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目光如炬,注視之中,那斧頭急速下落,他側身躲開,同時伸出一拳,可是還沒有踫到對方的衣角就被擋住,此刻的他已經汗流浹背,畢竟這是一場生死斗。
惶急之下,他大聲吼道,「槍呢?你的槍呢?」
「槍?」
冷凝霜站在原地,一語不發,她的職責就是保護人民不受暴徒的侵害,可是歹徒什麼時候拿去了她的配槍她都不知道。
通緝犯左手掏出手槍,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林笑,「在這里!」
林笑一愣,心中苦悶到了極點,手中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嘴角翹起,蒼涼苦笑。
此時通緝犯又做了一個動作,輕輕地把手槍拋在天空,斧頭跟著上去,只看到一陣火星飛濺,手槍已經被打的殘破,掉下幾個手槍的零部件。
「手槍殺人沒有爽感,我不喜歡!」通緝犯嘿嘿笑著,提起斧頭就朝著發愣的林笑沖了上去。
「你小心點,他是宋家的人,宋離恨!」冷凝霜大聲叫道。
這時候正要發難的宋離恨突然身子一滯,猛地站立原地,回頭對著冷凝霜幽幽一笑,「原來冷警官還記得我,真是榮幸!」
冷凝霜看著宋離恨,心頭交亂如麻,她知道憑借自己和林笑完全不是宋離恨的對手,當年她帶隊三十名警察,都形成了包圍之勢,最後還是被宋離恨打死三人,打傷五人負傷逃月兌,此刻的局面比起那時候更加險惡。
林笑心中也在思量,自己究竟如果才能戰勝對方?
「你放了他們,我跟你走!」突然冷凝霜說了一句,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顯然是很艱難才做出了這個決定。
宋離恨驚訝地望著冷凝霜,滿意地笑道,「算你識趣!」
林笑木然當場,他自然知道這其中的意思,如果冷凝霜跟對方走,面對的恐怕是惡魔般的蹂躪,心中震撼地望著這個瘦弱的女子,一股莫名涌動塞滿胸腔,不禁大聲喊道,「不行!」
「你趕緊走,我是警察這是我的職責!」冷凝霜想到只有這些,對她來說如果某一天可以把生命奉獻在自己所鐘愛的事業,何其幸哉?頓了下又道,「帶上王長貴到警察局,不許動私刑!」
宋離恨哈哈大笑,張狂的亂發似乎在飛舞,不可一世地笑道,「快點!」
林笑深深望了眼宋離恨,畢竟面對的人對自己來說太過強大,可是內心告訴他,不可以離開,更不可以把所有事情留給一個女子背負。
「你先走,我來纏住他!」話畢就要上去。
冷凝霜伸手拉住林笑即將奔赴過去的身形,帶著一絲惱火喊道,「你知道他是誰嗎?憑你也想打敗他!」
「宋離恨其實我真的沒有听過這個名字,不過讓一個女人替我去死?」林笑說著輕笑了兩聲,輕輕拍了拍冷凝霜清瘦的皓腕,皺眉又道,「如果可以請幫我照顧下我妹妹!」其實他心中對戰勝宋離恨也沒有多少把握。
冷凝霜被林笑交代後事的態度所震驚,互相凝望,霎時間兩個人竟有一種生離死別的味道,良久冷凝霜都沒有放開林笑的胳膊,低聲道,「你自己照顧你妹妹不是更好?」
「哈哈……」宋離恨還在肆意地笑著,他最喜歡別人害怕時候的表情,就像是追趕獵物到了窮途,那種垂死的掙扎令他感到無比快慰。「原來這個小子也喜歡冷警官,也難怪,這麼一個大美人凡是男人都會心動!」
林笑深吸一口氣,猛把冷凝霜推開,身子爆射出去,拳頭挾著風動呼和而去。
宋離恨身子往後一靠,手中的斧頭已經上來,朝著林笑的肩頭就直直的劈砍下去。
冷凝霜站在原地,清冷的面容顯出一絲紅暈,望了一眼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王長貴,嘆了口氣,身形也跟著上去。
兩個人夾擊宋離恨,並沒有讓林笑感到壓力減輕,相反的由于冷凝霜的加入,他更加的畏手畏腳,畢竟冷凝霜沒有自己的預查的能力,如果自己不及時出手,恐怕冷凝霜就要受傷,或是死亡。
林笑腳下飛快,圍著宋離恨纏斗,眼看斧頭奔著冷凝霜而去,他慌忙伸出了胳膊。
「小心!」
一擊而中,林笑揚起的胳膊果然就被切中,他身形急忙後撤,只見胳膊上鮮血橫流,一截白骨清晰可見,疼痛頓時席卷全身。「你快點走!」
冷凝霜哪里肯走,此刻的她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決心,如果被宋離恨抓住,自己誓死反抗也不能身遭侮辱,不過看到林笑為自己受傷,心中不禁微動,猛喝一聲,更是拳腳齊上。
宋離恨快速掄起斧頭,看似瘦弱的他力量卻不小,斧頭在清冷的月華下顯得有些滲人,抬起一腳,踢中冷凝霜的小月復,跟著左手揮動,右手斧頭橫去,林笑還不及躲開,又是沉重一擊。
「嗤!」
林笑嘶啞地叫了一聲,再也支撐不住,胸膛上出現一道猩紅的口子,血肉翻皮,疼痛難當,一種幾乎飄渺的感覺在腦海回蕩,血液流出染紅了上身,撲通一聲他就摔倒在地上。迷離的雙眼已經看不清周圍,只有耳畔傳來一聲驚呼。
「林笑!」
冷凝霜大聲喊著,她從地上剛爬起來,可是一直碩大腳印就踏在了她的胸口。
宋離恨瞥了眼林笑,冷笑數聲,手中鐵斧扔出,不偏不倚落在林笑肩頭。他才滿意地走向了冷凝霜,大腳落下。
「天被地床,正是時候啊!」
粗野的笑聲回蕩空中,宋離恨伸手就朝著冷凝霜的衣領撤去,雖然冷凝霜不停的掙扎,雙腿雙手胡亂踢打,可是那巨大的手勁可不是自己所能撼動。
冷凝霜感到身子一涼,外衣就已經被撕扯下來,露出雪白的肌膚,那種屈辱感令她終于了感情的波動,嚶嚶哭泣,說到底她終究是一個女人。
「哭什麼?春宵一刻值千金!」
宋離恨低頭就親吻那令人痴迷的,可就在此時他感到脊背一熱,忍著疼痛回頭看去,只見一個血人拿起斧頭又一次劈砍了下去。
原來林笑躺下之後,彌留之中撐起全身的力氣,低頭注視著胸口,看著那翻開的肉皮,一股清流滋養,皮肉緩慢愈合,耳畔冷凝霜的哭泣讓他心中更是著急,他不能倒下,一定要站起來。
額頭上的汗肆意流淌,眼眶已經盯看出淚水,周身感到一陣虛月兌,他強忍著,依舊堅持,不可以在自己面前發生這種事,只要自己還活著。
終于他站了起來,邁著踉蹌的步子拿起地上的斧頭,在宋離恨全身心投入歡愉的時候重重地砍下。
一下。
兩下。
三下。
……
此刻的林笑已經失去了意識,手中的斧頭持續揮動,宋離恨的頭部、胸口已經被弄得殘破,血肉流了一地,而林笑還是沒有停下。
冷凝霜小心地躲開林笑的攻擊,從地上站起來,驚呼道,「他已經死了!」
聲音傳入林笑耳中,他呆滯地回頭一笑,那精銳眸子瞬間散去光華,黯淡的看不到一絲生機,身形微微晃動,栽倒下去。
「你沒事吧!」冷凝霜哭喊了一聲,伸手抱起林笑的身體,不可控制地淌下清淚。
「還好。」林笑支撐著說了一句,他感到身體的知覺在流逝,望著冷凝霜的面龐越來越疏離,終于閉上了眼楮。
「林笑,你不能就這麼死了!」
冷凝霜嬌呼起來,望著林笑露出白骨的手臂,劃開皮骨的肩頭,胸口翻開的皮肉在半閉半合中滲出的絲絲鮮血,心中的動容不能用語言來形容,林笑安詳的面龐上勾起的嘴角,似是微笑,她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她願意赴死,是她的位置在那里,她是一個警察,她的責任和擔當。
此刻的林笑為了什麼?是枉顧性命的見義勇為?冷凝霜看到林笑為了保護自己不受侮辱而變成這樣,她不覺中產生了微熱,情不自禁地伸手撫模了著林笑的面頰。
「你是為了什麼?」冷凝霜小聲問了一句,可是已經昏迷過去的林笑沒能回答,她又囁喏了幾句,卻听不清一個字眼。
遠處警笛聲傳來,數十輛警察飛速過來,向東不僅帶著刑警隊的人還找來了特別行動隊的人。
他趕到工地之後,听說冷凝霜被一個面目精細的男子所劫持,當時就打電話到警察局申請支援,由于冷凝霜身份特殊,身後還有大人物的庇護,現在那個人已經咆哮起來,一時間整個寧川警察界炸了窩,所有的警力全部出擊。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向東下車之後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地上躺著一個人血肉模糊,已經看不清是誰?還有一個人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冷凝霜懷中抱著一個同樣渾身是血的人,而她自己衣衫襤褸,雪白的肌膚上血色一片,臉上還掛著淡淡血跡,頭發散亂,雙目紅腫,身體微微顫抖。
「救護車呢?」冷凝霜低聲問著。
「還在後面!」向東呆呆說了一句,仔細看著冷凝霜懷中的人,「他是林笑?」
冷凝霜頓時暴躁地喊道,「什麼時候了,救護車居然不跟著警隊?」身形一轉,抱著林笑就鑽進了警車。
向東還從來沒有見到冷凝霜這麼大聲說話,記憶中冷凝霜總是處變不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正在他遲疑的時候,冷凝霜已經發動了汽車。
「隊長,你去哪里?」
「醫院!」冷凝霜說了一句,車子就急沖出去,因為小路被警察佔滿,她直接沖入了田地里面,朝著城市而去。
向東吞了下口水,佇立在路邊,有些茫然的模著腦袋。
「看什麼看?都給我過來。」對著那些同樣目瞪口呆的警察,向東也吼了一句,吩咐眾人在現場查看。
與此同時,一個黑影從小樹林之中的樹枝上輕輕落下,瞬息之間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心性奇佳,不愧是具有天緣之人,不過戾氣太重,如何化去?」黑影低聲說著,幾個起落就已經追趕上了那在田間行駛的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