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塵天真的相信了韓星的謊言,開心的問道︰「以後我可以叫你星姐姐嗎?」。
「當然可以。」韓星覺得沒什麼不好。
「星姐姐,我父親為保護我和娘親而死,娘親將她的法力封印在我體內,追隨我父親去了。但娘親去世前,告誡我不要用法術,怕我的心智被殘妖的法術給吞沒了。」
小塵說著又哽咽起來,繼續道︰「許多妖怪欺負我不能用法術,還常常追殺我。我沒有朋友,又沒什麼安全的地方可去。星姐姐,你是第一個保護過我的生靈,我求求你,能不能讓我跟著你啊?」
韓星明白凡是跟殘妖扯上關系,都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她看著天真的小塵訴說著自己孤獨的過去,同病相憐的感覺油然而生。
她覺得自己不能不管小塵而將其拒之門外,至少應該帶她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再放手。
「可以。但你答應姐姐一件事,好嗎?」。韓星說道。
「什麼事?」
「無論多麼危險,都不要動用你的法術,使用幻陣,除非到了生死關頭。」
「好。」小塵破涕為笑,她很容易滿足,懂事的不像一個七八歲的孩子。
韓星看著她的眼楮,眼珠像黑曜石一樣閃亮,帶著無盡的光澤,窺探這個紛擾的世界。
她希望小塵能永遠的保持這份童真和善良,不被鮮血和污穢骯髒了自己原本純潔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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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馭一行在蓬萊島找了足足一年的時間,踏遍島上每個角落,都沒有韓星和蘇雄的蹤跡。
「怎麼辦?師兄不要我了。」阮媛傷心的哭道。
靈兒輕拍著她的背安慰,海水一下下的拍打到岸上,和著靈兒的節拍。
傅馭一臉的沉重,他原以為韓星會來蓬萊,甚至他堅信是這樣,但他錯了,看來他已經不了解韓星了。
「她在想什麼呢?」傅馭眺望著海面,滾滾而來的浪讓他的心情隨之起伏不定。
「她在做什麼呢?她在哪里?她怎麼樣了?」傅馭迫切的想知道有關她的一切消息,但誰能告訴他?
「星,我有什麼改變嗎?」。傅馭多想當面問問韓星這句話啊,為什麼他們會走到今天這步田地?
「星,是因為恨我,你變了嗎?」。傅馭想起八里鋪的那場腥風血雨,渾身就忍不住打顫︰「星,我要怎樣你才能回到以前的你呢?」
「傅大哥——」不知何時靈兒已站在了他身後︰「你還好吧?」
「不用擔心,我不會跳海的。」傅馭想說一個笑話,但是他們誰都沒有笑,因為他們都覺得他會跳海。
「我不是那個意思。」靈兒解釋道︰「我就是看你臉色不好,問問。」
傅馭轉身走向阮媛,他明白靈兒的心意,可他已經發誓要用自己一生的愧疚來償還韓星,所以只能愧對靈兒了。
不過他心中還是自私的不想靈兒投入到另一個人的懷抱,為什麼?
「阮妹,不要難過,蘇雄現在離開,定是為了以後更好的重逢。」傅馭安慰著阮媛,也像在安慰他自己。
「師兄還願意見我嗎?」。阮媛抬起哭紅的眼楮,問道。
「當然,他最疼你了。」傅馭說道︰「別哭了,我們去鎮里和龍行、笑顏匯合吧。」
傅馭一直好奇龍行和笑顏為什麼忌諱到海邊,他們總是找各種理由推月兌。他們本來不就生長在海里嗎?為什麼寧願待在繁華的岸邊?
但傅馭沒有問過,任何生靈都有自己不想別人知道的秘密,正因為他尊重他們,他們才成了好朋友,不是嗎?
靈兒扶著阮媛跟在傅馭身後,剛走到鎮口,就看到龍行和笑顏正跟一個女子說話。
那個女的神情傲慢,滿臉不屑。龍行和笑顏也是一臉冷笑,沒什麼好臉色,許是因為什麼吵架了。
傅馭叫了一聲龍行,那女的轉過頭來,上上下下把傅馭三人打量了一番,冷哼一聲,問龍行、笑顏道︰「這就是你們在人間的朋友?」
「是又怎樣?」笑顏雙臂抱在胸前,沒好氣的回道。
女子不由得嘲諷道︰「確實和你們挺配的。」
龍行怒道︰「琉璃,請你說話尊重點。」
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妖姬身邊的大侍——琉璃。
因龍恆和妖姬的關系,她一直看不起龍行。笑顏因喜歡龍行,她一並也看不起了。
琉璃譏諷道︰「我怎麼說話不尊重了?我又沒罵他們又沒罵你們的,說話一個髒字都沒有,你哪里听出我不尊重了?還是說你們不尊重你們自己啊?」
「你——」龍行看著琉璃那張漂亮的臉蛋兒,真想給她一巴掌,但他忍住了。他從不打女子,他也打不過她。
「你別在這里挑撥離間。」龍行「你」了半天,最後說出這種話結尾。
「這里是我們蓬萊幻宮的地方,我干嘛不在這里?」
琉璃好笑道︰「倒是你們,一個賤婢養的,一個小小的渤海宮主,別站著我們這高貴的地方,污了我們蓬萊的地。」
琉璃才不跟龍行、笑顏客氣,盡管龍行曾是北部島的二殿下——她的主子。
笑顏不等龍行發作,從虛空中抽出長鞭就往琉璃身上抽,被琉璃輕松避開。
笑顏氣的咬牙切齒道︰「你才是賤婢養的,沒規矩的家伙,有你這樣跟主子說話的嗎?」。
笑顏和龍行一樣,最討厭誰拿龍行的母妃說事了。
「你和他算哪門子的主子,北部島嗎?哼——現在北部島都成吸血蝙蝠的天下了,哪里還有你們的位置?」
琉璃不屑道︰「再說我們蓬萊早跟北部島斷了關系,你敢在我蓬萊島自稱主子,真是厚顏無恥啊。」
「你——」
這是傅馭看到笑顏吵架,第一次被氣的啞口無言,不由得感嘆琉璃嘴上的功夫更勝一籌。
琉璃繼續不屑的問道︰「你們打算賴到我們蓬萊多久?」
「我們才懶得賴在這里呢,我們現在就走。」笑顏氣鼓鼓的說道︰「傅馭,你們找夠韓星和蘇雄了吧,咱們這就離開這個鬼地方。」
傅馭終于明白龍行和笑顏這麼抗拒來海邊了,原來是不想踫到相熟的生靈啊。
傅馭說了聲「好」,就要和龍行、笑顏離開,琉璃卻叫住他道︰「你就是害韓星成為殘妖的那個傅馭吧?」
傅馭一愣,回頭上下認真看了琉璃一番,不解的問道︰「你和星什麼關系?為什麼知道我們的事?」
「我怎麼會跟一個殘妖有關系?」琉璃嫌棄的說道︰「只不過她托了藍靈珠的福,才被我認識罷了。」
「……」傅馭六靈全都無語,心道「好自負的家伙」。
「想知道韓星現在在哪里嗎?」。琉璃瞥了傅馭一樣,傲慢的問道。
「你知道?」傅馭警惕的問道。
「你什麼眼神啊,不想知道就算了。」琉璃故作生氣的說道。
「請姑娘務必賜教。」傅馭不管她和龍行的過節,忙改了態度,抱拳行禮道。
「這才像話嘛,不過我告訴你一個區區人類,你怎麼報答我啊。」琉璃有意逗他。
「傅兄,你別听她胡說八道,她定是在騙我們。」龍行冷聲說道。
「好呀,那你們走吧,天下之大,我看你們去哪里找韓星。」琉璃無所謂的說著,話中帶著威脅。
傅馭只想知道韓星的下落,哪怕有一線希望也好。于是他撩起長衫,跪在地上道︰「若姑娘告知在下星的下落,在下願做牛做馬報答姑娘。」
靈兒听後淚瞬間流了下來,男兒膝下有黃金,上跪天下跪地堂前跪父母。
今日傅馭為了韓星,竟可以放下尊嚴,像一個傲慢無禮的女子下跪,他平日不是最討厭這種男人嗎?
「星姑娘在你心里到底有多重要呢?」靈兒忍不住想道。
琉璃雖看不起人類,但也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這時傅馭跪在她面前,又「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竟有點不好意思了。
「喂,你快起來,我是逗你們的。」琉璃一掃剛剛的自負,抱歉的說道。
傅馭起身,額頭上已腫了一大片,想見他剛剛是多麼的有誠意。
「我先把話說清楚啊,我和韓星可沒半點關系。」
琉璃嚴肅認真的說道︰「你們不應該來蓬萊,韓星從八里鋪離開,就南去南涯島,現在她又要西去日暮沙漠了。」
「難道說這兩年來……」傅馭忍住悲傷沒說下去,他只恨自己的無能︰「日暮沙漠號稱死亡沙漠,她是要去送死嗎?」。
傅馭心里酸楚,眼楮發紅,眼淚在眼眶里強忍著,才沒有流出來。
琉璃于心不忍,安慰道︰「她這一路來,走走停停,東拐西拐,像游山玩水似的,其實她並不是想去日暮沙漠。」
琉璃並沒有說出小狼陪著韓星的事,她覺得這個時候還是不說的好。
「據不久前的探子回報,韓星快到流雲渡了。那里是她的家,如果她戀舊的話,一定會去看看的,你們現在趕過去,說不定可以遇見。不過,你們千萬不可貿然去日暮沙漠,那里不是你們能去的地方。」
「你有這麼好心,還叮囑我們?」笑顏冷嘲熱諷道︰「為什麼告訴我們這些,你有什麼目的?」
「說的我好像和你一樣小氣似的。」琉璃還以顏色道︰「我可不像你渤海公主,于人有恩,定讓人家涌泉相報,沒良心的東西。」
「你——哼——」笑顏手指著琉璃不停的打顫,就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好了,笑顏。」龍行握住她的手,道︰「和她置氣,只會讓自己難受,別管她。」
「還是二殿下識時務。」琉璃抿嘴一笑,轉身要走。
阮媛快步上前,拉住琉璃問道︰「姐姐,你神通廣大,你能不能也告訴我,我師兄在哪里?」
「你師兄?」琉璃見阮媛哭的梨花帶雨,不由得憐惜起來。
「嗯,我師兄叫蘇雄,因為救我斷了右臂。他一氣之下離開了,我找他一年了都沒有找到,我——」阮媛說不下去,嗚嗚的哭了起來。
「斷右臂?」
琉璃想了想,記起太上老君旁邊的那個男人,當初她見時只覺得眼熟。現在經阮媛一提,想起他曾和傅馭一起,應該就是蘇雄。
不過他現在在終極山,那里被吸血妖物圍的水泄不通,她可不想阮媛他們送死,于是撒謊道︰「我不知道。」
阮媛大哭起來,靈兒和笑顏好一陣勸,才把她哄住。
等傅馭一行默默走掉後,琉璃在後嘆了口氣道︰「韓星真是顆災星,和她有牽連的人都沒什麼好日子過。哼——韓星,你把自己變成這樣,也真夠有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