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到盯著眼前的人,忽然出現,手中拍出一掌,口中厲聲喝道︰「好小子,你我又遇到了。」說著雙掌飛揚,幻影翻飛。此前他就是因為顧忌同道情誼,才被此人有機可乘,今日他是來報仇的。
那人臉上驚訝中露出笑容,也不反駁,揮拳而沖。
兩邊的人且戰且退,不過看得出來,須臾寨的人在敗退,他們的一路戰斗,卻始終往後的走,朝著山坳里面而去。這山坳看上去不大,但容納幾萬人還是小菜一碟。而那里面便是一片混沌的沼澤。這里並沒有多少看守的人。畢竟這是一條死路,誰要從這里經過,恐怕不用別人追趕,自己都要死傷慘重。
不過眼下的時候,開路的是人是林笑,通天眼中,哪里可以下腳,他看得一清二楚,自然不會出現無辜的傷亡。他的身影好似風雲般幻動,後面跟著一個須臾寨的高手,沿著林笑的經過,一路謹記,後來人也陸續跟上。周圍的兩邊,須臾寨的人也下了死力,不讓那些人突破。現在的隊伍好像一個冬瓜,不太大也不太長。剛好在可以守護的範圍之內。
韓厥正在與須臾寨的人酣戰,不過比較起來,那人的歇斯底里,他還游刃有余,哪怕是知道這些人有了幫助,他也能陳下氣細細分析,這些人的武力不強,或者說拖累太多。所以不能放開手腳。而他們的人,哪怕是有損失,他們也不在意,所以在某個層面說,他們不需要在意其他人的生死。只要盡力殺死對方的人就行了。
可眼前的一幕,出乎他的想法,本以為這些人會直接選擇最輕松的道路突破下山,和那邊人匯合,誰知道對方竟然還往里面跑。而且還奔著里面的沼澤地。這里的地形他們也查看過了。這沼澤地一看就不適合戰斗。武者再是厲害,也不可能時刻在空中不落下,而落下的時候,誰又能保證身邊沒有敵人落井下石。想要離開沼澤太難了。
幸好他領來的人也不都是蠢貨,在看到對方沒有突破下山的意思,自然不會在沿途布放了。現在這些人也蜂擁而上,更多的武者從後面前來。
但時間就是這麼一點點的錯開的,等到他們過來的時候,那邊的人已經接近了沼澤地域。十幾個強者形成一道屏障,在進入哪里,悍然擋住了他們的攻擊。
陳玄機一臉血跡,有自己的也有別人的,作為須臾寨的家主和掌門,他責無旁貸,沖鋒在第一線,年少的他,露出從未有過的堅毅,口中喝道︰「扶著三叔下去,不要戀戰,保證戰斗力,以能殺掉對方為要!」
他們的人數不佔優勢,而且還有拖累,能夠依仗的也就是眾人的意志。要知道這里面的人可都是他們的親人。後退一步就是父母,誰敢在這個時候懈怠。
而相比對方的那些人,可都是等著火中取粟,只要殺死了對方,只要自己活下來,收獲自然有自己的一份。這樣的比較,士氣方面就差距了太多。
兩邊的人圍繞這個地方絞殺,攻防在持續。很多人都已經退到了這里,少有的幾個人還在外圍拼殺。他們都已經被沖昏了頭,此時恐怕都已經不會思考,是身體慣性在維持殺戮。而這種時候,他們這樣的人反而致命,因為他們飽了必死決心,而對對方不一樣。
有人倒下,有人接替,互相之間,形成一個循環。
林笑的目光已經把整個沼澤地看在眼中,他的帶領下,眾人亦步亦趨的進入。偶爾有人落入,只要沒有敵人的插手,都可以救出。
眼看著眾人一點點的進入,林笑的心里燃起了火焰。
他一直在最前面,到了沼澤地,反而不用拼殺了。須臾寨的人阻擋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攻擊。血肉在地上流淌,這個時候損傷已經顧不上救治,有人就永遠的死掉了。不過可以看到的是,他們的計劃正在一步步成功中。
林笑望了一眼側面攻殺的陳玄亮,高聲喝道︰「陳先生,交給你了。」
陳玄亮守護在左側,對方幾個修為深重的武者直接掠出幾百米的距離,無視那些死沼澤的存在,立足在陳玄亮身邊。幾個人在不足一平米的陸地上戰斗,可謂緊張而艱險。要是稍有不慎,掉下去,對方踩一腳,必死無疑。
一力承擔三個人的攻擊,陳玄亮也捉襟見肘,真氣渙散,腳下虛浮,可咬牙還在堅持,他知道背後的人有他的兄弟姐妹,有他的叔父長輩,有他的佷女孫兒。在這一刻,須臾寨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團結,他們所有人沒有聲音,哪怕是吃女乃的孩子都不哭喊。漸漸的所有人在沼澤中央立足,也給了林笑離開這里的條件。林笑回頭再望了這些人一眼,幸虧他的早作打算,否則有一天,他也會被對方的人逼入這種絕境。
他腳下猛地跺起,身影倏然一閃,模糊中不見,下一刻,他的一只手已經落下,手刀似有鋒刃,虹光落下,劈砍在某個武者背後,那人感到背後的力量,卻又避之不及,他回身想要戰斗,林笑還是擊中了他的肩頭。那一刻,仿佛千鈞重的的大山壓下,直接讓他口中噴血,身子一個踉蹌,沖到前面,陳玄亮見機閃開,那人直接撲入沼澤中,陳玄亮毫不客氣的補了一腳。
陳玄亮在回身,林笑已經和另外兩個交手,突然林笑猛地閃到他眼前,耳邊聲幾句。陳玄亮一愣,望了一眼林笑的背影,身子閃動,飛步離開這里。這里的戰場交給了林笑。
林笑此時也不算多麼虧損,正是巔峰時刻,手下極為狠辣,眼中黑氣遞出,很久他都沒有使用這種猥瑣的手段了。但此刻,他已經無所保留。黑氣衍生,在對方目光接觸的剎那,攪動對方的心神,跟著林笑的攻擊隨即而至,對方猝不及防,跟著便直接死掉。那黑氣在從虛無中回歸。
如此作為,哪兩個人頃刻斃命,林笑再次沖破,他把戰線再往外面推進。一定要把這些人趕出沼澤。
眼看著周圍的戰斗,林笑信心十足,他猛地再往外跳躍,可正在此時,一聲刺耳的聲音傳來。遠處的天空中,韓厥和須臾寨的那個老人已經決出了勝負,老人的身子好像沒有了繩索的風箏,正從天空中滑落。而韓厥也忽然墜落,好像要把老人徹底解決。至此時,幾個陳家的小輩看到,紛紛不自量力的沖上。
他們的口中不是大聲吼叫,便是怒罵。
林笑微微遲疑片刻,也跟著沖上去,這些人的力量還不足以撼動對方那個高手,要是再讓這些人真的上去,反而是送死。他可不是什麼陰謀家,不想看著這個悲劇發生,而引發須臾寨的人同仇敵愾的心里。
滿地的尸體,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這種程度的傷亡,已經讓他心中難受。
仿若一顆子彈,林笑的速度自然不是那些人可以比較,他雖然距離的遠,出發的稍微晚了點,但已經先那些人一步到達。
兩只手在空中轟然發力,真氣洶涌而下。
韓厥也注意到到四周的變化,但最為驚訝的還是這個從遠處突然插入的力量,再看時,他已經認出來是林笑。沒有想到竟然可以引得林笑出手,這可對他來說更無損傷,殺了林笑比這個老頭可強多了。
身形猛轉,韓厥的眼楮總劃過一絲厲芒,縱橫江湖之時,這些所謂的後起之秀還不存在,現在或許眾人已把他忘記,不過今日,他要踏足仙道,任何人阻擋,都必死無疑。
周身好像是沸騰的開水,力量在涌動,同樣的勃發旺盛。
卡的一聲,林笑和韓厥交上手,兩邊的真氣踫撞,好像冰塊噴上了海水,一個尖利無比,一個浩瀚無垠,這種感覺都讓雙方大驚。
林笑沒有想到對方的攻擊竟然這麼強悍,撕裂的疼痛在身體飄蕩,尖刻無比。韓厥也同樣沒有料到,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不想林笑修行這麼短的時間,竟然真氣如此渾厚,宛如汪洋大海一般。
兩個人四目相對,猛地再用力,崩的一聲,那比剛才散去陣法更加強烈的震動傳來,真氣好像被擊碎的玻璃,四處亂飛,一般人輕易不可沾染,便是很多武者也被誤傷。而那些隨之而來的幾個須臾寨武者,也在此時趁機行動,他們抱著老頭的身體,飛速離開。
韓厥往後幾步,臉上凝重,他現在真的信服,林笑果然不是普通人。睜眼看著林笑,林笑也正在看著他,兩個人竟然沒有立刻再次出手。
而與此同時,下面的戰斗還在繼續,殺戮之中,很多人都倒在地上。
陳玄機一手拿著長劍,一手護住胸口,這個時候他們已經被圍攻的步步後退,可是對方的人也不是那麼容易殺死。眼看著身邊的兄弟姐妹、叔伯爺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陳玄機心中痛苦極了。
可是望了一眼身後的人,他還是必須鼓起勇氣,繼續下去。
正在此時突然陳玄亮靠近過來,低聲道︰「少主,我們不如在建立起陣法?」
陳玄機一愣,「陣法?」看了看身前身後的形勢,他父親陳默言等幾個人剛恢復的差不多,正是反攻的時候,要是在建立陣法。
他正在想著,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波動傳來,幾乎要把他們掀開,在那一瞬,就看林笑和韓厥兩個人雙雙從天空掉落。
此時的情況竟然危機到了這個地步,陳玄機眼看著四周的人,已經是疲勞不堪,本來還等著陳默言等人現在改變局勢,現在看來,即便是成功了,損失還是很大。
陳玄亮著急地看了一眼遠處,道︰「這是剛才林笑說的,再次建立陣法,憑借他對地形的熟悉,而我們幾個在陣法的熟悉,只要把他們引入陣法,還不是讓我們宰割?」
陳玄機一怔,隨即點頭道︰「不錯,正應該如此。只等林笑過來了。我們就重新構築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