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終 第三十八章 九重心事(一)

作者 ︰ 幻雲世紀

冰冷的觸感不斷的擴散開來,自眼皮上傳來無數流動的感覺,惡心的像是要流入眼楮一樣,意識原本從遙遠的黑暗中蘇醒過來,再次被這場雨沖的有些模糊不清。

「啊……」

頭疼的感覺揮之不去,努力的睜開一點點眼楮,豆大的雨點落下,直接砸落眼珠的感覺讓人異常的難受,不由得伸出手去阻擋那些雨滴,稍微恢復一點的視線,抬起沉重的頭部,環視著四周。

「這里,是哪里……」

原本好听的聲音,此時卻變得有些虛弱不清,全身躺在雨水中,熱量再被不斷的奪取,似乎就像是要見上帝一樣的感覺,黑色的頭發長長的盤旋在地面,嬌小的身體用力撐起地面,稍微坐起來喘氣,警惕的眼神就這樣打量著四周,沒有一絲破綻可以從這雙眼楮中逃過。

周圍的建築像是上世紀的西方街道,以棕色為主調色的房屋一列列的整齊排列,但是稍微顯得破舊與荒涼,身處于馬路的中央,這讓她沒有任何安全感,渾身的力量全部失去,像是……做了一場史詩般的夢境。

「究竟……哪個才是夢……想不起來了。」

記憶在腦海中破碎著,不規則的開始拼接,一會能看到一些片段,一會又再次消失。

「我是……?」

無力的站起來,顫抖的雙腿沒有任何的力氣,隨著重心的偏離,整個人跌跌撞撞的倒向旁邊的路燈,濺起的雨水已經不在重要,全身上下,在這場暴雨中不可能有任何地方幸免,靠在漆黑的路燈旁,濃霧彌漫著整個街道。

「小霜?……」

突兀的聲音突然從濃霧中傳出,瞬間讓她昏昏欲睡的眼楮睜大,死死地盯著前方,很明顯,這個听不清男女的聲音,是在叫自己。

但是警惕了好一會,濃霧依舊彌漫在街道中,每一個房子的頂端都很難看到,稍微高一點就會在白色的霧氣中隱藏,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麼,雨好像小了一點,但沒有讓她感覺到絲毫的安心。

「這個樣子……似乎是西方……?但是世界不是早都被毀滅了嗎。」

「誒……」

想不起來,無奈的嘆了口氣,她的記憶實在是太模糊了,也不知道是因為在這場暴雨中睡了太久的緣故,還是這些霧氣壓抑著心里,讓恐懼無時無刻的籠罩她的心間。

再次向空氣中無力的揮舞了一下,那些理想中的劍氣並沒有隨之迸發而砍進這些老房子中,卻讓她看起來像是一個神經病一樣做著無用功。

「不應該這樣的,我明明……」

恩,仍然不相信現實的女孩依舊這麼一遍遍揮舞著,但是身體里沒有絲毫能量的涌出,一度讓她陷入絕望中,力量等于安全感,手無寸鐵的人,永遠是最沒有安全感的,前世的恐懼勾起了她不好的回憶,捂著腦袋蹲在地上,從發絲間滴落的,已經分不清是雨水,還是無助的淚水,在此刻,沒人可以幫助她。

稍微有些嬌蠻的個性讓她轉世以後更是無法無天,常常毒舌雨澤,卻沒想到一直以來守護著自己的所有人消失,才讓她認清自己的處境。

人的劣根性。

……

不過,那個紫發小蘿莉的身影,突然間的從腦海中一閃而逝,帶著一句簡單的話,卻讓她再一次,緩緩地站了起來,即使雙腿不斷地因為疲勞,寒冷,恐懼而打顫,但她也沒有再次的倒下。

「永遠,將命運捏在自己的手里。」

大口大口的吸氣希望自己冷靜下來,冰冷的雨水不斷打落,像是要鑽進毛孔一樣讓人恐懼的感覺,仔細觀察,水滴依舊是水滴,沒有變成其他的。

……

「咳咳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伴隨著堅強的意志,邁動像是灌了幾噸鉛一樣的雙腿,走到了路邊,屋檐下。

「該死……」用很大的力氣都沒辦法打開這個木門,這個看起來類似事務所的門看起來是進不去了,黑色的眼眸彌散著一種叫做焦急的情緒,她知道,身體的熱量撐不了很久,每一個門的選擇,可能都決定著自己的生死。

大霧彌漫,天際的雨水灌進腦海,讓她變得異常冷靜,用自己所有的目光集中起來,眼楮變成一條線,打量著雨幕中一道道門,似乎都能打開,又似乎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生機。

潛意識告訴自己,這些門估計都是無法打開了,焦急的情緒在她稍微渾濁的眼眸中,漸漸變成了絕望。

「冷靜,冷靜……記住師父說的……」

長呼一口氣,再低下頭時,她的余光,突然發現了身側大約十米的位置,有一道門,大概類似于酒吧一樣的門,是不上鎖的,只遮住一半的推門,電影中常有那種欠錢不還的人突然就從這種門里被打的飛出來,當然那些也都是吹噓的,你試著踢一個成年人,也許你真的可以把他踢疼,但絕對不會飛。

……

一步一步用已經打顫的雙腿走了過去,上官顏霜第一次發現,死亡離自己只有一步之遙。

在走到這道門前時,終于,大腦的神經已經再也無法堅持下去,直挺挺的倒在了門里,伴隨著一聲倒地的聲音,以及身後那扇門,自己因為設計而閉合住的聲音,雨,在不停地下著,水位線,卻沒有絲毫能流入這個溫暖的房間里,意識遠離著大腦,大概,夢就要醒了?

寂靜中,房間里只有女孩的身軀倒在地上,毫無防備,而門後,一個黑色的身影,模糊不清的,站在雨中,似乎漆黑的眼楮在盯著這個酒吧門後,趴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少女,不一會,他甩了後的馬尾辮,身後背著模糊不清的武器,消失在了街角。

「唔……」

朦朧間,酒吧櫃台上,那個老式的收音機,突然響了起來。

「weletotheSlienthill……」

命運,使你來到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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