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如果這一切都是一個誤會,我該怎麼辦?」他望向東方的天空,一道曙光穿破雲層宣告白日的來臨,可他卻覺得自己在黑暗中掙扎,害怕、恐懼、絕望令他心口堵得要命。
「不過剛才那個殘妖的妖術真的好厲害,我一下子進入了另一個空間,里面無數的星石懸浮,我懸在空中,上不到天又下不到地,流星一個個的從我身旁穿過,帶著熊熊燃燒的火焰。啊,嚇死我了。」阮媛想想剛才那一幕就不住顫抖,汗流浹背。
蘇雄走上前去,**著她柔軟的發,讓她不安的心也安心了不少。「不要害怕,那是幻陣。」蘇雄解釋道。
「幻陣?」阮媛和靈兒都不知道,同時驚訝的問道。
「殘妖乃極陰之徒,可以通過自己的極陰之性改變周圍環境的陰陽協調力,從而創造出幻陣。困于陣中之徒,若走不出幻陣,最後會因陽氣流失殆盡而死。」蘇雄說完見靈兒和阮媛仍睜著雙眼,一副不解模樣,繼續解釋道︰「就如海市蜃樓一樣,幻陣並不是真的存在,只是周圍環境改變了而已。」
「那幻陣到底算不算陣法呢?殘妖以妖術迷惑生靈心智,會有解法嗎?」。靈兒關切的問道。
「這幻陣雖是周圍環境陰陽失和所致,但是還是按陣法布成,並由殘妖的結界護陣。雖然殘妖幻陣會充滿幻術,但是幻陣還是有兩種解法。一種是基本的破陣之法,因為幻陣畢竟是陣法,只要找到陣法的破綻,而這破綻就是陰陽失和的點,往往陣主就在那里押陣,打敗她便可,這就是所謂的以智慧破陣;另一種方法是對法術強大的生靈來說的,如果你覺得你的法力足以撐破殘妖的幻陣結界,就可以用自己的法力沖破幻陣,這便是所謂的以力破陣。不過,一般情況下這兩種方法同用。」傅馭說道。
「殘妖好難對付啊,這麼說來沒有足夠的法力破陣,也不知幻陣的破綻,只能在里面等死了。」阮媛哆嗦的說道。
「其實殘妖的幻陣就像不軌妖魔修煉的邪術,盡管可以逞一時之快,但終究會走火入魔,自食其果,自己被自己的幻陣迷惑,自己被自己的幻陣吞沒。所以幻陣對殘妖而言,利大弊也大,不到萬不得已,一般殘妖是不會用幻陣的。即使常用,也是用極少的法力布陣,過不多久周圍環境陰陽重新平衡,幻陣就會自動消失。」蘇雄安慰道。
「要是殘妖執意置你于死地,用極強的法力布下幻陣呢?」阮媛仍是不安的問道。
「那就用你的天羅地網收了她啊。」蘇雄說完哈哈一笑,大家也不自覺的跟著笑了起來,不過傅馭的笑里帶著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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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大亮,夜還在不停得搜尋韓星的身影,這時一只巨鷹從他身後飛來化作韓星的模樣。
夜感到身後的風吹草動,突見韓星,眼中滿含殺機,二話沒說劈掌迎了上去,那女子急忙躲避,但對方掌風太強,還是將她劈倒在地。
夜飛到她的面前,左掌就要拍下,她冷笑一聲道︰「夜,你當真要殺了我嗎?」。
夜驚醒,一股熟悉的味道傳來,他左掌趕忙右斜,但掌風還是擦著女子左肩,呼嘯而過,將她左首的大樹劈倒。
女子大驚,自己左肩的衣服連同皮肉也被削去一塊,鮮血浸了出來。
夜趕忙上前扶她,卻被女子狠狠推開,但他還是關切的問道︰「素言,沒事吧?」
「我一掌拍死你,你說會不會有事?」素言怒道。自己站起身來,走了幾步,但又停了下來,問道︰「你剛才滿含殺意,怎麼中途停手了?夜,你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我可一點都不知道呢。」
「素言,不是的。」夜見她疑心自己,趕忙解釋道︰「韓星回來,真的韓星回來了。」
「韓星?」素言正不知他所雲,但見一個身著灰白色衣衫的女子從天而降,頭上只帶著一個簡單的星形發飾,下垂兩條飄帶,長發如瀑布般垂直腰際,背對著他們落地站定。
「你是誰?」素言問道。
「別來無恙啊,素言。」女子平靜的說著,緩緩轉過身來,容貌與素言的一模一樣。
素言大驚,話都說不全了,「你是……」
「星,三百年前流雲渡和藍靈珠的守護者,素言你不會忘了在下吧?」韓星平靜的臉上不帶一絲表情,以至于素言猜想她是不是戴了面具。
「怎麼可能?你不是被傅馭推下懸崖,早就死了嗎?」。素言正要否定,但是一股腥臊之氣隱隱傳來,她立時恍然大悟道︰「你是殘妖?!」
「殘妖」二字使韓星的臉一下子冷了幾分,但很快恢復了平靜道︰「怎麼,三百年後在下以這樣的身份出現在閣下的面前,閣下難以置信嗎?」。
「哈哈……」素言一陣暢笑,「生前你如女王一般高貴的傲視群妖,簡直就是人間的女神。現在你以下賤之極的殘妖身份出現我的面前,還真是不敢相信呢,哈哈。不過你那令生靈作嘔的腥臊之氣,是怎樣隱藏的這般微弱呢?」
「這是在下秘密,無需奉告,」韓星的眼光看向她身後的夜道︰「你身後這位叫做夜的俠士,今早將在下誤認為是閣下出手相救,看來你我也沒多大分別呢。」
「別將我與你這種下賤之徒相提並論,你可不配。」素言側頭問夜︰「夜,真有這麼一回事嗎?」。
「素言,這是一個誤會……」夜想要解釋,卻被韓星截住話說道︰「昨晚真是謝謝公子出手相救了。」
「韓星,你現在故作姿態的向夜道謝,是**大發,想誘引他與你行那雲雨之事,趁機吸取他的精氣嗎?」。素言鄙視的望著她︰「韓星,你可真是犯賤呢。」
韓星周身氣息頓如北風狂卷,凌冽的令素言不敢直視。
「素言!」夜在一旁抗議道︰「你怎麼可以把我和殘妖放在一起開玩笑,她根本就不配。」
素言和夜的話像兩把刀深深的扎進韓星的心中,好大一會兒,她都不知該如何平靜下來,只能故作冷淡的望著素言。
「你怎麼不說話?是我說出了你那骯髒的心思,你無言以對嗎?」。素言繼續奚落她,她仍是一語不說。
素言自覺無趣,便仔細的上下打量她,但聞到她周身濁氣中透著聖潔之氣,好奇的問道︰「韓星,你可真有本事,可以將吸取的男子濁氣化成聖潔之氣,你是如何做到的呢?」沉默良久,「不說算了,反正我又不是殘妖,管你如何保持聖潔之質呢。」
素言一聲一句「殘妖」只為激怒韓星,但韓星臉上開始還帶有怒色,到後來就沒任何異樣的反應了。
素言轉念心想︰「今日她公然以殘妖的身份出現在我的面前,肯定不是只為了宣告自己化為可悲的殘妖的。現在我使勁的嘲笑她,她卻毫無反應,她來見我到底有什麼目的呢?」
素言想起三百年前與她打交道的事,就將韓星定義為一只狡猾的狐狸,奸詐無比,當下心里不由得警惕起來,也不再扯其他的事,直言相問︰「你是為了藍靈珠而來的嗎?」。
韓星看到夜听到「藍靈珠」三字立即認真起來,心思一轉頓了一頓道︰「我對藍靈珠不感興趣,倒是你們為了藍靈珠,在附近幫在下守護流雲渡三百年,在下就此謝過了。」
素言听她話中有譏諷之意,也毫不相讓的回道︰「那是因為你太過狡猾,死就死吧,竟然死前還要用盡全部法力撐起隱形結界,讓流雲渡在世間消失三百年。不過好在上天有眼,那位叫靈兒的丫頭,破了你的結界,連你對傅馭下的詛咒都一並解開了。怎麼樣?感覺很失敗吧?」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更何況有本事的生靈,數不勝數。在下能撐起結界,自然就有誰能打破;在下能下詛咒,自然有誰也能解開。再說這種事與在下而言又不是什麼大事,我若因此就有失敗感,閣下也太小看在下了。不過素言,倒是你苦苦守在這里三百年,你得到藍靈珠了嗎?」。韓星諷言問道。
「你——」素言強忍心中不甘道︰「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不行。」
「為什麼你要這樣執著呢,素言?難道你還在為上一代的恩怨耿耿于懷嗎?」。韓星看著她,眼中盡是茫然。
「我才沒那麼傻」素言冷哼一聲︰「你父親棄你們母女而去,你母親孤獨而死,你為流雲渡不停的戰斗,鞠躬盡瘁,耗盡你一世鉛華,卻被自己的未婚夫殺死,現在又化成殘妖,生不如死。你們一家比起我們不知慘了多少倍,我娘親若在天有靈,還有什麼恨不能消的?而我本就不願活在仇恨之中,再說你一死我的仇也報完了,我才不會惦念那些無關痛癢之事呢。」
「那你為何苦苦尋著藍靈珠不放?」韓星認真的問道。
「你這是在挖苦我嗎?」。素言怒道︰「當年你父親殺了我父親,我娘親復仇未果,一怒之下將我獻給多面鬼,變作你的模樣,命我在外做壞事毀你名譽。此後我再也不能以真面目示世。我不甘心,明明我有自己的容貌,我為什麼要作為你的影子而活?」
「這就是你殺害村民讓我在流雲渡難以立足的原因嗎?」。韓星心中有些釋然,但還是抑制不住激動,語氣也冷了幾分。
「對,我要向你復仇,向你的容顏復仇。」素言難過的抽泣道︰「就是這麼一個無聊的理由,你滿意了吧。」
韓星有些同情的望著她,語氣也靜了下來道︰「當年韓浩殺了你父親,你娘親將你交給多面鬼,化作我的模樣,向我們復仇。我娘親淒苦而死,我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難道你不滿意嗎?」。
「韓浩,」素言冷笑道︰「他可是你的父親,你竟直呼他的名諱,你真是一個孝女呢。」
「從他棄我們母女而去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我的父親,更何況我死了呢。」韓星不想做無謂的爭辯,語氣冷的似是說著不關自己的事。
「也對,你不認韓浩是他自作自受,而我父親當年因搶奪藍靈珠,被韓浩殺死也無可厚非。是我娘親看不開,一直記恨著你們。不過總的說來,我娘親是比你那被拋棄的娘親好多了。」
素言終于找到了一個平衡點,但隨即又黯然下來道︰「但我卻因上一代的恩怨深陷其中,難以自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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