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蘭朵露•斯卡雷特……雖然外表稚女敕可愛,不過其本質卻是比她姐姐更為凶暴的魔物。
關于這一點,魔理沙有幸已經很好的領教過了一次。說實話,最好永遠別有第二次。
她或許喜愛冒險,但若是要拿命去填的話,果然還是敬謝不敏。
「你是不知道那家伙又多可怕啊,愛麗絲。」
魔理沙少見的用一副心有余悸的口吻說道。
此刻她仍是不成體統的盤腿坐在沙發上,經常戴著的黑帽也被扔到了一旁,看來她是不打算改變自己的坐姿了。
「蕾米莉亞就很難搞了,作為她妹妹的芙蘭朵露要更可怕啊……本性上就凶惡許多。」
說真的……蕾米莉亞雖然異常狂傲,但是還有著交流的可能性,要是向她搖尾乞憐的話或許還有著平息其怒火,被饒過一命的可能性吧。
可是面對狂暴起來的芙蘭朵露,連求饒的選項都沒有。被她那可怕的狂氣絞碎才是唯一的結局。那讓人感覺到恐怖的能力與其凶暴的個性真可謂相得益彰。
這一切都是發生在昨日的事情。明明遭遇了如此命懸一線的境況,魔理沙卻沒對罪魁禍首產生任何的怨恨————當然,也許這也是因為她對正是自己執意模進紅魔館才會讓事件發生有所自覺。
但即便如此……此刻少女面上的這幾分與她氣質極不相稱的感傷和憐憫,也是不應該出現的神情。
她是對芙蘭朵露產生了同情。
听起來很是可笑,但魔理沙確實對這個差點就置自己與死地的怪物產生了憐憫。
不過仔細想想的話,也沒那麼值得驚訝。這個怪物畢竟有著一副惹人戀愛的外表,而最重要的原因則當然是魔理沙此刻還毫發未傷的在這里坐著。
那個陷入了瘋狂中的少女————一定沒有任何的朋友吧。然而這種狀況又加深了她的瘋狂。
這簡直就是永無盡頭的惡劣循環……想到這里,魔理沙的表情不禁變得陰沉了起來。
但是愛麗絲並沒有注意到這點。
「看到萬物崩壞的基點嗎?……的確是非常可怕的能力。相傳弗摩爾之王巴羅爾的左眼就有著只憑視線就能殺死萬物的力量,恐怕她也有著類似的力量。不過她的那雙眼楮,恐怕只能對物質界造成干涉吧。要是面對妖怪賢者那種操控概念的妖怪恐怕會十分無力。」
听完了少女的敘述,愛麗絲用符合魔法使的專業態度發表了評價。但她隨即就將擔憂的目光投向了魔理沙。
「但是……對你來說也絕不是能應付的敵人,你沒事嗎?魔理沙?」
「瞧你說的什麼話。我這不是還好好的坐在這嘛。」
簡直堪比變色龍、甚至其變化速度還要凌駕于其之上,在愛麗絲眼光掃過來的一瞬間,魔理沙的面上便不見了任何的陰郁之色。取而代之的是往日的散漫與開朗。
這不是出于演技。而是心境上的真實變化,她立刻就將不快的心情全部拋開。這份本領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十分了不起了。
但愛麗絲卻不禁皺起了她那優雅的眉頭,一副難以釋懷的樣子。
誠然,魔理沙的話是沒有錯誤。她現在還坐在這里在自己面前就是平安無事的最好證明。但經少女這麼一說,就感覺自己成了傻子一樣。
明明她只是擔心她而已。
壓抑著自己並不太強烈的怒氣,愛麗絲又面無表情的問道。
「那麼,你是怎麼在她的手下安然無恙的月兌身的呢?」
根據魔理沙的描述,昨日所發生的一切,還有依那個芙蘭朵露的本事來看,愛麗絲不認為少女有全身而退的能力。就算這種想法十分失禮,但她也依然這麼認為。
就如愛麗絲所認定的那般,魔理沙的確沒有那樣的本事。對于見習的魔法使來說,芙蘭朵露是個等級超過太多的敵人。
但即便如此,少女卻還是毫發無傷。這能夠證明的就只有……
「有阿飛在啊。」
用著理所當然的口吻,魔理沙說出了某個男人的名字。
「他察覺到有突發情況後,立刻就來到我的身邊了————有他在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嘛。」
少女的聲音中透出了輕松,可她的眼神中卻洋溢著信賴和喜悅。
很顯然,她相信著飛厲。相信他一定會在危難時刻對她伸出援手,也對這份相信變為現實而高興不已。
如此單純的情感。這是魔理沙在與男人經過多年的相處後,所生成的東西。
而對于愛麗絲來講,那是過于耀眼之物。
不覺眯起了眼楮的魔女,更突顯出些許憂郁的美麗。但是,沉浸于進行滔滔不絕的演說中的少女,沒能察覺到這一切。
「就算是芙蘭朵露的能力,也必須依靠手握緊這個動作才能實行。阿飛那家伙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這一點,牢牢的抓住她的雙手不放呢。」
說著的同時,魔理沙做出了十指相扣的動作。
原來如此。只要雙手相合就無法將手握緊,縱然芙蘭朵露有著超越常人的怪力,在武神面前恐怕也算不上多麼強的力量吧,首先可以斷定的就是她無法憑著握力強行將手合上。
但是……這種事情根本不是愛麗絲想知道的。
「……魔理沙。」
憑借著一道輕柔的呼喚,愛麗絲成功的將魔理沙從口若懸河的狀態中釋放了出來。
那聲音輕柔的近乎幻覺,簡直就和此刻的少女一樣。
「有什麼事嗎?愛麗絲。」
魔理沙直視著愛麗絲,那雙總是滲透出強烈意志和主張的眼楮,此時也一如既往的明亮。
縱然平日里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但魔理沙偶爾能發揮出驚人的觀察力……這也許是因為那副粗心的樣子只不過是她的偽裝,她的本質則是個敏感的女孩子。
相當的讓人驚訝,她沒能注意到愛麗絲平靜後面的陰霾,卻本能的意識到了這一刻應該采取的態度。
在經過了幾乎讓魔理沙以為有一個世紀那麼長久的一瞬間後,愛麗絲開口了。
————那一刻,魔理沙不禁想要長嘆一口氣。
愛麗絲是個大好人。
但是,魔理沙時常搞不清楚她在想什麼。總是保持著平靜表情的少女,她的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悲喜,無論是哀傷和高興,都像是未解的謎團。
「和飛厲在一起,你會覺得很開心嗎?魔理沙。」
愛麗絲的聲音還是無法品味出任何的好惡。可是魔理沙卻能感覺到平靜下的鄭重其事。她是在很認真的詢問自己。
她也注意到愛麗絲稱呼「飛厲」的方式與以往不同,沒有在後面加上任何的敬稱。
然而為什麼呢?
————在短暫的迷惑後,魔理沙下定了決心。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能討得愛麗絲的歡心,所以她干脆就照著自己的感覺說了。
應該說,這個問題的回答無論問多少遍,在少女這里也永遠只有一個答案。
「那還用說嗎?那當然是開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