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笑回來的當天,梁家和魏威又發生了一場沖突。
兩方人爭斗,不死不休。
魏威武功愈加純熟,而梁家背後的人也更加厲害。
一場酣戰,雙方各有折損。
而最後的結果,魏威被重傷,莫不是六公子及時出手,恐怕魏威就葬身于梁家手下。
梁家用數個強悍武者的代價換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而現在葉秋得到消息,梁家即將對林笑出手。
抬起湛藍的美眸,葉秋輕笑一聲,「事情就是這樣,你有何打算?」
林笑沉默了一會兒,魏威的重傷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畢竟現在他還有其他事情要做,魏威既然重傷,一時半會必然不會卷起風波,梁家來人,雖然有些棘手,但是感覺中,他始終不覺得梁家的人不如魏威那邊厲害。
魏威的受傷,他看得很清楚,這是詹青的父上在練兵,如同元實門對他一樣。
微微一笑,林笑說︰「梁家方面,我並不擔心。至于魏威,他也不會那麼容易倒下,不是還有六公子嗎?」。說著,目光倏然一冷,沉默起來。
許久,林笑又說,「我現在不關心這些,我準備去找錢。」
「錢?」葉秋愣了下。
莫名其妙地看著林笑,秀眉緊蹙,過了許久,才奇怪地問︰「這個……你缺錢?」
林笑幽幽嘆了口氣,只是說,「我不想多做判斷,任由他們互相掣肘發展,這對我們是好事。」說著抬眼望了一眼葉秋,又說,「你應該也清楚我在河口市的事情,無意中傷害了許多人,對于他們,我始終心中有虧欠,在我還能有點作為的時候,我想補償他們。」
「哦……」葉秋點了一笑,她也知道林笑拉了一群乞丐和傷者回來,少說也有一百多人,現在這些人什麼都不能干,安置起來是不小的麻煩,最重要的是環境。想著,心中驀然一沉,猛地抬起頭。
「你剛才說什麼?在你還能有點作為的時候?這是什麼意思?」葉秋疑惑道。
林笑面色不改,心中一直估量著關于秦頌的事情,他知道秦頌的難纏超過他的想象,而他偏偏猜不透秦頌的打算,雖然告誡自己不要去多想,可偏偏心理上還是有了頗多的想法。
剛才的話月兌口而出,只是簡單一說,現在想來,忽然發現秦頌已經在他心中留下了一個非常微小的刺,已經影響了他的舉動。
念及此處,林笑眉頭一皺,跟著目光冰冷,隨即搖搖頭。
「明天的事情誰都不知道,所以,一切都要在當下做好,後來,我才不會遺憾。」說了一句輕飄飄無意義的話。
葉秋凝視著林笑,眸子更加深沉,許久,驀然美眸發亮,淺笑道,「這兩天有一個電影的開機儀式會在寧川舉行,到時候你可以和我一起去,我幫你搞募捐,如何?」
「募捐?」林笑問。
「對啊,現在做事情,要是不和慈善掛鉤都不好意思說出來,雖然這些事情最後的結果如何,不得而知,可是我這次幫你,絕對會讓你拿到錢!」葉秋似乎想起了什麼,說著又嘆了口氣。
林笑也知道這些噱頭,他沒有往這些方面想,這樣一說,似乎也可行,畢竟他一個人的力量太小了,而且如果有了這方面的經驗,他才能把事情作大,建立一個真正的救死扶傷地方,讓那些流落街頭、無處可依的老人、孩子、殘疾人都有一個去處。
想著,他就答應了。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林笑就告別了葉秋。
前往笑作坊的一路上,林笑的心卻突然變得緊張起來,總覺得自己疏漏了某些東西。
茫然中,他竟然得不到一點答案。
劉作男听到林笑來,自然欣喜異常,情不自已的把林笑擁住,而林笑回應她的也是一個熱吻。
許久,芳心停止了剛才猛烈的跳動,美眸流蘇,劉作男望著多日不見的林笑,赫然發現林笑雖然情意綿綿地看著自己,可是眉宇中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陰霾,心中微動,她知道林笑背負的太多,想的太多。
嬌聲一笑,嗔道,「你怎麼看起來比我還累啊?」
說著推著林笑到了沙發上,讓林笑坐下,溫順地幫助林笑按摩雙肩。
林笑享受著劉作男地按摩,他身體也不會多麼疲乏,只是這個舉動,讓他剛覺得心中責任之重大,回過頭望了一眼劉作男嬌艷如花的臉龐,帶著一絲疲倦地笑容綻出,心中的累,他說不出來。
過了一會兒,林笑伸手拉著劉作男的手腕,輕輕地讓她坐在自己身邊,輕輕摩挲著劉作男身上細膩的肌膚。
低聲說︰「辛苦你了。」
「又這樣說話……」劉作男嗔怒地看向林笑,低聲說,「別這麼說,知道嗎?」。
林笑搖搖頭,沉聲說,「雖然一切都有了準備,但是我也知道你們在寧川擔驚受怕,我不想說會讓你們幸福,這是騙人的,很多方面,我不一定能做到。」
說著,他雙眸精銳地望著遠方,回過頭來,伸手挽著劉作男細膩地小手。
「以後的事情會更加的艱難,但是無論如何,我都會確保你們無事。」
劉作男秀眉緊蹙,望著林笑,不明白林笑心中的想法,想要去詢問,林笑似乎已經沒有說話的興頭,摟著她的香肩靜靜地依靠在沙發上,雙眼緊閉,濃密狹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似有似無的呼吸聲很淡,宛如從天邊吹過的一絲風聲,她俯身在林笑胸膛,只听到那猛烈的心房跳動。
這一刻,林笑知道他必須做出一個抉擇了,不仁之仁。
他地心里再一次月兌變,他只是蒼生中可有可無、微乎其微的一個,面對浩瀚的宇宙,無數的強者,他想要保住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一切,他有時候太過天真了。
現在的風平浪靜反而讓他心中頗多擔憂,隱隱中,惴惴不安的想法襲上心頭。
他知道不能這樣下去,長此以往,就會失去。
做了一些,但是不夠。
下午時分,兩個人走出了笑作坊,又給安素素打了電話,幾個人在紫春閣吃了一頓晚飯,當然這頓飯是林笑親手做的。
三個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可是看林笑的樣子,嘴角掛著淺笑,似乎又沒事。
背地里商量了一會兒,劉作男和安素素稍微點撥了一下秦思雨,便告別了。
秦思雨知道林笑一直這麼古怪,倒也沒有往心里去,不過還是開口問了起來。
「你今天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又出什麼事情了?」秦思雨問。
林笑睜開雙目,瞧著坐在自己身邊的秦思雨,微微一笑,他的沉默,換來了幾個人慎重,比如,現在秦思雨不吵著要睡覺,反而乖巧地坐在他身邊和他一起練氣,他伸手輕輕拂過秦思雨的發梢。
凝視了許久,林笑依舊沒有說話,反而湊過去,在秦思雨皓白的額頭上點了一下。
翌日,到了雨林保安公司,林笑就開始著手醫治那些乞丐。
很多人的殘疾都是挑斷筋骨,或者戳瞎雙眼,一個早上,他把這些人的病癥都統計了出來,一一進行了判別。許多病癥,他都可以治愈,而還有一些他還不能夠,即便是用上了通天眼也不行。
想著,又是一聲嘆息,望著這些人,他心中無由來的一陣悸動,似乎有所感悟。
正要收斂心神的時候,突然人群中傳來一聲哀嚎聲。
林笑遙望了一眼,是一個小姑娘不小心從椅子上滑落下去,旁邊的護工馬上就上去攙扶起來。
這個小女孩四肢被故意掰彎,偽造成畸形的樣子,由于是從小時候就如此,所以,情況很糟糕,就是用上了通天眼,也不能治愈,對于醫道的愈發精熟,他也知道通天眼對于機體的修復是有限制的。
比如,能夠修復的載體是先前有了一定的生命基礎,而機體還沒有定型以前,這就不能治愈。
也不知道這個小女孩轉手了多少人,到了今天,她依舊不會說話,神智就像是一個傻子,身體又是如此,造就了這樣的一個生命。
若是以前,林笑早就掉淚了,可是這一次,他只是靜靜地看著,臉上古井不波,雖然內心動蕩。
過了一會兒,林笑站起身來離開了這個教室。
走了一步,他又回頭望了一眼,這里以前是汽修教室,所以場地足夠大,現在讓這些住宿舍,很難管理,而且要請更多人的去看護,現在這些人住這里,寧川的冬天又是如此的冰冷,雖然買了空調,可是依舊擋不住寒風。
「錢!」林笑沉默地吐出這個字眼。
世俗的一切,錢都可以解決,可是對于武門呢?武功又是一切。
一切出發點,還是個人的能力,他需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可以把這一切做好。
到了走廊,突然一個身影跑了上來,直接撞在他的身上,把手中厚厚一沓子做好的筆記撞翻在地上。
皺眉一看來人,原來是冒失的趙德淑,這個女子一點都不淑女。
彎下腰去撿。
耳畔只听見,趙德淑急呼呼地叫道︰「師父,不好了,外面來幾個人,好像是上次的梁家的人,他們來為梁有方討公道了。」
林笑繼續收拾地上的紙片,動作很是輕慢。
趙德淑在一旁急得跺腳,馬上就跟著一把抓起地上的紙片,稍微一整理,就放在了林笑手上。
「師父,你在干嘛?趕緊快點,你再不出去,外面就打起來了!」
林笑拿著紙張輕輕的抖了抖,把沾染的污漬都抖落下去,這才抬起頭,把筆記遞給趙德淑,說︰「你把他們放到秦思雨哪里去。」
說完這句話,林笑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一個中年人站在主樓的空地前,對面是雲林保安公司洶涌的人潮,要不是厲小刀壓制眾人,恐怕這些人早就一擁而上了,不夠他也不擔心這個,只是冷冷地盯著,回頭望了一眼車里。
「老板,他出來了。」
車里的人目光銳利,穿過重重人牆,也看到了里面一個漫步而來的少年,而這個少年,似乎一步一頓地走,每走一步,都要停頓下來,樣子好不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