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臉上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他即便是跟蹤一個真身境高手,對方都不會發現,可是林笑竟然發現了他,不過他倒也不怕,因為他知道林笑的汽車進入不了密林,單憑速度,他絕對可以逃跑。
茂盛的森林隱天蔽日,落下的只有斑駁的月色,秋風吹落一茬一茬的樹葉,堆積地面,踩上去沙沙作響。
林笑的速度也很快,可是前面的人很快,這里是距離山頭別墅不遠的地方,林笑知道自己是追不上了,遠處傳來微弱的聲音,預示著那個人原來越遠,忽然他停下了腳步,猛然站定。
到底是誰的人在跟蹤他。
有可能是梁家的人,也有可能是魏威的人。
無論到底是誰,能夠到達別墅的外圍,這份功力,都讓他心中一驚。
每次他到來,君誠睿都會提前知道,可是這個人跟著他來了,君誠睿竟然一無所知,他知道自己是不能追上了,索性回到了剛才的大路上。
明天還要去詹青哪里,想起今天吳淼淼所表現出來的激動,他心中又是一陣郁悶。
「你還好吧。」林笑再次見到吳淼淼,頗有些關心的問道。
吳淼淼哼了一聲,嘻嘻一笑,「你果然是喜歡我的。」
林笑臉色一僵,果然不應該主動找吳淼淼說話。
詹青看著兩個人的樣子,嘴角翹起,勾勒出一絲甜甜的笑容,要說苦,恐怕吳淼淼比她還要痛苦,能夠在父上的眼皮底下生存下來,吳淼淼無論哪個方面都比她優秀,雖然她是父上的義女,可是她知道她並不比吳淼淼厲害多少。
一個人的能力,是多種原因造成的,環境、教育、身後人的提攜。
對于吳淼淼,即使她的朋友,也是她相扶相守的親人,這份感情中又憐惜又尊敬。
林笑是第一次去河口市,對于他來說,省城就是一座大城市了,不過眼見到的只不過是,更高的樓,更多的人,心境平和,他知道一切都沒有變,想起霍青雲的話,人情世故古時候和現在似乎並沒有多大區別。
只是制度在變,演變了一些,也不過是因為制度的關系。
普通人和普通人之間,依舊如此。
正在想著,突然感到手中被襲擊了,原來是詹青抓住了他的手,車子停留在一座巨大的莊園外面。
「我們下車吧。」詹青笑了笑,「這里就是我家。」
林笑望著眼前延綿的別墅群,心中一驚,詹家的底蘊恐怕比他想象的還要厲害,別墅成群,一棟棟的矗立在青色的草坪上,如同巨人。
他知道這次旅行不輕松,上次的詹雲就是一個例子,詹家只是听說了他,馬上就有人跑到了寧川來找他。
他現在親自過來,瞬間有了一種鴻門宴的感覺。
詹家人對于詹青的回來,並沒有多麼隆重的接待,只是門口兩個僕人過來,接過吳淼淼手中的行李,看向林笑的時候,都微微一笑。
林笑也點頭笑笑。
這份融洽還沒有消散,眼前就出現了一個令他厭惡的臉龐。
詹雲皮笑肉不笑地說,「你回來了。」
「嗯。」詹青微微一笑,拉著林笑的手,笑得很是燦爛。
「哼。」詹雲看向林笑的時候,不由得喘了口氣粗氣,接著便視而不見地說,「小妹,你這次回來,可決定好了?這個男人是不會獲得家族的認可,而且我現在已經知道,魏威那邊也不會就此放下,你可真想好。這個決定不僅關系到你自身,更和整個詹家息息相關。」
兩次詢問,詹青面色蒼白了一瞬,她知道自己這個決定有多麼冒失,如果失敗,那麼詹家恐怕也會從此消失,這份巨大的責任,她一個人在寧川的時候,還可以逃避,可是回到了家。
瞬間那種壓抑的氣氛,讓她呼吸都有些不暢快。
不過她已經選擇走了這一步,自然不會放棄,最多不過是一個魚死網破的結果。
「不用你操心。」詹青板著臉說道。
詹雲咬了咬牙,反而呵呵一笑,「你呀,還是這麼倔強,要不是你得到那位的垂青,你在詹家真以為自己還有什麼地位嗎?」。
「詹雲,你說話小心點,否則,由頭說話,沒頭吃飯。」吳淼淼臉色陰冷,頓時怒道。
詹雲後退了一步,他不是吳淼淼的對手,這里三個人都能夠打得過他。
林笑看著詹雲不善的樣子,心中就有氣,他現在也對詹青的在外面處境有所了解,一個女人撐起了詹家的半邊天,而且是因為詹青的緣故,詹家才興盛了起來,當然詹青也是借了她那個神秘義父的威勢。
詹家的人不感激不說,反而索取的更多。
比之吳淼淼的威脅,他更直接。
「啪——」
一個巴掌直接就打了上去,他的速度很快,別人只听到一聲脆響,甚至都沒有看到他的胳膊揮動。
這番舉動,不僅是詹雲一愣,甚至詹青和吳淼淼都奇怪地看向了林笑。
「臭小子,你到了詹家還敢這麼張狂!」詹雲怒吼一聲,雙拳緊握,額頭的青筋暴露,顯然怒到了極點。
林笑平靜地說道,「無論你的言行是什麼,它總會有一個結果。」
「好了,詹雲你生氣了。」突然從二樓的樓梯處走下來一個人影,這個人身形不高,樣子年輕,大約和詹青相當,不過散發出來的氣質卻極為練達,嘴角掛著微笑,看上去很好說話的樣子。
走到詹雲面前,微微一笑,「你就是林笑。」
「是我。」林笑說。
「我是詹青的堂弟,將來或許要叫你一聲姐夫,我叫詹亮。」說著又伸出手和林笑主動去握手。
林笑淡然笑著,握了手。
詹亮回頭看著詹青,調笑道,「姐姐越來越漂亮了。」
「別鬧了。」詹青臉色一紅,嬌聲斥道,「爺爺他們呢?我帶著你姐夫去見見他老人家。」
「爺爺出去了。你們回來的真不是時候,不過明天就會回來。」詹亮笑道。
詹雲點點頭,引著林笑就去了另外一棟別墅,等到房間,詹青的臉色瞬間塌陷下來。
「這些老東西,還在商量。」詹青很是不悅地說。
林笑微微一愣,不過也知道詹青人前人後是兩個樣子是因為什麼,所以並沒有太多計較,反而笑著問道,「剛才那個詹亮是什麼人?」
「他?你覺得他和詹青關系怎麼樣?」吳淼淼在旁邊問道。
林笑苦笑一聲,「我想詹青對他比對詹雲更好恨吧。」
吳淼淼一怔,驚叫道,「厲害啊,這個你都看出來了,詹亮是詹青三叔的兒子,雖然年紀小,可是手段可不小,而且他應該就是詹家下一代的主事人。所以,對于詹青,他是又愛又恨。」
末了又問,「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眼神。」林笑說道。
吳淼淼又問,「他的眼神有哪里不對嗎?」。
林笑笑了笑,沒有說話,自從有了通天眼之後,他一般都刻意觀察別人的眼楮,都說眼楮是人心靈的窗口,而眼神更是人的喜怒哀樂的晴雨表,臉色可以隱藏,可是眼神很難。
而且通天眼更有一種莫名的知覺,去判斷這個人的話語和語氣是否和他的心里相符。
不過對于這些他不想解釋,也不能解釋。
回頭看著詹青,笑道,「下一步怎麼做?」
詹青沉吟了片刻,低聲道,「現在詹家的人肯定會想著法子對付你,對此,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不過我也會幫助你。」說著警惕地看了一眼房間的四周。
這個舉動落在林笑眼中,他放開通天眼去看,果然在牆壁的夾層中發現了竊听器,似乎還有一個攝像頭隱匿在天花板上。他心中微動,怪不得詹青會不顧整個家族的生死去反抗背後的人呢,原來關系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
而房間中一切,也落在了幾個人眼中。
詹亮望著對面的老者,笑道,「看樣子我堂姐還真的喜歡這個男人了,以前魏威都不讓上床,而現在這個林笑竟然和她躺在床上。」
「這也不一定,他們肯定能夠猜到攝像頭的存在,所以是故意做給我們看的。」老者氣悶地說著,雪白的長須都抖了抖。
詹亮點了點頭,「無論是真是假,他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我想那個林笑應該也不會真的願意陪著詹青胡鬧,兩個人之間應該是有感情的。」
「還說什麼?」突然一個中年人一拍桌子,臉色黑下,「我們找機會做掉那個林笑,到時候魏家和我們的聯盟還在,至于詹青到底要不要重新嫁給魏威,魏家不是已經不計較了嗎?」。
「二叔,你就是心急。」詹亮看著中年人,玩味地笑道,「林笑剛來就打了詹雲,他應該是故意做給我們看的。他不是這麼一個人,卻做出這麼一個姿態,必然是講警告我們。」
「什麼?你說他打了雲兒是警告我們?」中年人站起身來,詹雲是他的兒子,兩次被林笑侮辱,他的臉也不好看。
「爺爺,詹青不能死,可是林笑必須死,否則我們和魏家的聯盟就沒有了,無論是官場上還是商業上,對于我們詹家都是不可估量的損失。」詹亮很是沉重地說著,目光看向了在場的幾個人。
每個人都有些感同身受的顫栗。
他們詹家能夠從泥沼走出來,往日那般貧苦、無人理會的慘況,沒有人想要再一次嘗試。
老者沉重地點點頭,「現在詹家的一切,雖然有詹青不少功勞,可是也是我們一點一點做出來的,他想要和這個莫名的小子結婚,絕對不可以。」他很是沉悶地說著,突然面色一冷,「亮兒,殺死林笑的事情就由你來安排。」
「是。」詹亮模著下巴,頗有些玩味地笑著,目光移動,看向了顯示器上,那兩個摟抱在一起的身影上。
林笑抱著詹青,詹青也抱著他,淡淡的幽香充斥著他的鼻息,鬧得他渾身燥熱,距離太近,詹青臉上的毛孔他都能看得清晰,房間中安靜極了,耳畔盡是詹青的呼吸聲,他還做不動無動于衷。
溫熱的體溫傳遞,彼此都是睡衣,肌膚相觸,他已經很不情願的有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