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馭一行行了六七天,在一個山坡處遇到了四個獨目猿妖。
笑顏、龍行、傅馭對付其中的三個到是沒什麼大礙,可靈兒和阮媛合起來對付另一個真夠吃力的。
打了半個時辰,笑顏和龍行解決掉自己的對手,就去幫靈兒和阮媛。這時她們已受了傷,尤其是靈兒傷的很重。
傅馭對付的那個是最厲害的,也被猿妖給抓傷了。龍行看靈兒她們有笑顏幫著,就去幫傅馭了。又斗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完全將妖怪消滅。
可他們一行五個,有三個都受了傷,還都是人類。
笑顏和龍行是妖怪,不能用法力為人類療傷,否則會損害他們的內髒。
好在傅馭與阮媛傷的不重,傅馭還可以為靈兒療傷。
「對不起,靈姐姐,你要不是為了救我,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了。」阮媛愧疚的+.++看著靈兒道。
「沒事,你不用擔心,我沒事。」靈兒勉強笑笑道。
因為傅馭受了傷,龍行背著靈兒往西南行去,黃昏時分他們終于走到一個村子。
村中無人,一副破敗的景象,大概都是那四個獨目猿妖惹的禍,令村民死的死,逃的逃。
傅馭他們商量著隨便找個房子進去,正巧路過一個祠堂,上書「星之祠」三個大字,一下子吸引了傅馭的注意力。
「我們進去看看吧。」傅馭提議道︰「也許這里不錯。」
「嗯。」龍行背著靈兒當先走了進去,傅馭跟著後面,笑顏扶著阮媛不情願的走了進去。
剛一踏進去,眾靈就看到了祠堂正中的雕像。
雖然上面結滿了蜘蛛網,還布滿了灰塵,但他們還是一眼就看出了韓星的影子。
傅馭走進去查看,在雕像底座上看到七個鍍金的字︰「神醫韓氏星之像」,上面刻的時間正好是三百年前,韓星從終極山上下來試煉的時候。
「傅大哥——」靈兒朝傅馭望去,他專注的臉上神色變幻,最終被憂郁代替。
「看什麼看?」笑顏不滿的抬腿,踹了龍行一腳︰「就一個雕像,有什麼好看的,你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死丫頭,你踹死我了。」龍行將靈兒放在地上,生氣的瞪著笑顏道︰「反正比你好看。」
「比我好看又怎樣,你天天看到的還不是我?」笑顏怒道︰「對,我是死丫頭,只有韓星是活的,可惜偏偏是個死人陪你共患難。」
「別吵啦。」傅馭說道。
龍行瞪了笑顏一眼不再理他,故意仰著頭看雕像。笑顏有醋勁但沒出發,不停的跺腳。
傅馭走到靈兒面前蹲下,要幫靈兒運功療傷。靈兒一把推開他,道︰「我不要你給我療傷。」
「靈兒——」傅馭想說「不要胡鬧」,但話未出口,被靈兒打斷了。
「你現在滿腦子都是星姑娘,哪里還會用心為我療傷?萬一你分心岔了氣,于你于我都不好。再說了,男女授受不親,你別踫我。」
「說的是啊,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都是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嘴上說的好听,不知道心里在想什麼齷齪事呢。」笑顏瞪著龍行罵道,連傅馭一並也罵了。
不過笑顏是真心替靈兒罵傅馭的,她心里不平衡,靈兒哪里比不上韓星了,傅馭天天想著她。
「快閉上你的嘴,別置氣了。」龍行沒好氣的說道︰「靈兒受了傷,只有傅馭能幫她治療,別耽誤了時辰,傷勢加重了。」
「你別再說了,笑姐姐。」阮媛夾在他們中間好難受︰「你快扶我坐下,我有點累了。」
笑顏經阮媛提醒,才意識到她還站著,忙扶她坐了下去。
「傅哥哥,靈姐姐是因我受的傷,你一定要為靈姐姐治好啊。」
阮媛看著臉色蒼白的靈兒,道︰「什麼事等療過傷以後再說嘛,靈姐姐,你別跟傅哥哥生氣了。」
「真是的,你們兩個怎麼還沒阮妹懂事。」龍行說道︰「傅兄,靈兒傷勢重,不能耽誤了,你快幫她療傷吧。」
傅馭也沒再征求靈兒的意見,說了句「得罪了」,便雙手壓在靈兒的手心上,給她渡真氣。
那一句客氣的話,深深的傷了靈兒的心。她從來都沒覺得,這一刻她離傅馭這麼遠過。
盡管他們掌心相對,她仍覺得傅馭站在九天之外,她怎麼都夠不到。
「怎麼辦,傅大哥討厭我了嗎?」。靈兒正胡思亂想著,一股強大的力道直沖靈兒心髒。
靈兒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吐了幾大口黑血,頓覺身體輕松不少,傷口也不像以前那樣痛了。
靈兒感激的看看傅馭,不看還好,此刻他正滿頭大汗、呼吸沉重的喘著氣,好像比她剛剛的傷還嚴重。
「怎麼了,傅大哥?」靈兒極其擔憂的問道。
「沒什麼大礙,就是剛剛耗力多了些,休息一下就好了。」傅馭閉目,休息了半晌,頭上的虛汗才慢慢消下去。
靈兒慚愧的低頭說道︰「對不起,若不是你為我療傷時,我分心有他,你就不會耗費那麼多功力了。」
「沒事。」傅馭微微一笑,溫柔說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這不能怪你。」
「可是——」靈兒還想解釋,傅馭認真的看著她道︰「什麼都別說,我懂。」
靈兒楞了一下,還以微笑。
傅馭又為阮媛輸了些功力,阮媛也像靈兒一樣,吐了幾口黑血,氣色也漸漸好多了。
祠堂之中一下子靜了下來,誰也不知該怎麼開口。
最終還是靈兒先說道︰「這里一定是當地百姓為星姑娘立的祠堂,從日期上看是三百年前,傅大哥是一起和星姑娘來的這里嗎?」。
「不是。」傅馭說道︰「當時星還在終極山學藝,十二歲時她和師兄師姐下山試煉,可能路過這里,用醫術幫了這里很多人吧。」
「星姑娘真聰明,十二歲就可以用醫術救人,她果然是守護世間的女神啊。」靈兒羨慕的說道︰「我要是像星姑娘一樣就好了。」
「星聰明不假,主要還是她勤奮。我和她是青梅竹馬,我們一起長大,但我很少見她跟同齡的人玩耍。」
傅馭說道︰「其實你不用羨慕星,如果你看她當時的日子是怎麼過的,一定會心疼的。」
傅馭停頓下,悲傷的說道︰「她一直是一個人,我很想幫她,想保護她,沒想到我卻親手毀了她,將她從天堂推到了深淵。」
「我看她從來都沒在天堂待過。」笑顏嘲諷的說道︰「什麼一直是一個人,多半是她自己把自己孤立起來了。」
「不是,她是想使自己更強些,可以更好的承擔責任,完成使命。」
傅馭為韓星辯解道︰「她博愛善良,恨不得代天下所有人受苦,她真的希望每一個人都幸福。」
「只是她的目標太遠大了。」傅馭嘆息道︰「她將自己的一切都獻出去了,包括自己的好運,所以她認識了我。」
「傅大哥,你別這樣說,你也是受傷的那一個。」靈兒安慰道︰「你是因為誤會,又不是有心的。」
「無論怎麼結果都已經沒辦法改變了。」傅馭愧疚的說道︰「我一輩子都對不起她了。」
眾靈都不再說話,默默的感受著傅馭的悲哀,感受著自己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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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星帶著小塵一路向西走,相比于東方的富饒,南方的水潤,西方的特點是空曠,她們走了數十里地才來到一個破落的小村莊。
冬天的狂風粗暴,飛沙走石,天昏昏黃黃的像是蒙了層霧。
韓星與小塵投宿到一個小客棧,一連幾日的大風沙讓她們寸步難行,每天都坐在屋中,听大自然咆哮。
「星姐姐,你在想什麼?」每當吃過晚飯,小塵總是搬個小凳子,坐在她旁邊,和她說話。
「這種天不能趕路,老是呆在房中有點悶。」韓星回道。
「星姐姐,我們要去哪里?」
「不去哪兒,姐姐帶你隨便轉轉。」
長時間的孤獨讓小塵特別的敏感,她雖只是一個人間七八歲大的小女孩,但已能察覺出韓星有心事。
「星姐姐,是不是小塵半個殘妖的身份給你帶來了麻煩,耽誤你的事了?」
「為什麼這麼說?」韓星看著小塵水女敕的小臉,忍不住撫模她道︰「別亂想,姐姐本身就是殘妖,你能給姐姐帶來什麼麻煩啊。」
「但星姐姐,你到底要去哪里?為什麼不告訴我?」
「姐姐沒什麼好去的地方。」韓星反問道︰「你想去哪里?」
「只要和星姐姐在一起,小塵去哪里都可以。」小塵乖巧的說道︰「我只想和星姐姐在一起。」
一種相依為命的感覺在韓星的心里油然而生,她還是第一次听到這種話呢。
「如果姐姐去一個很危險的地方呢?可能會要了小塵的命。」韓星試探著問道。
「小塵不怕,因為小塵知道星姐姐一定會保護小塵的。」小塵信賴的看著韓星,眼楮閃閃發亮。
「傻孩子,姐姐又不是萬能的,怎麼可能隨時都保護得了你呢。」韓星為小塵順著發道︰「如果哪天姐姐不在了,小塵一定要自己保護好自己啊。」
「星姐姐什麼意思?難道你不要小塵了嗎?」。小塵害怕的問道。
「姐姐不會不要小塵的。」韓星不想看到她的不安,承諾道︰「除非姐姐去另一個世界。」
「那我也要跟你去,我們要一直在一起。」
「你還小,等你長大了就不這樣想了。」韓星逗她道︰「到時你身邊會有一個男子照顧你,你們會成親,會有自己的家,恐怕到時你就不要姐姐了。」
「不,我什麼都不要,我就要姐姐。」小塵伸出小手指道︰「我和姐姐拉鉤,這樣姐姐就不用擔心我不要你了。」
韓星看著孩子氣的小塵,滿心的欣慰︰無論曾經經歷多麼難忘的歲月,她都還保持一顆童真的心。
也許有一天這種童真會被歲月洗刷,但她的心一定會是純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