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雷霆手段有雷霆手段的好處,就在雲當壓服眾人的第二天,靈界似乎又恢復了平靜。
一切又像是往常那般進行了,先前那一場牽動人心的事情,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前些日子干什麼,現在靈界的人就干什麼,該怎麼生活,依舊怎麼生活。
但是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沉重,那就是這個靈界不會保留太久了。
「笑兒,我們走了,你在這里多加小心!」齊林和君誠睿向林笑告別,兩個人和其他雲當派來的人離開了靈界。
林笑點頭一笑,目送著兩個人離開,現在他在靈界,已經不需要任何的伴隨,本身他對靈界就極為熟悉,後來又成為了守陵人,一草一木,一石一瓦坐落何處,他都了若指掌。一個人返回,林笑的心情並不怎麼好。
靈界現在的平靜太過壓抑,他是從外界來的,雖然W@上學的時候事情頗多,但也學過點歷史,現在的靈界仿若是歷史上那種苛刻的暴制時代,所有人的想法都被一個人的思想取代,不管這個人是否正確,但是壓抑別人的認知,總是說不過去的。而靈界又不是一個國家,這些人的眼中更沒有外界的所謂普世價值,他們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靈界,有一個這些人棲息的練武之地。
送走了齊林、君誠睿、毒心三個人,林笑輕松了不少,沒有了這三個人的擔憂,他在靈界更加可以放開。要說起來,他恐怕是靈界守陵人之中,最沒有職業道德的一個了。別的守陵人都在祖地中,而他卻天天住在雲家。現在離開陣影已經有了三四天的時間,他攏共在祖地停留的時間也不過幾個時辰,還不到一個白天的時間。而且還是和雲當一起,研究祖地里面的一些東西。
要說起以前,雲當雖然也去過祖地,但他的身份也不能接觸到整個靈界的陣法,須知道,搬遷靈界,他們要把這個靈界毀滅掉,同時要在這個靈界陣法的基礎上加以改造,創立新靈界。也算是要把這個靈界搬遷走。要不把里面的一切都東西都吃透,恐怕事情就是一個笑話了。
所以,雲當在忙,他也在忙,靈界現在還處于封閉狀態,沒有雲當的許可,沒有人可以自由出入,而且林笑還掌握著靈界陣法,兩個人一起監督,靈界雖然有壓抑,有異樣心思,也沒有人敢于反抗。
「我也該去祖地了。」林笑默默地道,他現在的任務就是對陣法吃透,很多東西經由別人傳承,進入他的腦海,但終究不如他親自走一遍來的印象深刻。
這個思想冒頭,林笑清然一笑,在靈界中就有這麼一個好處,他可以隨時隨地去往任何地方。心念一動,陣法融為一體的他,就好似傳送一般的出現在了祖地門口。這樣的奇妙的事情,要是早些年遇到,林笑一定恥笑,可現在,他正在做。
就在林笑要進入祖地的時候,突然腳步停下,他感覺到有人在靠近,這里不是陣影,他還不能用心念貫徹靈界全貌,如果是陣影中,他早就知道什麼地方有什麼人。
「師弟!」一聲柔和的音調傳來,段離從旁邊的樹叢中閃出,悄然出現在林笑的身後。
林笑一愣,自從進入陣影後,他就和段離失去了聯系,而且在整個陣影中,也是最後時刻,他成為了守陵人,才得知了段離的具體位置,先前的爭斗,段離的身影他始終不曾相見。
「段師姐,有什麼事嗎?」。
段離微微笑著,紅潤的臉頰帶著一絲戲謔,「怎麼?當了守陵人,便有了身份,不把我這個師姐放在眼中了?」
林笑笑了笑,沒有說話,他對段離一直懷有戒心,這里面的人似乎對靈界都有其他的圖謀,而且都是以個人為主,這讓他們很不舒服,但他現在置身其中,成為其中一個,即便是不舒服,也只能接受。
段離見林笑不說話,搖了搖頭,「師弟,請我去祖地里面坐一坐吧!」
林笑遲疑了下,還是點點頭答應了。祖地可不是一般地方,如果沒有守陵人的帶領,其他人就只能在這依山而建的建築前面徘徊,進入其中不得其法。而真正的祖地可不是說外面那些建築,供人祭祀的地方。而是山體里面的祖地。林笑當先走著,心念一動,整個山體破開一道門,兩個人便進入其中。
放段離進來,林笑也不用段離有什麼貓膩,畢竟對這里的了解,活著的人恐怕沒有人超過他了。不過段離選擇這個時候來找他,卻顯得很微妙了。要知道從進入陣影之後,兩個人未曾在說過一句話,而現在靈界氣氛微妙,所有人的心思都戰戰兢兢,雲當還在雷霆施展的他的計劃,段離難道是想要幫忙的。
鑒于一開始的時候,段離的心思和姚家差不多,也是自成一派的,林笑可不會這麼天真的認為。
「師姐,肯定有事情說吧,直說吧,我不想在兜圈子了。」林笑開門見山,直接想要知道段離的來意。
段離笑了笑,靈動眸子打量著整個虛空的祖地,這里似乎沒有盡頭,可又不像是外面的那種空曠,而是一種讓人看上去便感到心中臣服的壓抑,林笑的話,她沒有馬上回答,反而繞著四周看了看。最後才停留在林笑的身邊,輕輕用一只手搭上林笑的肩頭,像是在笑地看著林笑。
「師弟,如果說師父有什麼遺願不曾完成,你願意幫他實現嗎?」。
林笑心中一個咯 ,不管是什麼要求,總之這樣的開口讓他很被動,「你先說說!我听听。」
「師父曾經希望一窺整個靈界的陣法,不過被當時靈界的守陵人給婉拒了,這件事師父一直引以為憾,可是事情偏偏這麼湊巧,若干年後,他的徒弟竟然成為了靈界守陵人。你說好不好笑!」段離笑道,不過那樣子可極為認真,一只手雖然沒有從林笑的肩頭放下,但眼楮依舊掃視著四周的情況。
林笑皺了皺眉,道︰「師父已經不在了,而且師姐你也是靈界中人,不要說外界的人想要研究陣法,就是除了守陵人以外的人,也輕易接觸不到這個陣法!」
段離呵呵大笑,「沒瞧出來,師弟居然如此大公無私。好的很吶!」
松開了放在林笑肩頭的手,段離離開幾步,笑的極為大聲,像是諷刺,又像是真開心,眸光掠過林笑,看來看去,撓得林笑好不自在。
終于,林笑忍不住問道,「師姐,你到底有什麼事?」
段離忽然面色一板,眸光也變的銳利,重重地哼了一聲,道,「師弟,師父要我告訴你,讓你帶我遍覽整個陣法,你答不答應?」
林笑此刻的心情只能用莫名形容,不說自從那個老乞丐傳給他通天眼之後再無消息,就是有的話,他也不可能答應。他雖然對守陵人這個安排,有些微詞,雖然知道是好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可畢竟他不是木偶,何嘗不知道雲當是把他當槍使。但是既然成為了守陵人,林笑自然不能把這件事不當做一回事。
「不行,便是師父親來都不可以!」
見林笑說的如此果決,段離也動了氣,她紅著臉,猛地從懷中扯出一塊玉片來,玉片晶瑩剔透,仿若透明,好似冰塊,一股寒意襲來,讓周圍的溫度都跟著下降。林笑還不明白段離的用意,但是那玉片卻雷動而起,一股巨大的力量爆發出來,緊跟著就是一個人的虛影在空中浮現,赫然就是當日那個老乞丐的模樣。
「您……」林笑也驚呆了,他可從未想過,今生今世在見這個老乞丐的一面,居然是用這種方式。
畫面上老乞丐顯得極為憤怒,他懸在空中,只是一道虛影,但威勢極重,好似變了一個人,敦厚而威嚴的面孔上寫滿了憤怒,一雙刺人的目光盯著林笑,冷聲聲地喝問道,「你為何不答應段離的要求?」
林笑一時間搞不明白眼前的人是真的還是假的,倒是一時間沒有說話,那邊段離跟著叫道,「林笑,你還不答應,可不要忘了,你今天的一切,到底是誰早就的。要不是師父傳你通天眼,你早就被一個小小的包工頭逼得走投無路,似你這樣無權無勢,被人冤枉陷害的人,一年死去的不知幾百幾千。你難道心中沒有一點感恩之念?」
一句話說的林笑啞口無言,他喜歡把事情思來想去的想,對這件事他也有自己的想法,當時的情況,他無論如何運氣好,總要被當做黑鍋背上,想要翻盤,幾乎沒有可能。現在面對這種質問,林笑心中難受之極,強撐著答道,「老先生,這件事我不能答應!」
說是強撐著答應,那是因為老者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好似泰山壓頂一般,讓他整個人都喘不過氣來,要是此時是遇敵來襲,他恐怕早就心念轉動,跟著離開了。哪里還會在這里等待?他的話頓時引來了老人的勃然大怒,瞬間猶如萬山崩塌,雪崩而下,整個世界都朝著林笑壓下。林笑被這種襲擊壓得直接踉蹌趴在地上。
一來林笑沒有想到,這老先生竟然為會如此生氣,而來呢,他對方確實出乎意料的用力。就在這時候,林笑突然臉色微變,他趴在地上,剛好瞅見站在虛影之後的段離,嘴角微動,似乎在說些什麼,這一下引起了他的狐疑,莫非其中有詐不成?林笑心中立刻起了警覺,跟著便消失在原地。他想要消失,無論是段離還是這道虛影都是沒有辦法旳。
果然在林笑消失後,段離失措了一下,跟著喊了一聲,「師弟!」她的話音落下,那道虛影也憤怒的嚎叫道,「林笑!」
兩個人一前一後,好像配合好的似得,這里可是祖地,林笑根本之地,他看得清清楚楚,怒火中燒,閃出一道身影,喝道,「段離,鬼把戲停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