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蘇之念,表現的真的很正常,正常的和曾經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別說是外人沒有發現出他的異樣,就連程青蔥明明覺得他和之前大有不同,可是細細看來,卻根本找不出丁點的區別。
甚至在這周五晚上的一個飯局上,恰好有蘇之念的一個高中同學在,收到了秦以南寄來的請帖,跟蘇之念提起了宋青春和秦以南要結婚的消息。
程青蔥坐在旁邊,在蘇之念的那個高中同學說起來這個問題的時候,全程都在盯著蘇之念看,他微著眼簾,轉著一根筷子,臉上的神情波瀾不驚,給人的感覺像是在神游在外。
可是在那個高中同學問蘇之念有沒有收到請帖的時候,他竟然淡淡的抬起了眼皮,似乎嘴里說的只是普通的同學一樣,點點頭,說︰「收到了。」
然後那個高中同學問他,去嗎?他說,當然去啊。
他們繼續聊,聊包多少錢的紅包,聊送怎麼樣的新婚禮物,蘇之念都會答。
這樣好說話的蘇之念,完全不像是情傷的蘇之念。
眉眼之間沒有黯淡,垂目之時沒有落寞,就連深邃漆黑的眼底都沒有半點的難過。
可是,程青蔥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這樣平靜到宛如死水的蘇之念,卻讓她那一剎那疼到了骨髓的深處。
直到此時,她才看懂,他不是表現的正常,也不是從情傷里走出來了,而是他失去了摯愛,變成了行尸走肉的軀殼,他看似在光鮮亮麗的活著,其實心底早已死去。
……
程青蔥看的沒錯,蘇之念面上看的有多絲毫未變,在旁人不知道的私底下,他就變化的有多厲害。
他本就話少,和唐諾私下相處的時候,像是得了失語癥一樣,坐在一起玩幾個小時,說的話都超不過幾個字。
他性子本就偏孤僻,現在變得更孤僻,他私底下一個人逛超市,一個人吃飯,一個走在大街上的時候,總是會和人群躲得遠遠的。
他就這樣把自己關在了只有他一人的世界里-
從定下結婚的那一天起,到婚禮差不多準備妥當,中間歷經了三十天的時光。
有的時候,人和人之間的緣分真的很深,前一天還在坦白決裂,第二天就能在大街上沖鋒。
又有的時候,人和人之間的緣分說沒就沒了,這不,三十天里,宋青春和蘇之念就像是斷了緣分一樣,一面都沒踫上過。
宋青春從徹底死心的那一刻起,就開始控制自己不去關注一切和蘇之念有關的消息,他的工作和她的工作本就沒有什麼交集,她這般刻意的一個斬斷,讓他和她沒見面的這三十天里,別說是關于蘇之念的傳聞,就連蘇之念這三個字,她都沒再听到過一次。
有些人有些事,你努力的不讓自己去想,就真的不會去想了。
但是並不代表著忘記了,它只是被你封存在了記憶的深處而已。
宋青春真的覺得自己或許這一生都不會再去觸踫那個記憶了,可是,在她和秦以南拍婚紗照的那一天,她還是和蘇之念踫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