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神魔般傲然站立于虛無天空中的女性,是大蛇丸。
她那金色的蛇眼遙望遠方,憑她超凡的視力足以看清數萬里遠發生的激烈戰況。
「喲,這兩個家伙還挺強的嗎?」
蛇妖的語氣十分悠然。她能看到、感覺到有兩股極為龐大的力量在無間地獄的地面、天空不斷移動,激突,那種激烈的踫撞,讓遠在萬里外的她這里的大氣都顫抖起來。
但是,悠閑的口吻不過是假象。從大蛇丸下意識的舉動中就能看出這一點來,那放開又握緊的雙拳,還有因為某種激烈的情緒而變的更加細長的瞳孔。她的心緒無疑並不像她的聲音听上去那樣平穩。
在大蛇丸的視界中,金紅色的輝煌力量充天塞地,而黑紫色的凶煞妖氣卻也毫不遜色的瘋狂反擊,兩種性質截然不同的力量沖突,實在是絢麗到讓人難以忘懷的景`.``象。
無論是何種生物,都會對這至極的力量心生敬畏吧。因為力量象征著權威,弱者都會在強者的權威面前俯首稱臣。
而大蛇丸捫心自問,若是將戰斗中的二人任一換成自己。那麼戰斗想必現在已經結束了。
————自己,完全不是他們的對手。
當覺悟到這件事情的瞬間,愉悅和殺意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強烈情緒卻理所當然的從她的心底悄然升起。
本應矛盾的情感螺旋沒能給大蛇丸造成任何的困擾,因為對于這個妖怪來說,愉快這種代表幸福的東西在大部分時候都是和一些陰暗的情感等同的。
奪走他人的東西讓她愉快,看著他人陷入迷惘也是非常的富有樂趣。毫無疑問,大蛇丸是個惡劣至極的家伙。
「……看來我的對手會是那個叫飛厲的月之民咯。」
又觀察了一會兒二人的戰斗情況,大蛇丸如此斷言道。她的話宣告了雷禪將會敗北的事實。
雷禪的力量比對方遜色少許,要就此斷定二人的勝負或許有些武斷。但是二人的戰斗方式已經決定了一切,一味強攻的雷禪若不能一鼓作氣打敗對方,那麼等他耗盡氣力的時候,比他更強、在戰術方面也更加張弛有道的對方的反擊,就會讓他陷入死境。
但那也無所謂。反正到時候,那個月都人也必定已經受傷不輕,要是完好狀態下大蛇丸的確會被他的強大力量正面壓制,不過若是狀態不足的話……
……那麼還是大有可為的。
「不錯,這家伙剛好是我喜歡的類型。」
雙眼中閃爍著讓人不寒而栗的光芒,大蛇丸又笑了起來。
……當然,這絕不是能夠安撫人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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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蛇丸在遠處觀戰到心潮起伏,而戰斗中的兩人也已經進入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雷禪的雙拳發動了怒濤海嘯般的密集拳勢,似乎想要直接了當的硬生生打死面前的敵人。
這絕不僅僅是毫無可能的臆想,光憑肉身的單純肌體力量就能快和超人媲美的雷禪,在浩瀚如海的妖力推動下,每一拳的力量都在不停的增加。
每一擊都像是將數千噸重的鐵錠壓縮到拳頭大小、再以超高速撞擊過來。在這種程度的攻擊下,別說區區的血肉之身了,就是一座城市也會在這樣的一擊之下化作破敗廢墟。
簡直就像是上帝之杖這樣的天基武器一樣、只憑動能沖擊就有著這樣的破壞力,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雷禪那堅不可摧的拳只會比區區的上帝之杖更為恐怖。
但————就是奈何不了他的敵人。
雷禪的確還有余力,可飛厲就只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了。
無論雷禪怎麼提升他的力量,對方也能夠跟得上。就算對自己極有自信,但這種狀況也還是讓他有些焦躁。
「哈哈哈哈哈哈……你很強!強到讓我沒辦法再隱藏實力的程度!這很好!」
幾近忘形的大笑,總是保持著平靜淡然態度的飛厲,極少顯露出如此明顯激昂的情緒特征————這也是他十分興奮的表現。
雖然方圓數千米內的大氣都已經被蹂、躪到極致,連空間都在能量對撞下開始出現不穩定的趨勢,並沒有給聲音留下任何傳播的機會,但是飛厲的話語……或者說他的想法,還是準確無誤的傳達給了雷禪。
憑磁場力量也能做到類似心電感應一樣的效果,只要飛厲願意,他完全可以讓自己的意識在一剎那間從地上的任意一處跨越到遠方的彼端。
也無怪乎他這麼興奮,像雷禪這種實力與他如此接近、幾近不相伯仲的對手雖然並不是遇不上……可是,像現在這樣處在敵對立場,可以放心廝殺的還真是頭一回遇到。
不傷性命的切磋,和賭上生命的死斗……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而只有後者才能讓人獲得最深切的感悟。
交手至今,和全力壓迫、一味猛進的雷禪不同,攻守兼具的飛厲無疑在戰術上更為優越……在體力上也更加游刃有余。
其實飛厲也喜歡在戰斗中用力量正面壓制對手,不過今次為了模出敵人的底力,他少見的選擇了更慎重的打法————當然,不排除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飛厲清楚還有一個不俗的敵人在一旁虎視眈眈就是了。
但敵人也沒有讓他失望,這的確是個值得讓他運用戰術的對手。
只是……力量雖強,可不足之處也不是沒有,比如……
「力量的確很強,但是你的武道拳意————完全沒有啊!」
話音未落(準確的說,是意念),飛厲的拳驟然加速,他的右拳化作了閃光。
雷禪的雙眼能夠看破幻術的偽裝,能夠看清星辰運行的軌跡,能夠看到在玄空大氣、宇宙太虛間游離的以太能量,可即便如此,他的雙眼還是沒能捕捉到飛厲的這一拳。
但是,他的意識還是做出了反應,始終處于攻勢的魔界妖怪,終于在開始認真出手的飛厲面前第一次換成了守勢。
電光石火之間,本應正中胸口的鐵拳印上了雷禪交叉的雙臂,盡管已經做出了防御,可完全承受這一拳的雷禪,就被轟飛出了上百公里遠。
這還不算完,在倒飛的過程中,雷禪感覺到從雙臂處向身體內部瘋狂延伸的力量似乎就要將自己的身體整個震散……這一拳直接撕開了他的護身妖氣,傷到了他的身體。
和雷禪不同,飛厲的拳不光剛猛,還能做到集中入微。這種拳勁做不到極大範圍的破壞力,卻能從微觀結構破壞物質、生命。
也虧得雷禪的體格極為強悍,在洶涌妖力的支持下,總算把這拳勁硬生生的扛住了。
但是,這也僅僅是第一拳。
終于決定全力應戰,而不僅是認真出手的飛厲,在以一記神速重拳扳到上風以後,就像剛才的雷禪一樣,發動了無止盡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