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圓、慶方死了?」廳房中傳來一聲疑惑。
「失去消息已經一天一夜,想來已經是死了!」慶豐鐸說道,穩坐椅上,凝望對面高堂之上的老者,神情不喜不怒。
「真竟死了?」老者又自顧地重復了一句。
慶方、慶圓不是弱手,內功大成、外功大成之日已有數年,橫行燕京不在話下,竟然雙雙被殺?這件事太過奇怪了,老者思慮片刻,悠悠笑道,「少主不必擔憂,這件事就留給我去辦了!」
「多謝族叔!」慶豐鐸道。
對面的老者乃是慶豐鐸的族叔慶震潭,踏入真身境已經數十年的功夫,是慶家數一數二的高手,不過慶家是古式家族,他雖然是慶豐鐸的族叔,但卻是臣下,禮法不可廢,站起身來,便道,「容一日。」
慶豐鐸點了點頭,離開了慶震潭的房間,明日慶震潭就會趕往寧川,雖然對林笑有些許好奇,不過終究是一個將死之人,他也就不在多想。
而遠在寧川的林笑也在對慶家進行了詢問。
「師兄,你可了解燕京慶家?」林笑問道。
君誠睿緩緩說道,「慶家,算是個不錯的古武家族,此事你可要嚴陣以待,你殺了兩個外功、內勁盡皆大成的人,恐怕他們再次來人,必然是真身境的強者,你勝算未知!」
「那我哥什麼時候可以悟出真意,到達真身境?」孟瑤在旁問道,這些時日來,她也已經對這些東西有了了解,譬如現在的她,已經是外功大成、內勁小成,玉體重塑,身體之恐怖只有林笑通天眼加身的能力可以媲美。
「說不定就在下一秒,說不定在多年後!」君誠睿笑了笑,真意之能,全靠自己悟性,此刻的林笑已經成長起來,剩下的需要他自己去經歷,他能夠幫助林笑的已經很少。
林笑和孟瑤同時一愣,兩個互相看了一眼,都覺得這些事情太過玄妙,畢竟接觸的時間都不長。
「你小子還有什麼可郁悶的?孟瑤天縱神姿,你通天眼加身,這份天緣放眼神州無可比擬!」君誠睿笑罵了一句,臉上卻是慈祥的笑容,如今的林笑和孟瑤差的只是紅塵中歷練,如果了悟真意,那將是龍飛九天,無拘無束。
了悟真意?林笑琢磨了一會兒,便和孟瑤下山去了,不為別的,而今天正是高考的日子,孟瑤本心已經不願意去上學了,不過經不住程昱的來回跑,只要參加了高考,考上一所好大學,後面的事情他都不計較。
畢竟高三的老師的工資是和升學率掛鉤的,孟瑤和林笑只能無奈答應,前往北道鐵中,此刻雖然是清晨,可是已經人聲鼎沸,門口擠滿了家長和學子,孟瑤和林笑也來到了人群中。
「你既然答應了程昱,就好好考試吧!」林笑說道。
孟瑤頑皮地一咧嘴,「我這麼長時間就昨晚看了會兒書!」
「盡力就行了。」林笑輕聲笑道,對于這件事林笑也沒有放在心上,此刻的他們已經不是在俗世中掙扎生活的人了,他們的眼界更開闊,需要做的事情也不是這些。
「那我進去了,你等我出來。」孟瑤哈哈一笑,轉身就踏入了校門里面。
林笑站在門口,正在望著,忽然有人把手放在了他的肩頭,微微一愣,回頭望著,不禁神色愕然。
「林笑?還真是你!」來人驚喜地打量了一眼林笑,伸手就把林笑摟在了懷中,口中叫道,「好孩子,這麼多年你都跑哪里去了?」
「小舅,你怎麼在這里?」林笑也認出了來人,這不是旁人,正是他的親舅舅王曉剛,但是由于他母親和他外公的緣故,兩家的關系一直不是很好,當年她母親基算得上是那個年代的猛人,因為王家看不上的林修遠,可是他母親喜歡,這件事鬧得最後,雙方就斷了來往,就是他外公下葬的時候,他母親都沒有回去,雙方的關系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而王曉剛當時年紀還輕,也不懂這些,偶爾還跑去徐家灣一次,看看他的姐姐和外甥,不過自從林笑父母故去之後,林笑也就刻意的把這個唯一的親戚冷落了。他知道王曉剛混得也不行,所以不想麻煩人家。
親人見面,都是感慨萬千,王曉剛當年是司機,長途車也常年在外,那年代當個長途車司機還算不錯,不過很快遇到了經濟改革大潮,他也不知道咋回事,就被辭退了,回到家里,也顧不上林笑,只身就去了南方,想要拼出一番事業。
「我送你表妹過來參加高考,你怎麼也在這?」王曉剛看著林笑,突然驚呼一聲,「咋了,娃兒都這麼大了?」他還以為林笑也成家立室了。
林笑尷尬地笑了笑,「孟瑤,您還記得嗎?就是我那個妹妹!」他也不想解釋這些,不過見到王曉剛他還是非常高興。
「哦——」王曉剛還記得孟瑤去林笑家的事情,頓時明白過來,伸手摟過林笑的肩頭,「走、走、走,舅舅請你吃飯去,這高考還得些功夫呢!」
林笑雖然答應了孟瑤,可是也知道考試開始就是幾個小時,兩個人樂呵呵地坐上了王曉剛的汽車。
「去哪里啊?附近找個地方就行了!」林笑說道。
「別啊,好不容易見你一面,舅舅肯定帶你吃頓像樣的!」王曉剛看著林笑感慨不已,上看下看,那眉目中他依稀可以看到姐姐的樣子,他的大哥比他大將近十幾歲,而姐姐只大過他兩歲,小時候一起長大,他自然和這個姐姐親近,望著林笑就絮叨了起來,「唉,那些往事都不說了,你現在干嘛呢?」
「我——」林笑最怕別人問他這個,笑了笑。
「混的差沒事,現在舅舅有錢了!」王曉剛樂呵呵地說著,右手搭在林笑的肩頭,「我去年過年,去了一趟你家,听你們村里人說,你在城里面的工地,很少不回家,我想著今年再去一趟,怎麼也要把你小子給找到!沒想到,今天竟然踫到了!」
林笑一愣,王曉剛還找過自己?不禁有些感動,去年過年的時候,他剛找到了高鐵上的工作,才去了幾天,所以不敢回家,生怕沒有了工作,而且工地上剛好缺少一個看守材料的人,他一想就把這事情應承下來,帶著孟瑤在工地過了一年,這是他心中覺得最虧欠孟瑤的事情,每次想起來都覺得難過。
「都過去了,我現在混得也不差。」林笑唏噓道。
「到了!」王曉剛猛地一剎車,把車子停好,拉著林笑就朝著一家火鍋店走去。「怎麼樣?這火鍋店就是舅舅開得。」
林笑抬頭看去,紫色檀木上寫著兩個大大的「王府」,看起來龍飛鳳舞,氣勢十足,門口站著兩個迎賓,看到王曉剛都甜甜地喊了聲「老板」,王曉剛大手一揮,拉著林笑往里面一站,伸手指著四處,「你看看!」
「好!」林笑也不知道怎麼說,反正桌椅擺放滿了,裝修也挺雅致的,現在是早上也沒有幾個客人,不過他還是由衷地為王曉剛開心。
王曉剛回頭叫道,「去把最大的包房收拾下,我們馬上就去!」
兩個人正在說話間,突然門口走進來兩個人來,朝著櫃台走去,櫃台的姑娘看了一眼王曉剛,小聲叫道,「老板,你過來下!」
王曉剛正說得高興,猛然間一愣,回頭看去,不禁面色一沉,馬上大步走了過去,朝著那兩個青年人笑道,「這個月不是交過了嗎?」。
「沒交夠,昨天你這里有人鬧事,我們傷了好幾個兄弟。」年輕人口中嚷道,「現在你們這里生意也不錯,從這個月每個月交一千塊!」
「兄弟,這一千塊漲太多了,這說不過去了吧!」王曉剛有些畏懼地說道,實際上他這個火鍋店剛開不久,從南方回來他就想投資點東西,衣食住行,他選了食,開始剛開張就有人來鬧事,別人就告訴他去找找宋家的人,他去了宋家,說了自己的情況,人家說一個月五百塊,保你平安。
這樣一來三個月,他每個月都繳納五百塊,從此以後凡是有人喝醉酒鬧事,一個電話就這些人就被請出去,比警察還管用,他想著五百塊也就算了,現在生意好起來,這怎麼馬上就漲價了。
林笑在遠處听地模糊,邁步走了過去,看了看王曉剛,問道,「他們是?」
「孩子你別管,你去那邊坐著,馬上就搞定!」王曉剛一推林笑,示意他趕緊走開,這些可都是拳頭硬的人。
林笑瞬間清楚是怎麼回事,對于收保護費這些事,他一向是不恥的,看了一眼對面的兩個年輕人,微微一愣,似乎在哪里見過,瞬間想起在春風居的人群中掃過一眼,頓了下問道,「宋慈呢?」
「咦,你認識我們大小姐?」年輕人微微一愣,看了眼林笑,不認識啊,上前一步,黑臉道,「你誰啊!」
旁邊王曉剛也不知道宋慈是誰,伸手拉住林笑的胳膊,「別沖動,一千塊而已。」說著就拿出了錢包,數了一千塊錢,遞到了對面那兩個青年人手上。
「哼。」年輕人接過錢,瞪了一眼林笑,扭頭就走。
林笑也懶得理會這些小嘍,不過宋慈保護費收到他舅舅身上,這事情自己又踫上,王曉剛對自己好,他就必須對王曉剛好。伸手一拉那個年輕人的肩頭,笑道,「這錢你們先拿回去,一會兒你見到了宋慈告訴她,林笑的錢拿了燙手。」
「什麼意思?」青年人一甩肩膀,愣是沒甩動。
「你告訴宋慈就行了!」林笑笑道,伸手一推那個年輕人就跑出去幾米遠,差點就趴在了地上。
青年人踉蹌幾步,回頭愣了會,伸手指了指林笑,做了個狠色。
王曉剛驚恐地看著林笑,這孩子真是太大膽了,不過剛見面他也不想說重話,「算了,我們去吃飯吧,這錢也不多,一會兒就賺回來了!」
「他們一會兒就送來了!」林笑說道。
「說什麼呢?他們拿了錢能還回來?」王曉剛苦笑一聲,覺得林笑生病了。
「這人是誰啊?這麼開玩笑。」旁邊的服務員看不過眼,冷哼了一句,其他人也都同樣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