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朱爺精光閃爍的眼楮,紫蝶嚇得一陣哆嗦,但仍是 道︰「你每月只給我十兩銀子,十萬多兩的債務,我做一輩子也還不清啊。」
朱爺看著她黯然神傷的模樣,心想他一定在為不能回蝶谷而難過。
可他不想她回去,為什麼?
他目不轉楮的看了她一會兒,突然問道︰「從見你的第一眼我就想問你,我們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嗯?」紫蝶被他深情注視的不自在,低頭解釋道︰「我第一次出蝶谷,之前除了我家公子,沒見過其他男人,你可能記錯了。」
「你是從小就生活在蝶谷的嗎?」。
經朱爺這麼一說,她記起自己是在一次昏倒後,被明日空所救,然後才生活在蝶谷的。
至于為什麼昏倒,昏倒之前自己是誰,她都想不起來了。
「我不是出生在蝶谷的。但我記不清我什麼時候進的蝶谷,也記不起進蝶谷之前的事了。」紫蝶尷尬的說道︰「難道你見過之前的我?」
「我只覺得你面熟,具體的我也說不清。」
紫蝶被他說的一頭霧水,仔細端詳了他一陣,還是什麼印象也沒有。
「話說回來,這麼久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全名呢。」紫蝶看著他道︰「你家人呢?」
「我姓朱,就是近朱者赤的那個朱,單字一個子,子曰的那個子。我失憶過,記不起家人了。」朱子無奈的說道︰「記憶中,我一直在經商。你呢?」
「我叫紫蝶。紫色的紫,蝴蝶的蝶。」
紫蝶介紹過自己,認真的打量了朱子一番,好奇的問道︰「你怎麼穿著勁裝,留著短發,帶著眼楮啊。商人不都是一身華袍、挽著發髻的嗎?」。
「我也不知道,我記憶中自己是這個樣子的,就一直保持這樣了。」朱子聳聳肩道︰「總覺得我在憑著感覺生活呢。」
「如果想不起以前,為什麼不忘記呢?」紫蝶有些同情的看著他道︰「看你樣子也就二十出頭,以後的路這麼長,干嘛不向前看呢?」
「我啊,本來是打算忘記的,但遇到你之後我放棄了。」朱子微笑道︰「我以前似乎對你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
「我絕不把你讓給任何混蛋。」朱子說著,毫無預兆的就吻上了她的唇。
此刻蝶儀殿里,妖姬躺在臥榻上,盯著香爐出神。
上面的紫色浮雕正散發著柔和的紫光,她竟從里面听到了怦然心動的聲音。
「空,你終究還是把我推了出去。」妖姬痛苦的想道︰「你不會放過我,難道你連自己也不打算放過嗎?」。
可是蝶谷不是以前的蝶谷了,明日空也不再是以前的明日空了。
明日空坐在棋亭中,看著狂風肆虐過的花園,一片狼藉的模樣。
他神色黯然的呆望著,以至于藍蝶走過來他都沒有發覺。直到她奉上一杯熱茶,他才回過神來。
「明知道花會謝,所以做好了各種心理準備,但花落時仍忍不住神傷。」明日空嘆了口氣。
「這麼久以來,我還是第一次見花落,我以為它們會永開不敗呢。」
藍蝶也嘆了口氣道︰「灰蝶和紫蝶相繼不見,先是暴雨再是狂風,這是不是預示著蝶谷的劫難呢?」
「什麼劫不劫難,說的好像天主宰一樣。你沒听過人定勝天嗎?凡事人都能自己把握,我才不信天。」
明日空冷笑了一下,打開折扇搖著道︰「你帶黃、綠、黑、白四蝶及阿香,把院中枯死的牡丹拔了,再種些新的來。不久後,蝶谷定能恢復原樣。」
「是。」藍蝶應聲就要下去,黃蝶急急忙忙的跑過來道︰「公子,我們到處找二姐,都不見她蹤影,這可怎麼辦啊?」
「那就別找了,她若有心終會回來的。」明日空合上折扇,眸子里閃著意味深長的光,道︰「命運的紡輪,輾轉織出的紅線,連在生靈之間,終有斷的一天。」
「公子,你這句話什麼意思啊,黃蝶不懂。」
「凡事親為過自然會懂,等一些事發生在你身上後,你就懂了。」
黃蝶還想問個明白,被一旁的藍蝶拉住道︰「三妹,公子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你動動腦子想想就知道了。現在當務之急是把蝶谷恢復成原樣,我們下去干活吧。」
「二姐怎麼辦?」黃蝶擔心的說道,藍蝶沒有回答,拉著不情願的她離開了。
亭中又只剩下明日空了,他無聊的把玩著茶杯,看杯中綠色的水倒影出他的樣子。
「遇到了嗎?原來真有命中注定啊。」明日空喃喃自語道。
風呼嘯著穿過棋亭,將他的那句話帶到遠方。茶水蕩漾,扭曲了他水中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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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萊島邊,琉璃獨自坐在沙灘上,拿著小石子不住的往海里投。
「你丟夠了沒有?」青鳥在雲彩上偷看了她半天,再也忍不住的問道。
「沒有。」琉璃賭氣的抓起一把沙子,丟向空中的雲彩。誰知海風一吹,全進了她自己的眼楮和鼻子里。
「這就叫自作孽不可話。」青鳥從空中落下,問道︰「又再為你的情郎傷心了?怎麼他還沒醒啊?」
「是啊。」琉璃擔心的說道︰「還沒醒。」
「龍恆真是你家娘娘親生的嗎?下手也太狠了吧。」
「廢話,還能是你生的啊。」
「我倒是想啊,要不你就該喊我婆婆了。」
「殿下都這樣了,你還說風涼話。」琉璃氣的撿起一塊兒石頭丟向她。
青鳥輕松接住,道︰「話說回來,龍恆法力在仙魔二界也是數一數二的,你家那位娘娘竟然打的他半個月昏迷不醒,真是厲害啊。不過龍恆算是遇到對頭了,也該讓他吃些苦頭了。」
「你再胡說,小心我跟你拼命。」琉璃站起身怒瞪著她,一副隨時要打架的樣子。
「好了,你別生氣,剛剛我是逗你玩兒呢。」青鳥做了個投降的姿勢道︰「今日我找你,是有一事相求的。」
「什麼事?」
「莫亦,你還記得吧,就是那個你偷溜進他的虛空,偷出藍靈珠的男子。」青鳥說道︰「如果他與你們蓬萊幻宮打起來,你們能不能手下留情些?」
「喲,你竟為了他親自來求我,怎麼他是你的相好啊?」琉璃好奇的看著她。
「你瞎說什麼。」青鳥白了她一眼道︰「他和你一樣是個痴情種,看到他就像看到了你一樣,我才決定幫他的。」
「你這是什麼邏輯?」琉璃說道︰「他為什麼要來蓬萊幻宮?要搶藍靈珠嗎?」。
「嗯。」
「好,看在你的份兒上,我和手下不難為他。但他要是運氣不好,踫到我家娘娘和殿下,我可幫不了你。」
「放心,我不想他死,自然也不會讓他踫到龍恆和你家娘娘的,謝啦。」青鳥說完就走。
琉璃叫住她道︰「你太沒情義了吧,你的事說完了,我的還沒呢?」
「你有什麼事?」青鳥不解︰「你讓我叫醒龍恆嗎?這我可做不到。」
「別抬舉自己了,這種事我才不找你呢。」琉璃冷哼一聲道︰「我想你幫我調查一下牡丹仙子的身世,越詳細越好。」
「調查香香?有關她的事,我不是告訴你了嗎?」。青鳥說道︰「她的身世清清白白,干干淨淨,沒什麼好調查的。」
「我不覺得。」琉璃說道︰「牡丹仙子的身世,一定不像明面那麼簡單。」
「為什麼?」
「因為我們蓬萊幻宮有個蝶儀殿,那里除了我家娘娘和我,誰都不許進,包括我家殿下。但前日你家娘娘和牡丹仙子就進去了,這不奇怪嗎?」。
「這有什麼奇怪的?」
「若說你家娘娘是和我家娘娘商量大事才進去的,牡丹仙子進去又是為什麼?」琉璃嚴肅的說道︰「當時我都不能在場,牡丹仙子卻在,她憑什麼?」
「竟有這等事?」青鳥第一次听說,也來了興致道︰「你的意思是說香香在兩位娘娘眼里,比你都值得信賴?」
「是。」琉璃推測道︰「我覺得這跟她的身世有關。」
「身世?」青鳥若有所思的說道︰「你這麼一說我到覺得真有蹊蹺了,日暮沙漠號稱死亡沙漠,仙魔都不敢進。那里真是寸草不生,她卻是出自那里的一朵牡丹花,還這麼嬌艷,為什麼?」
「所以我懷疑牡丹仙子的身世有假,她根本就不是出自日暮沙漠。」
「不,這個你可錯了。當時渡她成仙的是我和我家娘娘,這一點我可以作證。」
「那就是日暮沙漠里,有什麼寶貝養著她?」琉璃猜測道︰「會不會是藍靈珠?」
「不可能,牡丹仙子成仙已有五百年了,藍靈珠異動是這兩三年的事,他們怎麼可能扯上關系?」
琉璃沒耐煩道︰「哎呀,我不跟你說了,我只問你,你到底幫不幫我?」
「幫是沒有問題,但我若查不出什麼來,你不許怪我沒用心。」青鳥預先說明道。
「好姐姐,我哪有那麼多事啊。」琉璃滿臉堆笑道︰「你能不能順便也幫我查查她與我家殿下的關系?」
「我看這才是你的主要目的吧。」青鳥好笑道︰「看你那點出息,一天到晚只想著你家殿下。」
琉璃反駁道︰「我也是在為你擔心啊,你看你家娘娘成天將牡丹仙子帶在身邊,小心哪天她頂替了你的位置。我勸你,還是防著她些好。」
青鳥嗔道︰「你就別挑撥離間、搬弄是非了,還是一心照顧你那病榻上的殿下吧。」
「哼——反正我提醒你了,到時你別怨我就行。」琉璃說完就消失不見了。
「跑的可真快。」青鳥搖頭苦笑,化作青色巨鳥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