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們就這麼離開嗎?」。孟瑤說。
林笑點頭,目光平靜,外婆告訴他,王家現在已經種下了一個因,幾千萬的工程偷工減料,這損害不僅是他們自身的利益,更是對社會的不負責,外婆年老,說話沒人听,但是現在檢查小組已經進駐了王家的建築公司,果就要來了。
外婆知道林笑心中抱負,不願意他為這種事情煩擾,林笑心中感動,對于王家的人,他沒有多少感情,要說有,那也是對外婆這個耄耄老人的憐憫和疼惜。
如果王家真出了事,他的幫助也是在法律和道德之內的。
不過對于外婆的說法,林笑卻生出了許多感觸,外婆一直絮絮叨叨地給他講因果。
何為因、果?
凡事皆有因,後事皆是果,林笑站在夜色中,迷惑地望著窗外,似乎心中有所領悟,卻又是無法表達ˋ。
現在他要感悟,天、地、人、山川、河流、日、月、星辰,這些都有其理?
一夜時間,林笑修行的時間並不多,大多數時候在房中徘徊,思索著。
等到他感到月復中空乏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鐘,當他準備吃飯,卻發現房間空無一人,秦思雨上班去了,這是自然,而孟瑤卻也不見了蹤跡。
「咦,這可真是奇怪了。」林笑微微一愣。
到了客廳,赫然發現外面站著一個風姿綽約的女子。
安素素一身白衣,樣子好不高潔,恬靜地站在門口,翹首以盼地望著。
林笑趕緊過去開門,差點就把昨天的事情忘記了,看著安素素的樣子,不禁想起了自己和秦思雨的對話,安素素身形不算嬌小,一米六八左右,胸脯鼓鼓囊囊,白色裙擺隨風搖擺,走進屋來。
「我早上給你打電話,你手機關機了。」安素素笑道。
「哦,大概是我忘了充電吧!」林笑說著,他對于手機一直沒有多大的依賴,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人都在紫春閣,有事別人都可以找到他,所以很少去在意手機的電量。
安素素望著林笑雙眼發紅,皮膚有些干燥,輕聲問道,「你昨晚沒有睡嗎?」。
「沒睡。」林笑說著,就拉著就請安素素到了一樓的一間客房。
「那你現在可以治療嗎?」。安素素心中一陣感動,還以為林笑為了他們的病癥,思考了一夜,不禁臉頰發熱。
林笑搖搖頭,「你坐下吧,我現在就開始了!」
話音落下,安素素剛坐在床上,林笑就已經開始用通天眼去看,同時逆轉經脈,瞬間一陣清冽的青流緩緩而過。
「還是不行?」林笑驚呼一聲,剛才青流雖然攪動了那些黑色物質,卻又無法幫安素素拔出,嘆息了一聲,目光下滑,看到誘人地溝壑,雪白深邃,臉色一紅,趕緊挪開。
「哦。」安素素听到這個答案,倒也沒有多少失落,現代儀器都監測的不到的東西,一時半會能夠解開,也不實際。
只是林笑每次盯著她的時候,她都覺得心中發熱,對于林笑,她感激多過于喜歡,還有就是欣賞,林笑的經歷她是了解的,徐家灣的四女乃女乃甚至把林笑小時候的事情都說給她听。
望著林笑在屋中踱步的背影,安素素輕聲說道,「我們去吃飯吧,今天我請假了!」
「好啊。」林笑說話的時候,都皺著眉,樣子很是嚴肅。
兩個人一路上到了飯店,林笑都是愁眉不展,這雖然冷落了安素素,卻更加的讓安素素心中動容。
林笑想不明白,這個黑色物質到底是什麼?和通天眼之間是否有關聯,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世界恐怕還有一個類似于自己的人存在。
抬眼望了一眼安素素,看來自己只能等到了悟真意之後,再來解決這件事。
飯菜上桌,安素素吃得很優雅,看著林笑,更覺得羞慚,她覺得心中虧欠,林笑一夜沒睡,現在又愁眉苦思,為林笑加了點菜。
「你也吃啊。」安素素柔聲勸。
林笑笑了笑,這才拿起筷子,剛要吃,卻突然從旁邊飛來了一個筷子,正好落在他們點得菜上。而相隔了幾個桌子的遠處,圍了一圈人,正在爭執著什麼!
「服務員!」安素素馬上叫道。
服務員听到聲音,馬上就過來詢問情況。
「剛才那邊的筷子扔到我們這里了,這盤菜你給我換了。」安素素說著,忽然看到林笑起身,叫道,「你干什麼?不用過去和他們說了。」
林笑望著一個顫抖的服務員的身影,心中微動,這不是陳長生的兒子陳昊嗎?怎麼會在這里當服務員呢?他快步走了過去。
「臭小子,你會倒酒嗎?」。一個身穿花色襯衫的大漢怒聲對著陳昊斥道,咧開的雙腿可以看到褲襠濕了一大片。
陳昊低著頭,小聲說道,「對不起,可是我倒酒的時候,你抽煙的手戳到我的胳膊上了,所以我才不小心!」
「你還有理了?」大漢揚起正在抽煙的手掌一拍桌面,馬上就站了起來。
林笑果然發現陳昊的胳膊上有一個被煙火燙出來的圓圈,皮膚已經爛了,上面還有一些煙灰,想起自己答應了陳長生,要把陳昊收為徒弟,不禁幽幽一笑,等著陳昊的應對。
一個身穿西裝的中年人在一旁陪笑道,「真是不好意思,他是新來的,這頓飯我們飯店請客行不行?」
「你們把我弄得像是尿了褲子,我現在怎麼出去?」大漢不依不饒,高聲叫著,「你們看看辦吧,我這褲子是幾萬塊買的!才穿了一天!」
很明顯這是訛人,飯店經理也清楚,可是看來人的長相,他知道不能得罪,猛地一個轉身,朝著陳昊吼道,「你現在說怎麼辦?」
陳昊很冷靜,直直地看著經理,事實上,和他交往的幾個人,沒有人知道他是陳長生的兒子,他厭惡對面那個大漢,也厭惡自己的家族,厭惡陳長生。
他不喜歡這種生活,即便是最後陳長生把家底洗白,他依然覺得底子既然是髒的,那麼上面的東西都一樣。
「我們報警吧!」這是陳昊的答案!
「報警!」經理一听就怒了,警察雖然可以出面解決這些事,不過警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在這里,而那些人可以,他們本來就是無業游民,靠著四處找事討生活。報警是不明智的,也是虧的。
「啪——」一伸手,經理直接就朝著陳昊臉上打去。
對于一個新來的服務員,他不介意讓對方出氣,事情落在他身上,是他活該。
「你憑什麼打我?」陳昊雙目瞪著,很是生氣,他不認為自己有錯,至少是雙方的,或許是對方故意找事。
林笑看著,覺得有趣,感覺之中陳昊的性格和他很相近,總有一股韌性和堅毅,黝黑的面龐,看得出來他吃了不少苦頭,一雙手掌還掛上了老繭,似乎就是曾經他的樣子。
「要不您看,我們幫你把褲子洗了,樓上的房間您隨便挑一間,以後您來吃飯給您打八折!」經理回頭對著大漢說道。
大漢一瞪眼,他這麼做就是要錢的,以後來不來還是兩說,冷哼一聲,「我就要賠這褲子,賠我今天沒心思吃飯的心情!」
「這——」經理憤恨地瞪了一眼陳昊,小聲說道,「那您看多少錢合適呢?」
看了一眼自己的褲襠,大漢笑道,「這條褲子一萬塊,剛才這小子壞了老子的心情,五千塊,你們就賠一萬五吧!」
「你胡說什麼?」陳昊出言怒喝,他也是過日子的人,至少他的生活費都是自己賺來的,「你這條花褲衩,最多十塊錢!」
經理回頭看著陳昊,罵道,「你還敢說,要不是你不小心,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旁邊人看得都可憐陳昊,其實陳昊才來這里不到一周的時間,雖然本本分分,可是比較木訥,平日里也沒有和誰多說話,所以大家都沒有出聲,都是靜觀其變的態度。
經理心里面恨啊,要是賠了這錢,他經理的位置就沒有了,這錢絕對不能由飯店出,「一萬五你出!听到了沒有!」
「沒錢!」陳昊氣道,聲音很冷,咬牙切齒地望著經理和那個大漢。
大漢一听,飯店的經理要把事情推開,看了一眼陳昊的打扮,也跟著惡狠狠地叫道,「我不管你們誰出錢,反正沒有一萬五,我今天就不走了!」轉身坐回去。
旁邊幾個跟著大漢的人馬上就站了起來,其中一個人馬上就叫嚷,「給錢,沒錢的話,今天我們就砸了你的店!」
「別啊,大哥,這錢我們一定給!」經理伸手拉住那人,朝著陳昊推搡了一把,厲聲喝道,「听見了沒有,趕緊掏錢,你做錯了事情,就該自己解決!」
陳昊也不是軟蛋,冷笑地往後退了一步,掃了一眼那人,「你們過來自己搜,要是有錢,我就給你了!」
經理馬上就伸手過去,可是對著陳昊模了個遍,只找出來了幾個鋼兒,連一個紙幣都沒有,這把他差點氣死,這麼大年齡了,最差的話也能掏出了千把塊錢,銀行卡總有吧,可偏偏陳昊身上什麼都沒有。
「你住那里?」經理不死心地問道。
「長寧街吉祥小區三棟樓下面的地下室,你自己去看吧!」陳昊也說地詳實。
經理一听地下室,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怎麼踫上這麼一個窮鬼,回頭望著那幾個大漢,「大哥,您看到了,這小子真沒錢,要不你在想想我剛才建議!」
「沒錢?」大漢不悅地笑著,伸手一招旁邊的兄弟,「你去!」
有人馬上就朝著陳昊沖了上去,一拳落下,啪地陳昊就是踉蹌,陳昊努力抵擋,可是對方馬上就三四個人一起上來,朝著陳昊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陳昊躺在地上,一聲不吭,疼痛了許久,忽然他感到不疼了。心中覺得奇怪,怎麼一會兒疼,一會兒不疼呢?拳頭落下,他疼了,可是沒有幾秒鐘,又不疼了,由于疼痛的間隙太慢,他就感覺像是有人在他身上瘙癢,仰頭朝著四周看去,赫然看到一個見過的面孔正在盯著自己發笑。
林笑用通天眼治療著陳昊的痛楚,悠悠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