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笑問,有沒有破解出來,毒心頓時不說話了。那邊林笑嘆了口氣,就直接掛了電話。
其實在科技方面,林笑的投入一直不菲,人可以依靠的東西,除了自身的以外,就是科技了,人類從用石斧到電鋸。可以做的事情越來越多,越來越大。而林笑又不是齊林那麼迂腐的人。自然不會在科技方面吝嗇。相反的,他內心其實還是很喜歡科技的,而且他相信國士也是一樣,否則也不會那麼處心積慮從執法者哪里奪取培養高手的超人液體。
為此,就是寧川這個地方,他也有一個小實驗室,或者說工作室,里面的一些儀器都是在市面上買不到的,都是從國外黑市上買來的。不過工作人員就是太少了,袁玲一個。還有一個是劉作男,還有一個就是吳淼淼。其他人林笑也信不過。這些東西要是暴露出去,恐怕要引起不小的風波,即使是林笑當初和國士關系不錯的時候,林笑也沒有讓國士知道。他們這些人里面,知道的人也很少,最多只是知道有一個地方,很高科技。但其他的就一無所知了。
不過到底是私人支持,而且林笑的財力也不可能全部投入,所以規模比起那些國家支持的機構,可以說跟個笑作坊似得。
這些時日,他們也收集到了不少古滎車等人的錄音,可無一例外,都破解失敗了。根本听不懂他們再說什麼,那都不是地球上的語言。
從這邊找不到消息的話,那就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道士從燕京到寧川,而且還不知道為什麼。
這一夜,林笑修行了幾次,然後又焦躁的起來,不停的踱步,實在是難熬。第二天的時候,孟瑤過來了,找他商量事情,不等孟瑤開口,林笑主動就把事情說了。
孟瑤望著林笑,突然一笑,說︰「那、那你就不用去了?」林笑一瞪眼,說︰「這時候你還笑得出來?」孟瑤道︰「那怎麼辦?已經這樣了!難道我還哭啊。再說了那個道士既然來寧川的話,我們還有什麼好怕的。師父、師兄、你、我都在這里,我們這些人在這里,那個道士在厲害,也不可能厲害到雲蕊那個地步吧。否則他直接就飛過來了。還用那麼麻煩買汽車票嗎?」。
林笑苦笑一聲,說︰「這倒是有一點好處,我們的人手不用分散。」很明顯,林笑言不由衷,他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對方這麼做,肯定有問題。頓了下,他說道︰「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我要去見霍青雲一次!」
孟瑤吃驚地看著林笑,要知道自從林笑退出了國士,霍青雲和林笑的關系就疏遠了不少,後來林笑又出去了幾次,霍青雲那邊就一直少有聯系,後來就沒有往來了。而這一次霍青雲突然返回寧川,也沒有來見林笑。而是一直和古滎車和葉秋在一起。而且林笑這時候已經準備好和國士來一次正面的爭斗,林笑居然要去見霍青雲。
「哥,你說胡話了吧。現在去見霍青雲,他肯不肯見你不說,就是你見到了他,能說些什麼?」
林笑一愣,對啊,他和霍青雲說什麼?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他能夠和霍青雲說什麼,突然,他目光一凝,沉聲道︰「他是霍青雲,他肯定有話對我說!」
孟瑤望著林笑,知道林笑對霍青雲還是如同往日那般敬重,倒不是說她不敬重,可是不同于林笑心中的那份沉重罷了。霍青雲在林笑突然得到了通天能力的時候,恰好出現,給了林笑的正面的影響。這種感情,比之父親、師父不遑多讓。無論歲月、時間如何變遷,這種影響人一生的觸動,恐怕沒有一個人能夠可以忽視。她點了點頭,沒有在勸說林笑。只是簡單地說了一句。
「那你自己小心點!」
外面的天氣很好,林笑離開了福利院,直接就去了古滎車他們住宿的地方,這是寧川一個比較出名的酒店,唯一的五星級,林笑出現在這里,馬上就引起了一些人的主意。而古滎車、霍青雲、葉秋也都立刻知道了。
林笑剛走進酒店的大廳,古滎車已經笑臉吟吟迎來,「林先生,真是巧啊,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莫不是來找我的?」
古滎車等人也是剛吃過早飯,听說林笑出現在附近,他們也恰好要出去,所以就提前下樓了一會兒,剛好和林笑遇見。不過,他的和顏悅色,林笑只給了他一個冷淡的眼神。瞥了一眼古滎車之後,林笑看了看霍青雲、又看了看葉秋。上次被葉秋劈頭蓋臉的批了一頓之後,林笑也反省過來,雖然覺得葉秋說的不差,但他也不想做出大的改變。他能做到的,他就去做,做不到,那就忍著。獻身、忘乎所以,也要看值不值得。
「霍先生,我有事找你,我們可以出去聊聊嗎?」。林笑道。
霍青雲望著林笑,眼神流露出一股復雜的情感,不過很快就消失了,平淡地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古滎車在旁倒是一愣,插嘴道︰「哦?你要和霍先生聊聊?什麼事情,說出來我也听听!」滿臉笑意的古滎車充滿了輕佻的感覺,不過隨意的樣子,倒是讓人生不出惡感。可惜他遇到的是林笑,林笑厭惡地看了他一眼,說︰「我和霍先生說話,你別多嘴。」
此刻的林笑,明顯是處于極度亢奮的狀態,眼神犀利的要殺人,古滎車似乎也沒有料到的林笑的狀態這麼詭異,盯著林笑一會兒,忽然嘴角翹起一絲笑意,似乎有所明白,雙手一攤,說道︰「好吧!」轉向霍青雲,說︰「霍先生,既然有人找你聊天,那麼今天你就不用去了。」說完,古滎車又是一笑。
霍青雲微微點頭,在原地沒有動,古滎車帶著葉秋繼續離開。突然,古滎車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林笑,說︰「對了,葉秋要不要也留下,你們也聊一聊?」
林笑一直看著霍青雲,古滎車在後面等了一下,嘟囔了一句,「不用算了。」然後帶著葉秋離開了。
此刻,酒店的大廳中,霍青雲和林笑面對面站著。霍青雲沉默了一會兒,終于開口說道︰「好了,你有什麼事,現在就說吧!」
林笑想了很多話,可到了嘴邊,忽然一句也說不出來,此刻的霍青雲是他從未見過的蒼老,或者說憂愁。剛才古滎車還在的時候,霍青雲渾身緊繃,像是一個木偶人,就是葉秋也一樣,而此刻的霍青雲放松下來,整個人像是瞬間垮掉了。皺紋爬滿了霍青雲的臉頰,本來被梳理的一絲不苟的黑發,似乎也塌陷後露出了層層白絲。他站在林笑對面,可就像是站在另外一個世界。
「我們出去走走吧!」林笑低聲說。
霍青雲應道︰「好吧!」
兩個人出了酒店,沿著馬路走了一會兒,此刻的霍青雲看上去比剛才又多了一份精神,不過依舊讓人看上去心里不是滋味。
林笑深吸了一口氣,低聲說︰「霍先生,我知道是誰殺了壤駟燁煜先生,那個人買了汽車票,正要來寧川,或者現在已經上路了。他是一個道士,其他資料我們不知道,似乎和他接觸的人都叫他青石道長。你認識他嗎?」。看向霍青雲,霍青雲臉上絲毫不見一絲波動,也沒有回答他。林笑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我知道他本來是想要去河口市的,可是突然改變了地方,來了寧川。而且是坐汽車,我不清楚為什麼。他或許還有其他地方要去,坐汽車更方便一些。」
說到了這里,林笑和霍青雲已經離開了熱鬧的街區,而是到了一片小綠地上面,此刻正是上午,忙人很多,但是閑人也很多,那些早早就起來鍛煉身體的人正在這里忙碌著。林笑和霍青雲的到來,並沒有引起什麼人的主意。可是林笑自己已經受不了了,要不是這里人太多,他早就咆哮起來。悅耳的帶著古風的音樂聲響起,前面的老頭、老太太擺好了隊列,開始練著太極拳。後面草地深深,有一片小樹林,林笑望了一眼,朝著小樹林走去。
走了幾步,林笑一回頭,發現霍青雲並沒有動,而是站在原地看著前面的那些人。
林笑看著霍青雲的背影,和前面那些人相似極了,不,霍青雲比這些人年輕許多,可是這個背影看上去,太滄桑了,那初升的朝陽,硬生生給林笑一種夕陽的感覺。
「霍先生,你真的就沒有什麼對我說的嗎?」。林笑走上去,平靜地說道。
霍青雲回過頭,看著林笑,眼神平和溫柔,像是一個慈祥的老人,他用手輕輕地一指前方,說道︰「你看,那是太陽,你看這些是人,你看路上,那是汽車。我們的腳下是草地,後面是樹林……」
林笑粗暴地打斷了霍青雲的話,「霍先生,你到底要說什麼?明明白白告訴我好麼?壤駟燁煜的事情你沒有參加,你不是凶手!你告訴我,你不是。還有那個古滎車,你為什麼要和這種人渣一起做事?」林笑低沉的嘶吼著,像是一頭憤怒的獅子,他瞪著霍青雲,牙齒咬得咯吱咯吱。
霍青雲看著林笑,往後退了一步,嘆了口氣,臉上漸漸有了顏色,或者說充滿堅定,他用一種沉痛地口吻說道︰「有些事你不做,會有人代替你去做。做事情總需要有犧牲。你如果還願意听我的話,那就跟著你師父回你們元實門的山門,和須臾寨那樣,封山了吧。」
說完,霍青雲轉過身,徑直走了。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國士知道須臾寨發生了什麼事?還是須臾寨告訴了國士?」林笑愣了下,想要去追上霍青雲,走了幾步,卻停了下來,他知道即便追上了,霍青雲也不會在說什麼。
林笑忽然發現,他想要做的事情似乎是一件無理取鬧的事情,而別人都在慎重的對待另外一件事,而忽略了他,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