非是宇宙。
這里是一個結界。
「什麼啊……不過就是個結界罷了。」
明白了所在之處的魔理沙又恢復了那開朗的態度————這就不能不說是無知者無畏了。
魔理沙在修行魔術的道路上走入了與眾不同的方向,她並非是為了探尋世界的真理,而是為了追尋破壞力的極限……故此,她的知識儲備與她作為一個見習魔法使的身份來說頗為匱乏,且思考方式也和尋常魔法使相當不同。
所以,正常的魔法使立刻便能理解帕秋莉的厲害之處,但在魔理沙看來,這大概只是個結界而已。
「我的虛空世界?無盡星河可不是那麼結界簡單,你這個大腦萎縮的家伙!」
听到自己的得意技巧被降格為結界,帕秋莉那張表情寡淡的臉上終于出現了嗔怒。
將世界侵蝕,創造擁有出獨一無二的法則的異空間,這是由升華的神秘構造的奇跡……絕非用一個簡簡單單的「結界」就能形容。
幻想鄉被妖怪賢者的兩層大結界覆蓋,在範圍內幾乎成為了一個單獨的異界……而帕秋莉的虛空世界?無盡星河則是在神秘性和精度上還要更勝一籌。
若非要形容的話,這是與空想具現化的亞種固有結界相似又不同的存在。
並非是單純的心象風景,而是她智慧與知識的凝聚,雖然尚有諸多缺陷,但如果被帕秋莉完善推演到極致,就會演化成神明現身領域。
換句話說……這由帕秋莉構建的異空間,正是神域的雛型。
「不過……大概跟你說你也不會明白吧……你就做個糊涂鬼吧!」
不欲在與眼前的「蠢人」多費唇舌,帕秋莉準備出手了。
雖說已經模到了神域的影子,可到底還沒有達到那個境界的虛空世界?無盡星河有著相當多的缺陷……其中之一便是無法長久發動。
用自己的法則來侵蝕世界,當然會受到世界抑制力的反制,若非將自身與紅魔館地下的靈脈相連,這星光絢爛的世界甚至無法堅持一時半會。
所以……她要速戰速決。
對于帕秋莉連解釋都懶得做的舉動,魔理沙相當不滿,但她這一回卻出人意料的沒有多說什麼————因為她受到的壓力驟然猛增。
「我將以生存的意義教給人們。」
隨著一句連魔理沙也能夠听懂的凡世語言,星羅棋布的魔法陣將見習魔法使包圍其中。
這是不具有任何神秘性的普通話語,僅僅只是為了確保魔法正常運行的自我暗示。
由圓,四方形所構建的魔法陣,其上不光有神秘的圖形在回環旋轉,更銘刻著閃爍著青色光芒的盧恩符文。
大禁咒級的魔法,其詠唱若是交給一般人來進行的話,哪怕不休不眠的讀上一個月也未必能夠完成……而即使擁有高速神言這樣的技巧,對于帕秋莉這樣的高位魔法使來說也別想在短時間————也就是一分鐘內————完成。
而就算是帕秋莉這種宅在家中,幾乎沒什麼戰斗經驗的家伙也知道,敵人是不會在那里等你唱完咒語在過來跟你決斗的……
所以,壓縮施法時間變成了魔法使戰斗的關鍵————先別管精度,連發都來不及發出去的話,精度根本毫無意義。
對于七曜的魔法使來說,只要在這虛空世界?無盡星河之中,連續釋放大禁咒級別的魔法也成為了可能。
曜乃是古時對于日、月、星的稱呼,所謂七曜,就是指日月,已經另外五種星體。
故此,七曜魔法和星象息息相關……而帕秋莉?諾蕾姬更將這一點衍生到極致————星辰運轉皆有其核心規律,那麼只要掌握這種規律,在她的世界中,就可以用星辰的運作來代替詠唱。
只要在她的規則中,她就不需要詠唱咒文。
「那便是超人,從人類的暗雲里射出來的閃電……」
群星在黑暗中閃耀……那是死亡的光輝,可是……眼前的這個少女真的知道這一點嗎?
她真的理解發生在眼前的一切嗎?
如果理解的話,為什麼在她的眼中看不到絲毫的慌亂和恐懼……不僅如此,還騎著那把掃帚沖了過來!
帕秋莉完全沒辦法明白魔理沙腦中到底裝了些什麼————不過若是有機會的話,飛厲想必會很高興和這位魔法使討論一番……因為他有時候也不明白這個少女的腦殼中到底在想些什麼。
但是,等等……
看著疾馳過來的少女,帕秋莉略微停頓了一下。
眼楮上恆定了鷹眼術、神秘視覺等諸多法術,帕秋莉在各種意義上都可以說是視力非凡,所以她也能夠看見,魔理沙的手中拿著什麼東西。
她是將手上的東西對準帕秋莉沖了過來,至于是什麼東西……是個刻有奇怪圖案的正八邊體。
那個圖案,帕秋莉認識。
不光擅長西洋的魔法,對于東洋的咒術亦知之甚詳的她沒可能不知道那個圖案……那是八卦。
瞬間,那張總是漠然的臉上第一次在魔理沙的面前出現了點別樣的表情。
是名叫「難以置信」的表情。
黃金色的光輝從八卦爐上發出,將魔理沙包裹了起來,成為了一個高速運行的球體。
這也是天體的一種……叫做掠日彗星。
散發出好似太陽一般的熾熱光芒和熱度,拖著輝煌的光之尾焰,以一種看似緩慢,其實極快的速度在朝著不動的大圖書館逼近。
那光芒卻是耀眼非常,足以讓人心醉神迷,比起真正的太陽也是毫不遜色……但就像剛才所說,那是死亡的光輝。
只不過對象換了一下。
在遠處就能夠感覺到那龐大的魔力,這彗星的實質那是由光屬性的魔力構成的塊狀球體,如果正面挨上那麼一下,那帕秋莉就真的得去見死神了。
雖然听說過幻想鄉的死神是個紅發的美女,但帕秋莉?諾蕾姬可不覺得這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她可一點都不想死。
因此……
「聖愛爾摩爆炸!(St。Elmoexplosion)」
這是冠以了聖人之名的閃電。
原本遍布在四周的魔法陣在一瞬間全數啟動,數萬道青藍色的閃電之火從中迸發而出,與光之彗星激烈的踫撞,交鋒。
青藍或是黃金的光芒肆意的向四周蔓延擴散著,然後————世界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