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重道遠,沮雅初現在面對的就是這種情況。
一個人坐在房間,他靜靜地望著天空,皓月當空,和在仙界看到的孤寡景色,大有不同。然而此地的他卻又有心情去觀賞嗎?
他一直在努力,挖掘靈界中的人才,甚至打破仙界習俗,他把那些本來不屬于這里的東西帶到這里,交給那些他看重的人。
不過這樣的努力,比起形勢的惡化,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現在又要如何,仙界沉淪,黃歇孤憤,他還要兼顧靈界。他有什麼辦法在繼續下去?
想著,一夜流逝,時間總是在這時候走的飛快,可人獲得的東西可以用一籌莫展形容。他沒有一丁點的好處獲得。
周至柔、雲逸、姚立業幾個人已經到了小院子。
對昨天的事情,姚立業現在還耿耿于懷,倒不是林笑臨走時候那古怪的表情,像是在嘲笑,但他知道不是在針對他。可林笑眼中透露出來的意味,讓他不寒而栗,林笑在害怕,在擔憂。這是他從未見過的情況。
這個從外界進入的少年,一直在刷新他們的認知,以為他不過是元實門子弟,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通天眼傳承,以為他借著通天眼奮起,沒想到他竟可以挫敗靈界諸多高手。以為他走了狗屎運成為守陵人,沒想到他竟然往來縱橫,真能威壓陣法。
一切的一切都說明,這個人似乎是上天選定的。然而他也有怕的時候。
而他竟然在林笑手下,不過一個交手,干淨利落的倒下,那都不能稱之為戰斗,風輕雲淡的推了一把,他就敗了?
雲逸望著房間,皺眉不已,「怎麼回事?沮先生怎麼還沒有出來?」
周至柔淡淡地笑著,似乎並不在意,總是一副和自己無關的表情。其余等人也顏色各異,不過都有些不耐煩。
上午的太陽已經照耀在臉上,他們自己已經開始交流,爭得不亦樂乎。忽然有人走了出來,呼啦啦一大群人,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這里面不止有雲當、傅老爺子他們,還有君誠睿等人。只不過好像沒有看到林笑。
沮雅初望著眾人,笑道︰「你們隨我來。」
這一群人的臉上的表情很古怪,但都是武學大家,經驗老道,城府很深,讓人猜不到他們在想什麼。一個個都笑呵呵的離開了。此時的沮雅初已經忘記了一切規則,他知道這些禁忌已經沒有用了,如果仙界不存在,那就是一個笑話。保護仙界為第一要務。
他把仙界的事情告訴了那些人,同時把很多東西分配出去。很多東西並不是有點修為就可以修行的,但是現在的他別無選擇,只有這麼做。哪怕是被人斥責為暴殄天物,他也無所謂了。
姚立業看著沮雅初臉色怪異,心中暗暗聯系到林笑身上,看來又有什麼事情發生,不過就是瞞著眾人。
林笑是肯定知道的,現在雲當他們也知道了,剛才他看姚政的表情,自己這個家族長輩,明顯眉宇間有股雀躍的顏色。
當他們隨著沮雅初走到後院的時候,赫然發現這里還有一個人,姚老爺子望著晚輩們,點點頭,目光顯得深不可測,回過頭,再望著前方一眼,似乎看到了什麼,「就是他們幾個了嗎?那就走吧。」
沮雅初告訴了仙界的事情,最為激動的還是姚老爺子,他作為靈界目前僅存的一個,沖擊過仙界的人,對仙界的想法,那可是最深最徹底的。介紹了大體情況之後,那些人都很識趣的選擇了退讓,還是讓姚老爺子一睹為快吧。再說哪里有的是時間,誰都能排的上號。
一個月在這里只是一天。
林笑在靈界並沒有施展的土壤,沮雅初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還可以返回仙界,還是以這種形式。就是想到了,他的想法也是重新擁有仙界,那個時候他才能光明正大的回去,現在只不過是偷偷模模的像是在做賊。
二人在前面引路,一言不發。後面的幾個人就更加好奇了,可他們又不敢杜撰,只能自己一個人心中嘀咕。但是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
現在他們竟然走出了雲家的附近,到了靈界的邊緣處山的腳下,原來越偏僻不說,還少有人煙,前面那兩位大佬還不說話,氣氛更加壓抑。
終于雲逸忍不住低聲道︰「到底是要干嘛?怎麼好端端跑到這里來了?我不記得這里有修行之地。」
周至柔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笑道︰「怕是好事情!」
眾人不解其意,趕緊詢問,周至柔就是不回答,其實他自己也說不上來,但總有那麼一種感覺,遇到好事了。
而很快,他們就到了所謂的魚兒山,這里的樣子很奇怪,但是不在意的話,也就那樣。沮雅初站在那口打洞穴跟前,對著姚老爺子說了幾句話,姚老爺子身子一軟,險些站立不住,好像受了多麼大的刺激,在原地搖擺了一會兒。馬上就跳下去。
沮雅初回頭對眾人道︰「你們也隨我過來。」伸手一指,口中便已經開始介紹,眾人臉色突變。
與此同時,得知情況的君誠睿也心中震驚,他和齊林兩個人也激動不已,仙界竟然可以進去了。即便是現在的仙界已經不屬于他們這些修士,天地秩序被打破,他們修行有成,哪里也不能成為終點。但是幾百年夢想見到的土壤,在這一刻化為現實,他們可以出入,實在是太震撼了。更為震撼的是,林笑已經去過了。
手中模著不知名的寶物,君誠睿和齊林兩個人相視一笑,虧得他們還害怕林笑修行上遇到困難太多,沒有東西支撐。
現在看來,林笑的機緣其實他們可以想象的。沒多時,二人就已經到了林笑所在的地方。
感念于現在修行的人還是太弱,林笑對自己要求的更加苛刻,天沒有亮的時候,他就已經來到了陣法中修行,現在幾個大周天都過去了。
見到師父、師兄,林笑一笑,「看來是沮先生已經告訴你們了。」這次沮雅初沒有隱瞞太久,不像是他的作風,但卻不奇怪。
君誠睿笑道︰「是啊,仙界竟然就在我們家後面,听起來就像是說夢話一樣。快跟師兄說說仙界如何?」
里面發生的事情君誠睿也大體給眾人講了一遍,但畢竟不是特意告知他們風土人情的,所以還是在林笑這里挖掘東西比較實在。林笑把經歷說了一遍。听得君誠睿和齊林一陣艷羨。誰能想到元實門近乎千年的時間中,進入仙界的人,居然是林笑這個小徒弟。
不過再听了一會兒,兩個人的神色就不好看,他們能夠從林笑的語氣中感受到那股深深的無奈,仙界的情況,對他們來說,一切的幻想都破滅了。那個地方只剩下一個名字,不是天地宇宙道統所在了。
齊林良久不語,痴痴地望著天空,一個人終其一生所尋求的地方,被禍害成這樣,他哪怕是沒有去過,都覺得義憤填膺。
君誠睿一直搖頭,「怎會如此,怎會如此!」像是念經一般。
林笑看到兩個人的反應,一陣郁悶,他其實何嘗不是這個樣子,那些人對仙界的破壞,他到不看中,或者說目前看來不重要。被佔用後,他們這麼做,是理所當然,非做不可的。可是靈界沉淪的事情,才是讓他痛心疾首的。昨天還難以自持的他,現在還要安慰自己的師父、師兄。
「師父、師兄,事情已然這樣,還是不要傷心了。對了,沮先生沒有說什麼時間帶你們進去?」
君誠睿道︰「不知道,听說那里面一個月才是這里一天。反正後的是機會。今天帶著姚立業等人去了。」
林笑點點頭,沮雅初這次倒是沒有一點拖泥帶水,他進去也沒有多大作用,反而去的人多了,容易暴露。現在仙界還算是混亂,不一定能夠全面兼顧。所以他們還能渾水模魚,弄到點好處,可是以後呢?
林笑想著,就是一陣頭疼,以後的日子更加不好過,除非立刻反攻,可是他們有能力嗎?
齊林忽然抬起頭,盯著林笑道︰「听沮先生說,那個地方乃是通天老人留下的,可有什麼證據嗎?」。
林笑一愣,搖搖頭,「沒有證據,只是我們的猜測,如此強大穿梭陣法,不是某個仙人可以創造的。即便是頂級仙人做的,可是他也沒有動機啊。神明更加不會,他們基本不插手世俗事物,只是以大道而行。思來想去也只有通天老人一個了。這和那些失魂人穿梭過來可不一樣,他們那都是一次性的,想要鑄就陣法,還在建設中,能否成功還是未知數。而這里可以不受限制,往來無量來形容。」
君誠睿笑道︰「不管是誰,都是一樁好事,竟然可以在臨死前進入仙界看看,得償夙願,死有何憾!」
齊林瞪了一眼君誠睿,「胡說什麼,這有什麼值得死的。」君誠睿哈哈一笑,並不作答。林笑在旁偷笑,看著師父、師兄,岔開話題,「師兄,師父其他人既然也都知道了,不知道他們什麼反應?」
君誠睿和齊林一笑,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其他人的心態了。君誠睿道︰「大體還是高興的,听沮雅初說還有一個師兄被他找到了,也是仙人,雖然沒有返回靈界,但也立下了約定,到時候我們的力量又增添幾分。只要假以時日,越多的人在仙界進步,又有其他幫助,何愁不破失魂人。只是對仙界的實際情況……」
其實他們在商談的時候,甚至有人提出了,最後不行的話,直接毀壞掉通道的想法,這個兩個人可沒有告訴林笑。
林笑點點頭,道︰「那就好,我最怕是自己亂起來。」說著他的眼楮望著遠處,不知道姚立業等人進入仙界後會是如何的一番感受呢?
一個月的時間,看看談話的這點功夫,或許已經過去了兩三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