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還是陽光燦爛,上天才不會理會這個世間的一切。
但是,世有不平事,自遇有心人。
林笑拒絕了河口市官方的幫助,他選擇自己去處理這件事。
厲小刀帶著人,租賃了幾輛大客車趕來,雨林保安公司的空房間還很多,這些人都能得到妥善安排。
而這一次,他也終于把那幾千萬正愁思怎麼花去的錢,用到了一個心中安慰的地方。
這件事對于整個世界來說,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對于那些人來說,他們的生活得到了解月兌。
林笑忙活了一早上,站在空蕩蕩的福利院門口,靜靜地看著。
吳淼淼走到林笑身邊,美眸中流露出欣慰的光芒,她的搖擺不定被林笑的行為所震撼,他對于自己的困難,還有別人的困難,都一視同仁,並不會因為某種利益關系,而去權衡。
想了想,她嬌聲笑了笑,「你為什麼不讓他們就住在這里,這麼大的地方可惜了。」
「這里是鄭家的。」林笑無奈地一笑,忽然自己也覺得可笑,經過這件事,這里已經是河口市的了,官方提出他們自己在這里經營,他拒絕了,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或許他們不願意在住在這里了。」
吳淼淼愣了下,深深地點頭,就像是含冤入獄的人,怎麼會願意在監獄生活下去?
怔怔地瞧著林笑,芙爾一笑,「你心思真細膩。」
林笑回過頭,低聲說,「以己度人,以人觀己,眾生異相,殊途同歸。」
「哦……」吳淼淼點了點頭,突然撲哧一笑,問,「如果我去向主公告密,你是不是都不會怪我。」末了又說,「你應該知道我的處境,對不對?」
林笑看著吳淼淼,很多事沒有在他控制範圍之內,他听之任之,可是吳淼淼這件事,他需要慎重,一件事相似而不同,他可以不在乎河口市所有人的想法,可是詹青的主公,一個讓君誠睿、霍青雲都忌憚的人物,他不得不小心的應付。
所以,對于吳淼淼,他必須強勢一點。
伸手攬過吳淼淼的縴腰,輕聲說,「我會理解,可是你不覺得馮默很古怪嗎?你覺得他還是你曾經喜歡的那個人嗎?」。
一句話正中吳淼淼心懷,她也在思索這件事,以前她和馮默接觸,馮默對外面的世界了若指掌,可是突然之間,怎麼又變得一無所知,看馮默的樣子,決然不會是偽裝,似乎是打心底的好奇。
如果說他失憶了,可是他偏偏的記得詹青,也記得她。
她曾經很多次目視馮默,馮默沒有給他清澈的笑容,只是優雅地笑著。
馮默的消失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到了某種默契的程度,可是這一次,馮默竟然對她情意綿綿的笑容視而不見。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沉默了片刻,扭頭看了一眼林笑,低聲說,「我也在想,他是不是我當初認識的那個人,他變了好多。」
林笑沉默了瞬間,只是說,「這個人身上的氣息很古怪,我感到一股死氣。」
馮默一般的情況下,表現的極為平常,只有在異常興奮時候,忽然身上的氣息會變得極為怪異,隱隱中,他感到一股死氣縈繞。
吳淼淼看著林笑,囁喏了一聲,「如果以後我們和他……你答應我,不要殺他好嗎?」。
「現在的我不是他的對手,你放心吧。」林笑咧了咧嘴。
吳淼淼還要再說,林笑已經拉著她朝著車里走去,口中笑著,「我們回去吧,現在詹青估計已經抓狂了。」
事實上,詹青此刻不僅不抓狂,反而極為高興。
林笑突然出手對付鄭家,雖然這個對付是因為別的事情,但是很偶然的他表明了身份。
一個完美的身份,需要一件極為重大的事情來烘托。
打壓了鄭家的同時,而河口市的人也知道這個人不僅僅是古武子弟,同樣是黑衣國士。
黑衣國士的身份,象征的是正直、堅守、不懈、不屈……
這樣一來,河口市的很多家族都會對林笑戒心掉下來,她本來還想等到最後在表明身份,讓這些人閉嘴,最後的打算是為了做給父上看的,那個時候父上也會因為林笑的隱忍而認可。
父上最喜歡這種能夠忍耐的人才。
可是想起自己曾經對父上說過的話,臉色又不禁寒冷了下來。
幽幽一聲嘆息,她沉默地走出了別墅,詹家的人看她的樣子,也都變得怪異。
無他,只是因為林笑這件事做出了效果,任何事情都不會單一,他們會牽連很多方面。
正如詹青所預料,此刻的河口市真的陷入了動蕩,因為其他家族很快就從鄭家得知了一個消息。
鄭旭和鄭成宇送回鄭家的時候,已經是奄奄一息,他們沒有直接去醫院,而是去了鄭家,這是林笑吩咐的,警察照辦。
這樣的舉動是對鄭家直接的挑釁,他們認為。
兩個人將死之人回家,鄭家馬上就送往醫院,路途中,鄭旭發狂,在救護車上,搖擺了幾子,死了。
鄭成宇卻不一樣,送往了醫院,雖然取出了子彈,可是整個人都蔫了,而檢查,也沒有看出什麼不對,反正鄭成宇像是瘋子一樣的整日哭號,卻只能躺在床上,口中罵罵咧咧。
他神智是清醒的,卻四肢盡毀,胸口生疼。
這樣的結果,每一個大家族的人都知道林笑在折磨鄭成宇,而且還是當著鄭家的面,他們都在等著鄭家的反應。
然而鄭家,一直到下午,都沒有做出一個決定,他們的人沒有去詹家,也沒有表現出其他的異常舉動。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林笑和吳淼淼已經返回了詹家。
詹青看到吳淼淼親昵地摟著林笑的胳膊,微微一怔,旋即明白過來,女人還是要男人去說服,她雖然和吳淼淼是好朋友,可是有些事,她的勸告是沒有用的。
「你們現在才回來?」詹青似有深意地望著。
吳淼淼松開林笑的胳膊,臉色秀紅,急聲解釋,說,「昨天晚上累了一晚上,我們兩個人都站在福利院的外面守夜,今天厲小刀又從河口市來,從外面買了幾百人的早餐,我們又伺候人吃飯,跟著送他們回到了寧川。中午,我們餓的慌,又去吃了飯,有在街上走了一會兒……」
吳淼淼說著,忽然住口不言,她意識到說的太仔細,反而有些欲蓋彌彰的怪異。
詹青咯咯嬌笑了一聲,說,「你把他們送回了寧川?」
林笑沉重地點頭,「放在這里我不放心,寧川市的話,我相信我的人。」
「是啊,你就相信你的人。」吳淼淼不悅地哼了一聲,又說,「林笑還告訴我,他要辦一個學校,讓能夠上學的人去學習,還準備成立一家醫院,專門照顧那些身體殘疾的人。」
「是嗎?」。詹青愣了下,又問,「你忙得過來嗎?」。
「我……」林笑剛說了一個字,後面吳淼淼馬上就說話了。
「他說安素素心地善良,肯定會自己請命的。」吳淼淼急聲說。
林笑看了看吳淼淼,嘆了口氣,「盡力而為,我能做的盡量去做。」
詹青秀眉微蹙,愕然地看著林笑,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這些事都比較好辦,可是眼下的事情呢。」
「一樣好辦,再過幾日我們到了你們詹家的祭祖時日,按照你們詹家的族制祭奠就好了。」林笑輕松地說。
「可是,馮默還有秦頌怎麼辦?」詹青沉著臉說。
吳淼淼抬起頭,嘆了口氣,說,「馮默的絕對有問題,他不是我認識那個馮默。我本來想著接近他,想要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是今天早上,林笑他忽然又對我……那樣了,我現在要是接近馮默,肯定會露出破綻。」
詹青和林笑同時一愣,敢情吳淼淼選擇馮默是故意作假的?
「你是說,你選擇馮默是為了我們才接近他的嗎?」。詹青驚訝地說。
吳淼淼的沉默了一會兒,說,「不是,那個時候,我絕對是真心的。」
詹青和林笑同時無語,詹青輕咳了一聲,伸手一推林笑的肩頭,柔聲說,「那,這件事你做得好。」
「我什麼都沒有做,是她自己纏著我。」林笑說。
吳淼淼羞怯地一笑,嗔道,「你不是喜歡我了嗎?現在還否認什麼?」
「我沒說。」林笑說。
「可是你主動摟住了我,你還說不是。」吳淼淼氣道。
「那只是一個動作,並沒有什麼意義。」林笑哈哈一笑。
「王八蛋,你——」吳淼淼馬上就跳了起來,朝著林笑的身上撲去。
正在幾個人嬉鬧的時候,突然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林兄可在屋內?」門口傳來了秦頌的聲音。
林笑輕輕地推開吳淼淼的嬌軀,遲疑地看向了門邊,秦頌怎麼會找過來。
「你有什麼事嗎?」。林笑開門問道。
秦頌說,「我早年曾經有過一次惡斗,身體留下了不小的創傷,听聞元實門醫道無雙,所以,想要讓林兄幫我看看。」
林笑一怔,目光在秦頌身上看了幾眼,說,「好。」
兩個人來到一件客房,秦頌馬上就說出了身上的創傷的位置。
雖然此人是赤煉門人,他很不想醫治,可是他還是選擇了醫治。
讓秦頌躺在了床上,林笑手中推拿了幾下,馬上就開始對著胳膊上的一處創傷進行了針灸。
這是一個深藏于骨頭、經脈、皮肉的凹陷黑斑,正好壓迫了讓經脈的堵塞,單憑這一個傷口,他就斷定,秦頌的惡斗已經到了生死地步,而對付他的人,絕對是一個真身境的高手。
骨頭萎靡,壞死,雖然只有拇指大小,但這種創傷並不是真氣雄渾就可以復原的,需要的是,長期的調養,有門路的滋養。
因為這里正處在經脈的節點,林笑瞬間就想到了很多,秦頌竟然可以和一個經驗老道的真身境高手對敵,而且還活了下來。
看來此人的能力,絕對不可小看。
正在他想著的時候,突然秦頌發聲了。
「听說宣南韓家的韓夫人在你家住著?」秦頌抬起頭,笑吟吟地看著林笑。
「不錯。」林笑心中大驚,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赤煉門已經盯上了他,如何抉擇,事關報仇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