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修文真氣浩瀚猶如滔天洪水,真意之凌厲猶如秋日之寒刃。
他的每一次進攻,無論是速度還有力度都已經不是林笑可以比擬。
而林笑,知死而冒進,可謂瘋狂到了極致。
那些遠處站立的人,個個看得眼中驚恐,更不敢逼近半分,兩個人影在側院子中追逐,生怕誤傷到他們。
于不喜和龐江互相望了一眼,對于林笑,他們打心底的欣賞。
「隊長?」龐江望著于不喜,雙目陰沉,低聲說。
于不喜沉默了片刻,暴然發出一股氣勢,「那就上吧!」
話音落下,兩道離弦之箭,飛速射入戰斗之中。
「你們也敢摻和?」耿修文怒聲喊道,豎眉瞪目。
林笑的進攻,對于他來說,還不過爾爾,可是令他驚訝的是林笑的戰斗能力,他預知而先發,詭異之極,身體的承受能力,即便是他都不可能達到,可偏偏,林笑承受住了他每一次的攻擊,這樣的事實擺在眼前,他心中驚駭不已。
這個人的身體到底是什麼做的?
現在于不喜和龐江又加入了戰斗,他瞬間就處于了劣勢,不過二人沒有像林笑那般的瘋狂,他還能撐住。
在看林笑,嘴唇緊緊抿著,堅毅的臉龐沒有一絲顏色,只是一個勁的猛攻。
一拳撞出,轟然之聲響徹天地,伴隨著難以預料的神力陡然出現。
耿修文更是心驚肉跳,到了這種地步,林笑的戰斗力依舊沒有下降,真氣的雄渾似乎依舊,他莫名地打了個冷戰,旁邊于不喜和龐江還不時的過來給他騷擾,惱地他已經亂了方寸。
這一切的變化啊,都逃不過林笑的眼楮,他知道現在耿修文已經生了退意。
猛地狂吼一聲,聲音宛若炸雷,倏地從地面迸射出去,身邊縈繞出一片真氣的抖動,空氣都隨之獵獵作響。
「這……」耿修文更是驚恐萬狀,無數的念頭襲上心頭,不解、好奇、恐懼……
而他的身邊,于不喜和龐江也突然而至,兩個人的身影也是極快,耿修文望了一樣,猛地後撤一步,直接飛掠出去。
背後,林笑緊追不舍,故意讓真氣外泄,帶動著空氣的狂卷,發出嘶嘶地聲響。
「好小子,你……」耿修文高聲怒喊。
他本來只是想要逼迫林笑,哪里知道林笑竟然以性命相博,這樣即便是他勝了,也要付出慘痛的代價,更何況他面對的不是林笑一個人,還有旁邊的于不喜和龐江。而這兩個人,顯然都不願意和他說話。
只是隨著林笑的步伐,趁勢猛攻。
一時間四個人再次戰斗在了一處,遠處的眾人瞧得的模糊,只有幾個武功不弱的人,才可以依稀看到人影幻動。
劉光本來被打破的嘴巴不由自主地發出了驚愕的感嘆,要是他也身在其中,恐怕早已經被林笑殺了,事實上比起幾日之前的林笑,他更加的好奇,短短幾天功夫,林笑怎麼就這麼厲害。
後來他也想通了,那是意動時候的天地力量,可是此刻,林笑意動已成,天地力量自然不會再來,可是他怎麼就能和耿修文力戰如此長的時間。
想著,不禁渾身發顫。
這時候,遠處暴然發出一聲長嘯,只見耿修文狂笑一聲,淒厲之極,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如何,反正身子一躍,縱然掠出數十米的距離,這一次,林笑再去追趕已然是來不及了。
于不喜見到耿修文離開,心中松了一口氣,趕過去一把扶住林笑。
「你還好……」望著林笑滿身傷痕,渾身帶血,他有些遲疑地問。
林笑雙目微凝,眼望著耿修文的離開的方向,默然不語,良久,他才回頭看了看的于不喜,又看了看龐江,微微一拱手,說,「多謝二位!」
于不喜哈哈一笑,「我們的作用只是三成,而你的作用是七成,要不是你死命力戰,他怎麼會走呢?」
龐江也在一旁不解地看著林笑,小聲說,「是啊,你太瘋狂了,其實這件事……」
猛地一擺手,林笑沉聲說,「不可能和解,他身為國士,竟然蠅營狗苟的算計,若是日後遇到,我自不能容他!」
「這——」于不喜和龐江同時一驚,看著林笑嚴肅的樣子,只能付之一笑,這些事他們也說不上話。
于不喜笑了笑,說,「好,我們走吧。」
林笑點點頭,轉過身冷冷得打量著遠處的那些人,他知道耿修文有些話說的不錯,這些人肯定就不會這麼放棄。
那些人也同樣在看著林笑,目光驚恐中掩藏著憤恨。
微微一皺眉,林笑本來想講兩句大道理,威懾下眾人,最後他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這個時候,這些人肯定听不進去,而且也不會听他的。
下午到晚上,整個警察局忙得不可開交,河口市大家族的子弟就有一百多人,在別說其他的人了,這場風波不僅僅震蕩了整個河口市,而且已經波及到了全國,即便是在國士之中,眾人都知道了,在河口市還存在一個激進的人物。
而林笑的加入,劉光的計劃也落空了,黑瞳訣之下,大部分都說了實話,當然也有一些嘴硬的武者,他們對于黑瞳訣的抵御能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
這個時候,就要使用林笑醫者萬法的知識。
人的身體他都了如指掌,哪里會痛,巨疼,撕心裂肺疼,他都知道。而這些手段,施展下來,也不會有什麼痕跡,可謂是逼供的必備手段。
忙到了次日,林笑這才返回了詹家。
不過在他離開警察局的時候,他就看見了幾雙如狼似虎的目光,對于這些,他只當做看見。
但是這件事,他不能視而不見,想來想去,他必須有一個完全的手段,控制這些人的所作所為,單憑他的力量還有所不夠,正在這般想著,突然看到了一個身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這時候,詹家的大部分監控的都已經被吳淼淼破壞了,尤其是詹青所在的這個院子,他到了家,詹青和吳淼淼都不在,想來是陪著那個莫名其妙的馮默還古怪不已的秦頌出去了。
那個身影帶著笑意望著林笑,閃了幾步,便走到了詹青別墅後面的竹林。
詹青的別墅也不小,一棟主樓,前院花圃,後院有一個泳池,更遠處便是竹林,環境還是不錯。
林笑雖然心中驚訝,不過還是笑著拱手,「霍先生好!其實我正準備找你呢!」
霍青雲瞧著林笑,內心有一股壓制不住的激動,猛地伸出兩只手,搭在林笑的肩頭,高興地叫道,「好!很好!」
林笑咧嘴笑了下,有些發愣。
「壤駟燁煜這次終于作對了一件事,把這件事交給了你去做。」霍青雲低聲一笑,又問,「是不是他交給你做的?」
林笑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哈哈……」霍青雲又是一笑,繼續說,「不承認也沒有關系,不過這件事你做得很對,憑借這件事,我們就可以做成很多文章了。」
「文章?」林笑疑惑地問。
霍青雲緩緩點頭,松開雙手,目視遠方,帶著一絲沉沉的口氣,說︰「其實哪里都一樣,我們之中也有矛盾,想必你遇見了耿修文也已經明白,現在的情況雖然還不算太過糟糕,可是長此以往,人心必定分崩離析,想想,真讓人心痛!」
說話的聲音很低,帶著一絲有心無力的無奈,有一種回天乏術的感慨。
林笑也從話語中明白了許多,他看到霍青雲眼中閃爍出幾滴晶瑩的淚水,不禁心顫,看來事情的矛盾遠比霍青雲書說得那麼簡單,這麼一個讓他深深充滿了敬意的老者,也會情不自禁的流淚。
他吸了吸鼻子,低聲說,「不會的,只要我們去做,就一定會把事情做好。」
「是啊,只要有人去做……」霍青雲感慨地說了一句。
林笑想了想,這個問題糾纏下去,似乎沒有盡頭,也不會有什麼妥善結果,微微一笑,問,「霍先生,那現在怎麼辦?我逮捕了這麼多人,肯定會讓一些人狗急跳牆,這樣一來,恐怕善後的工作,會很麻煩。」
霍青雲回過頭來,笑著問,「你怕他們找你麻煩?」
「這個自然不是。」林笑呵呵一樂,「可是也難保他們不會做出其他瘋狂的舉動。」
「這件事你不用操心了,地坤組已經派出了人,大批人馬出現,確定河口市不會動蕩。」霍青雲笑著說,忽然目色一寒,「你錯估了一點,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很多地方都出現了空缺,他們雖然會想要找你報仇,可是更多的人會把目光放在遠處,比如爭奪更大的實力,這就是人心,他們這些大家族,風風雨雨走過,幾個人的生死才不會看得太重,而接下來的發展才是重中之重。大概會有幾個被打壓的太過的厲害的家族會找你麻煩,那就只能你自己小心了。」
林笑一愣,竟而嘴角咧開,似有深意的笑著,果然五千的民族歷史不是白給的,人的心總是看得更長遠。
他身為國士黑衣,此次事情又驚動了地坤組,自然不會有人太過放肆,但是也不能不擔心,如果真如霍青雲所說,他不知道該是慶幸還是失落。
這些人上去之後,無異于會形成新的勢力團體,這樣的局面他是絕對不願意看到。
又和霍青雲談論了許久,兩個人越走越遠,一直到了詹家的邊緣地帶。
晚風徐徐,帶著秋天的蕭瑟,唰唰作響的竹林似乎有著太多的話語要說,很晚時候,霍青雲才離開了詹家。
林笑心中的擔心是少了一點,不過也不能說是沒有,他知道如果這些人不都不找他麻煩,那才是最可怕的,一個人好動急切不可怕,最怕的是這個人願意忍下來,這條路很難,會有很多人最終無疾而終,可是如果留下一兩個禍害,那麼將是無窮無盡的煩擾。
而他的目標也極為的不清晰,說不上誰就會恨上了他。
回到了房間,詹青已經洗過了澡,而見到他的第一句話就是。
「後天五點鐘我們起床,大後天我們回寧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