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馭一行在落幕森方圓百里內足足找了一個月,都不曾有韓星的一點消息。
「傅大哥,是不是星姑娘已經不在這里了?」靈兒看著傅馭問道,眼里滿是憐愛。
「也許吧,我一點也感應不到星的氣息,許是她真的不在這里了。」傅馭迷茫的回道。
「感應?哼——你以為你是誰啊,」笑顏听後嘲諷道︰「說的好像你和那個殘妖心有靈犀似的。」
「笑顏別這樣說。」看到傅馭尷尬的神色,靈兒出言阻止道。
「靈兒,我可是在幫你啊。」笑顏不平道︰「你天天圍著他噓寒問暖,他倒好整天將韓星掛在嘴上,真想不通那個殘妖哪里比你好了。」
「星姑娘自然有她的好處,你沒有接觸過星姑娘,怎知她的好呢?」靈兒替韓星辯解。
「你接觸過她,那你告訴我她哪里好了?」笑顏質問道。
「我?」靈兒與韓星也只是一面之緣,一時語塞,轉頭看向傅馭求助。
「星很溫柔,即使降妖除魔也總是心懷憐憫,她會為了超度亡靈不惜耗費自己的靈力,她會盡量的避免殺戮,勸說妖魔回歸正道。」傅馭為靈兒解圍,也為韓星辯解。
「超度?正道?」笑顏撇嘴冷笑一聲道︰「傅馭你真的明白什麼是所謂的正道嗎?人妖殊途,人與妖從來走的就不是一條路,也許對人來說是邪道,可是對妖來說卻是正道。哼——韓星也不過是憑自己的一己之念來判斷是非,是殺是留全是她說的算,這真的就是所謂的正道嗎?還有超度,你知不知道妖的生命只有一次,死後靈點回歸自然,超不超度又有什麼用?說到底,韓星也不過是以人之心度妖之月復,假慈悲罷了。」
「笑顏你說夠了沒有。」龍行再也听不下去了,怒道︰「星從來都不是為了殺戮而活,她也不想殺生。我相信如果有其他方法,她一定不會選擇殺戮,就像當初她救我放我一樣。你不懂她,不要處處針對她。」
「我針對她,我怎麼針對她了?」笑顏最不滿龍行替韓星說話,沖著他吼道。
「好了。」傅馭突然大聲說道︰「不要在這里做無謂的爭執了,我們因為星聚在一起,且不說各有什麼目的,至少大家是同伴。如果誰有不滿,自行離去好了,笑顏姑娘你若想走,我們絕不攔你。」
「你——哼——」笑顏看向龍行,發現他一副「反正我不走」的表情,氣的輪圓了胳膊打他,幸得靈兒和阮媛及時將她拉至一邊,好言相勸。
「我們找了這麼久也沒一點消息,」蘇雄適時地出來打圓場道︰「世界這麼大,我們找星姑娘,總得有個明確的方向才是道理啊。傅兄,你和星姑娘最熟,你覺得她最有可能去哪兒呢?」
「起初我覺得星最有可能去終極山修仙,但我們跟著藍衣說的一直追到落幕森,方向一直往東。東邊有個仙島——蓬萊島,這麼想來星最有可能去那里。」傅馭沉思道。
「星姑娘會不會跟著藍靈珠走呢?」蘇雄疑問道。
「當時藍靈珠從聖界山飛出時分東、西、南三個方位,這次星一直東行,可能也是這個緣故。」
「既如此,我們就一直向東找吧,說不定星姑娘就去了蓬萊島了。」蘇雄總結道。
「可是——」龍行話說了一半就沒再說下去,心想︰「也不知龍恆返回蓬萊島了沒?真不想和他與他那個自以為是的母後相遇啊。」
「怎麼了?」傅馭不解。
「沒——沒什麼。」龍行微微一笑,沒說什麼,而是在心里祈禱自己將來不要踫到龍恆和妖姬。
傅馭等人就此決定一直東行,去蓬萊島找韓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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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秋的海風帶著暮秋冷冽的氣息冷冷地劃過生靈的皮膚,但是本屬于這里的生靈並不介意,反而會在久別重逢之後大喊一聲「好爽啊」。
小鱗高舉雙手,開心的奔向大海。
海風吹起海水,卷起浪濤「嘩嘩」的拍打著海岸,清新而又熟悉。
「小鱗,你別叫的陰陽怪氣的好不好,跟著你真是丟臉。」安尋雖然抱怨著,但還是高興的隨著小鱗沖向大海。
龍恆還是一如繼往的邁著勻速步伐而來,從他冷漠的臉上看不出是興奮,是悲傷,是難忘還是討厭。
就這樣一個平靜的青年男子,帶著兩個孩子似的少年少女,穿過大海來至蓬萊幻宮。可通往正殿的大路上卻沒有一個守衛,寂靜的感受不到生命的氣息。
「什麼跟什麼嘛,知道我們回來,故意撤去守衛的嗎?」。小鱗不滿的嚷道。
「小鱗,你不說話沒有誰把你當啞巴。」安尋小聲訓斥著。
「尋,我哪里說錯了嗎?我——哎呦呦——哎呦呦——」小鱗正待大聲反駁,後腦勺莫名的吃痛,跟著地上「叮叮當當」的響了幾響,低頭一看腳下躺著三顆透明無暇的琉璃珠。他正要破口大罵,「嗖嗖嗖」的又是幾顆琉璃珠夾著勁風從他的耳邊掠過。勁風將他的脖子劃出幾個小傷口,疼的他「哇哇」大叫。
安尋立即抓住小鱗的肩,腳下一用力,飛身上空,翻了一個身,穩穩的落在了路的一邊,以免再受琉璃珠的襲擊。
「尋,你干嘛啊?」小鱗甩開安尋的手,模了模自己的脖子,確定沒有血後才放下心來。
「你找死嗎,小鱗?」安尋瞪了他一眼,給他使了個眼色。
小鱗順著安尋的目光看去,一個銀色紗衣的女子從天而降。那女子小鱗認得,正是妖姬身邊的大侍女——琉璃。
每次進宮琉璃都會刁難,美其名曰測試龍恆的法力是否精進,小鱗也就識相的站在一邊,不再亂說話。
只見琉璃嘴角微一上揚,雙手一揮,十指間夾了八顆琉璃珠,猛力一揮,琉璃珠便如彗星般射向龍恆。它們在空中一分為二,二分為四,眨眼間已如漫天星矢。
龍恆冷「哼」一聲,從虛空中抽出長劍,揮出一招「漫天過海」,他的四周立時海水充溢,四向擴散,由方圓徑尺化作方圓丈余。
琉璃珠攝入海水里,帶起串串氣泡,如魚般在海里飄飄蕩蕩。
龍恆又舞出三四個劍花,海水立馬收縮成尺寸大小的水球。他長劍向琉璃一指,水球就沖向了琉璃,勁勢之強,五丈之外便令她衣飛發舞。
琉璃不敢怠慢,撐起結界護住自己,雙手蘭花指于眼前一劃,水球中的琉璃珠就變成了一只凶猛海獸,沖天一吼,「 」的一聲,水球炸破,琉璃珠四下飛散。她又雙手回扣,四散開的琉璃珠又匯成一個徑長三尺的琉璃球飛向龍恆。
龍恆揮劍,劍勢余威形成一條水刃,劈向琉璃球。
琉璃左手蘭花指向外一揮,琉璃球竟有意識般,向左避開,繼續攻向龍恆。
龍恆左手一探,回掌一縮,竟控制著琉璃球轉了個向,攻向琉璃。
「殿下,好厲害,以我之法還我之身,琉璃佩服。」琉璃邊贊邊向右避開,可球尾隨她的身形,好幾次都險險地擦著她的肌膚而過。
琉璃不得不在空中連翻幾翻,那球差點撞在她的胸上。她向後躍開,球在她的腳下劃過,琉璃又趕緊上飛一丈。這一連串的動作竟在呼吸之間完成,真如飛鳥般輕靈敏捷,不過她還是出了一身冷汗。
龍恆在一旁看的不耐煩,提劍向前,琉璃趕忙心念法訣,琉璃球又被琉璃控制,折向龍恆飛去。
龍恆眼中青光一閃,揮劍從上劈下,凌厲的劍勢如盤古開天闢地般,「 」的一聲琉璃球被劈裂,里面的琉璃珠四下飛射,「沙沙沙」的落下一陣琉璃雨。小鱗護住安尋後退幾丈,才勉強被砸到的危險。龍恆周身祭起海水,阻開了琉璃珠。
琉璃得意一笑道︰「避的開琉璃雨,避的開琉璃罩嗎?殿下,小心了。」
話音剛落,就見她兩手在空中劃出數十道銀光。頓時,龍恆覺得頭如頂泰山般沉重。
他眉頭一皺,連忙後退幾丈,但身子卻被什麼撞到。回頭一看竟有一面似有若無的牆。他立即飛向其他方向,「嗙嗙嗙」的又有幾面牆阻住去路,頭頂上方的壓力更甚。抬頭看去,正上方有一個大罩似得的琉璃頂壓下,龍恆完全的被困在其中了。
琉璃嬌笑一聲,大有「看你怎麼破我的琉璃罩」之意。
龍恆不動聲色,冷俊的臉更加冷俊,而冰冷的眼神更加冰冷。
琉璃正好撞上她的目光,心頭一驚,預感到不祥來臨,她趕緊向後飛避。
然龍恆嘴角微揚,周身煞氣更烈。只見他手握長劍用力劈下,數十條劍芒繚繞,劍光閃爍,劍氣縱橫。「轟隆隆」的一陣地動山搖後,琉璃罩便如萬丈高樓般坍塌,瞬間而逝。他從中飛出,揮出青刃直劈向琉璃。
琉璃從未見過龍恆這麼冷酷的時候,早已被他嚇得腿腳動彈不得,只能傻愣愣的等著自己被劈為兩半。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有一道藍光閃過,不僅抵消了龍恆的劍勢,還將他震飛出去。
龍恆忍痛落地,腳下踉蹌幾步,插劍入地一尺深,才勉強止住,吐了口鮮血,單膝跪在了地上。
「公子」「殿下」安尋、小鱗、琉璃同時關切的叫道,龍恆卻充耳不聞,冷冷的看著眼前那個藍衣飄動、美麗高貴的女子——妖姬。
「參見娘娘。」琉璃急忙下跪請安,安尋也趕忙拉住不情願的小鱗跪了下來。
妖姬只是冷笑著迎上龍恆的目光,直到他不服氣的移開。
「連本宮最貼身的侍婢,也是從小陪你練到大的劍侍你都起殺意,龍恆你好無情啊。」妖姬語氣霸道之極,令龍恆低頭不語。
「娘娘,是婢子與殿下玩笑在先,這怨不得殿下。」琉璃趕緊從旁替龍恆辯解。
「你是與他玩笑,可他卻沒當那是玩笑。」妖姬哼了一聲,看著龍恆繼續質問道︰「剛剛若不是本宮出手,你的劍氣非要了琉璃的命不可。是不是再過幾年,你羽翼豐滿,連本宮的命都想要了?這就是本宮養大的孩子,龍恆你好孝順啊!」
琉璃、安尋、小鱗從未見過妖姬如此動怒過,一時連大氣都不敢出,氣氛冷到了極點。
「嗚嗚嗚嗚……」突然妖姬如孩子般哭了起來,聲音甚是嗲氣。氣氛瞬時轉變,安尋與小鱗面面相覷,琉璃無奈的吐了口氣,心想自家主子又忘記吃藥了。龍恆則抬頭看她,眉頭都快鎖到了一起。
「嗚嗚……你這個沒良心的,本宮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你卻如你那沒良心的父王一樣把本宮丟棄不說,還想要殺我的侍婢,你簡直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啊、啊……」她寬袖掩面,邊哭邊說,轉身向大殿里走去。
龍恆強忍住雞皮疙瘩,長劍入虛空之中,喚了聲「尋」,不情願的跟著妖姬進了大殿。
琉璃也起身,看了眼向她走來的安尋,高傲的轉身隨在龍恆之後。
「尋,你看那妖女的架勢趾高氣昂的。每次她都仗著娘娘的威勢欺負公子和咱們,看著就討厭。」小鱗「討厭」二字剛說完,額頭就被迎面飛來的三顆琉璃珠打中,大呼一聲「好痛」。
「活該。」琉璃揚了揚手指間夾著的琉璃珠,挑釁的看著他。
小鱗不服氣的咽了口唾沫,順便把嘴硬的話也噎回了肚中。
安尋「噗嗤」一笑,小鱗不滿道︰「你笑什麼?」
「沒什麼。」安尋強止住笑,對著前面的琉璃施了一禮道︰「琉璃大侍心胸寬廣,何必和一條小魚妖一般見識呢?」
「說的也是。」琉璃收回指間的琉璃珠,轉身進了大殿里。
「你個妖女——」小鱗等琉璃進殿後,才大喘了一口氣,朝琉璃消失的方向揮手揮腳。
「小鱗,別鬧了。」安尋留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踱進了殿中。小鱗某明奇妙,滿腦疑惑的也跟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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