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笑揮動雙掌的同時,吳淼淼和詹青也貓著腰站了起來,兩個人也開始蓄力。
這一瞬,迎面而來的卡車已經撞上了跑車的前面,而後面的拉土車也已經接觸到了跑車的後面,這樣跑車沒有飛起來,反而卡在了原地。
猛然間,一張鐵板隨著飛射出去,緊跟著兩道人影從車中迸射出來。
吳淼淼和詹青在空中互相看了一眼,背後的踫撞聲又再次響起,兩個人的耳朵都震得疼痛,一股顆粒感濃重的塵土空氣充斥在這方天地。
「林笑怎麼辦?」吳淼淼叫了一聲,擔憂地朝著後方望去。
詹青沒有答話,也回頭看去。
從高處看去,四面八方疾馳而來的汽車瘋狂的沖撞,一輛輛車像是被磁鐵牽引般持續地朝著事發點重疊,很快就已經看不清了,撞擊在一起的卡車,塵煙冒起,遮擋了`.``她們的視線,只能听到的是遠處轟隆聲的不絕于耳,讓她們知道踫撞還在持續。
圓點中心,林笑佝僂身子一瞬,跟著終于站直了身體,他剛才用掌力擊打車頂,真氣的耗費程度,已經到了極限,現在,他感到四面而來的洶涌的力量,正在擠壓他所在地方。
本來還寬敞的空間,瞬間只剩下他腳下的這一方,而頭頂上,更是無數被飛落的磚頭、水泥鋪天蓋地壓下來。
他猛地提起一口氣,也終于飛躍出去,沖出來那雨點般的磚頭遮蓋的空中。
迎著磚頭擊中的疼痛,他朝著遠方迸射,背後的巨響聲音中,揚起的灰塵遮天蓋日,如同迷霧一般,林笑剛掠到了高處,就感覺到真氣枯竭。
不過這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砰地一聲,他摔在了地面上,四肢像是散架一樣的抽離、疼痛,他掙扎了一下,沒有爬起來。
回頭望著背後哪里堆積如同小山的現場,不經臉色緊繃,不得不說,這次襲擊來得太過突然,而且算計的十分恰好。
前後的車幾乎是同時到達,而兩邊的車也是在一瞬間涌了上來,隨著車子的堆積,那雲里霧里的煙塵還在上升,林笑模了模背部被飛起來磚塊砸中的地方,深吸了一口氣,馬上就咬牙站了起來。
朝著前方又跑了幾步。
突然兩個人影從濃霧般的空氣中沖了過來,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幾個起落,三個人終于落在了遠處。
面色鐵青,剛才的瞬間,對他們來說,他們命懸一線,幾乎送命。
「你去看看,還有沒有活人?」詹青看著吳淼淼,說。
吳淼淼剛準備過去,林笑咳嗽著擺了擺手,笑著說,「不用了,這些車里面根本沒有人,他們是由電腦控制的。」
「什麼?」吳淼淼一愣。
林笑緩了一口氣,當即坐在地方盤腿運氣,過了許久,他才恢復過來。剛才急切之下他把真氣驟然催發到了極致,對于經脈的承受也是一份不小的壓力,現在經脈受損不說,真氣也跟著消耗過甚。
通天眼在身上掃視了幾圈,略微止住了那翻滾的氣血,想要恢復,這些時間還不夠。
很快警察也來了,事情的調查陷入了茫然,因為林笑說對了,這些卡車都是電腦控制,他們的機動性整齊劃一,雖然沒有人的靈活,可是面對這種時刻,他們比人更加的好使。
堆積起來大約有七八米高的地方,現在一片狼藉,警察還在等著叫來吊車之類的工具,清理現場。
詹青回頭看了一眼正在走過來的林笑,深吸了一口氣。
她今天去看祭奠父母,知道的人很多,即便不是詹家的人,依舊可以從詹家得到消息,這件事是誰做的呢?任何人都有可疑。
「你還好吧。」看著林笑臉色有些蒼白,詹青帶著歉意問。
林笑平靜地笑著,只是一雙漆黑的眸子閃爍了幾下,「我很好。」
站在遠處的吳淼淼這時候也走了過來,帶著一絲惱火,「他們說,主公不讓我們動用他們的消息網,想要查出是誰干的,恐怕很難。」
「父上這麼說了?」詹青愣了下。
林笑反而平靜地笑了笑,自顧自地說,「看來我猜對了。」
這一聲輕喃,詹青和吳淼淼都沒有留意,她們都恨恨地瞪著遠處的小山堆。
「我們走吧。」林笑突然說道。
詹青回過頭,微微一愣,問,「去哪里?」
「不是去祭奠你父母嗎?」。林笑說。
詹青和吳淼淼都奇怪地看著林笑,上下看看,覺得很不可思議。
林笑解釋說,「警察估計也查不出來,我們在這里等著,無疑是浪費時間。」
詹青點頭一笑,過去和警察說了幾句,三個人再次上路,這一次,他們只能去乘坐出租車了。
河口市的公共墓地很大,一座座墓碑讓這里增添了一股令人害怕的感覺,陰森恐怖的環境中,死人比活人多,詹青找到父母的墓碑,只是怔怔地瞅著。
遠處,吳淼淼低聲問道,「你覺得會是誰的人?」
「不知道。我也不想去猜測。」林笑說。
雖然林笑把剛才灰頭土臉的樣子給收拾了一番,可現在看上去,頭發依舊有些雜亂,黑色衣服還有隱約的黃土色,吳淼淼盯著林笑,想起剛才,林笑為她們爭取時間的樣子,心中微甜。
伸手輕輕拍了拍林笑的衣服,又伸手把林笑的頭發撥弄了一下,才說,「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是誰了?」
林笑依舊搖頭,「我不知道。」
吳淼淼胳膊僵了一下,搭在林笑的肩頭,古怪地看向了林笑。
其實林笑並沒有說謊,他是真的不知道是誰做的,因為誰都有可能,或許是詹家的人,或許是劉光鼎,或許是河口市的其他人,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對方已經做了,就會再次出手。
他孤身一人在河口市,心中也沒有什麼顧忌,比起在寧川市的諸多擔心,在這里,他更可以放開手腳。
臨走的時候,他特意又去了一趟山間別墅,特意告訴了孟瑤、君誠睿,有君誠睿的保護,以及孟瑤可以請動的韓夫人,對于寧川他沒有必要太過擔心。
就在兩個人沉默的時候,突然從遠處傳來一串笑聲,听起來嘶啞、淒苦。
望過去,詹青跌坐在地上,整個人都在劇烈的顫抖。
吳淼淼想要過去,卻被林笑一把拉住了,詹青的境況,並不比他好,詹青的父母早逝,那個時候詹家還是一個小家族,正是由于一點點金錢,所以,詹青的幾個叔叔都極力的想要把詹青踢出去。
只有詹龜壽一個人對于詹青沒有放任,反而對詹青很好,無論是生活、教育都給予了很高的支持。
後來,詹青果然沒有讓詹龜壽失望,獲得了那位神秘義父的認可,同時引來了許多關系,從此詹家飛黃騰達,在河口市風頭日盛。
現在,詹青的心理很難受,她沒有辦法真正的和這個家族去沖突,可是為了自己,她不得不這麼做,為了更多人的不受恐懼的籠罩。
一個下午,三個人都呆在這里,林笑盤腿坐在地上,經脈也修復的差不多了。
傍晚的時候,三個人才走出了這里,大路上,很難攔到車,畢竟這里地方偏僻,而且又是墓地,晚上就更沒有人來了,詹青也否定了在家叫車的決定,反而想要走走。
三個人漫步在月下,由于詹青的難過,空氣都有些壓抑,吳淼淼也一言不發。
突然,詹青停下了腳步,帶著一絲倦容,苦楚地笑了笑,說,「林笑,你覺得我現在說放棄可以嗎?」。
林笑一听這話,瞪大眼楮看著詹青,想了一會兒,深吸了一口氣,說︰「如果你覺得可以,那就可以。」
詹青再一次沉默,一邊走,一邊望著天上的月色。
皎潔的月光,帶著無限的哀怨,像極了她的心情,一路上跌跌撞撞,走的極為痛苦,事情到了這一步,那往日感到的豪情,瞬間被現實的無情所打破。她再次審視自己所要面對的一切。
是這樣繼續為虎作倀的享受無限的人前風光,還是像個孤獨的斗士一樣勇猛地撐起旗幟。
這一次,她徘徊了。
她知道,當她把林笑卷入這其中,那麼林笑就已經進入了這個世界,林笑不是她,林笑不會放棄,不會徘徊。
望著林笑的背影,詹青雙眼有些模糊,正要開口的時候,突然看到林笑興奮的拿起了電話。
「喂,你想我了?」林笑說。
「不對,是你想我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進入林笑的腦海,秦思雨很是不客氣地辯駁,繼而開始呵斥,「你為什麼還不回來,你知不知道,我這兩天一個人在家,很無聊,你回來陪我玩。」
「忙,回不去。」林笑說,應付秦思雨的時候,他也發現了詹青灼灼的目光,他也是一個普通人,怎麼會不明白一個人心底的害怕和退縮,不過他知道詹青似乎在斗爭,而如果下了這個決定,那麼肯定會比自己還要一往無前。
秦思雨的聲音還在耳畔繼續,「忙個屁啊,不就是陪著那個叫做詹青的臭女人嗎?她是不是給你錢,把你包養了?」
林笑嘴角抽搐,馬上就掛斷了電話,秦思雨說話越來越沒有邊際了,看來回去得好好教訓下了。
等他再次看向詹青的時候,赫然發現詹青已經站在了一個路燈下,消瘦的身影被拉得很長,暗黃的燈光映著白瑩瑩的臉蛋,楚楚惹人憐,秋風卷起風衣的衣角微微擺動。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決定,這是強求不來的,林笑也不想干涉詹青的決定。
可是他知道,他已經沒有退路了,因為他之所以、為什麼是他。
過了許久,突然一輛汽車,出現在了幾個人的視線中,詹亮從車上下來,馬上就跑向了詹青。
「姐,你們都沒事吧!」說著又去看林笑和吳淼淼。
詹青抬起頭,盯了一會兒詹亮,終于笑了笑,伸手摟著詹亮的肩頭,說,「沒事。」
「那就好,我這一路找了許久,就是看不到你們的人影,這都晚上七八點了,你們都不回來,嚇死我了。」詹亮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