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遙山
彼岸之花依舊如昔日一般,妖冶奪目,絢爛多姿;樹木蔥蔥郁郁,花瓣紛紛;潺潺的流水,緩緩而動,如鏡般的水面倒映出白衣男子孤寂的背影。
忽地,一朵花瓣輕飄飄的落在了水面之上,打破了寧靜,引得水面泛著圈圈的漣漪。待水面歸于平靜後,那抹白色的身影,卻是不見了。
白塵步履沉穩的走在林蔭小道之上,目光悠悠的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那座小院上。
「吱呀。」
白塵伸手推開了院門,走向了隨著風而輕輕擺動的秋千,輕撫著依舊嬌艷的紫藤花。白塵的薄唇漸漸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一雙琉璃色的眼眸泛著暖意,像是想起了什麼美好的記憶。
不過須臾,他的神色漸漸冷冽了起來,眼中暖意不再,有的只是痛苦糾結之色。他極目眺望著遠處的玄冰+.++閣,轉過身,又眺望著玄寒閣。
白塵衣袖下的手,不斷的收緊,然後放松,接著再度收緊,爾後,再度放松,如此反復幾次後。他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著有些灰蒙蒙的的天空,目光里不再有糾結和痛苦,有的只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
他飛身向玄寒閣而去,不過一會兒,白塵便來到了玄寒閣前。白塵目光冰冷的注視著眼前的結界,嗜血的氣息不斷的從身上釋放而出。
師父,千萬不要怪徒弟無情。誰讓在這世間之上,羽凝最在意的只有您和師娘呢!
白塵的掌心漸漸凝聚起一股真氣,揚起手,白塵向著結界狠狠的劈了過去。隨著結界粉碎的瞬間,白塵清楚的知道,他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十足的惡魔,在通往地獄的路上,他只能前進再不能回頭了。
青楓國花非花客棧
「你們究竟是誰!為什麼一直纏著我放。」紫羽凝蜷縮在床榻的角落里,閉著眼楮,臉上一片慘白,整個身子都在瑟瑟發抖。
「白塵不要,滾。走開,走開。夢縴雲,對不起,對不起。你們都別再說了,別再說了……」很顯然,此刻的紫羽凝正陷入惡夢中,不能自拔。
隱在暗處的藍笙听見紫羽凝在睡夢中無助的哭喊聲,眉頭緊皺,拳頭握得緊緊的,只覺得心中的郁結之氣越來越盛。他很想不顧一切沖進去,安慰她。
可是,他偏偏什麼都做不了。不僅僅是因為他的旁邊還有一個礙眼的百里,更因為他的身份,是絕不允許他做出這種舉動。頭一次,他對白塵的決定開始質疑,甚至隱隱有些不滿,只不過他現在還沒有發現而已。
一旁的百里,倒是面色如常,鎮定的可以。反正,他只是受命來監視,咳咳,不對是保護紫羽凝。只要紫羽凝沒有生命危險就行,至于惡夢,誰沒有做過,適應了就好了。
忽然,百里勾唇無聲的笑了。不知道自己的主子,看到自己傳回去的信息,會作何打算。
百里有種直覺,他期待已久的大戲,或許會因為這個叫紫羽凝的女子,而提前開場。呵呵,究竟會是哪些人,登台上演,而出現在台下的觀眾,又會是誰呢?
床榻上的紫羽凝,神情越發不安起來。忽地,她猛然睜開了眼楮,紫羽凝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發現手腕上空空如也,連忙手忙腳亂的從墟鼎中掏出了安魂鈴,不斷顫抖著的手,套了好幾次,才重新將安魂鈴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之上。
又是那個女人,還有那個男人,他們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在夢里纏著自己不放?還有白塵,還有夢縴雲,甚至是爹和娘,他們都出現在自己的夢里。一想起這些,紫羽凝的臉色痛苦糾結,眼神驚懼不已。
紫羽凝不斷摩挲著手腕上的安魂鈴,紫羽凝目光里的驚恐漸漸的開始消失不見。爾後她將顫抖的雙手緊緊的按住了自己的心髒的位置,總算讓自己狂跳的心慢慢的平靜下來。
一張圓桌,圓桌上正放著一套精致的茶具,圓桌旁還有幾張圓凳。不遠處桌案上的香爐正燃著,散發出陣陣的香氣。衣櫃,梳妝台,女孩子要用的東西幾乎都堆滿了這個房間。
情緒漸漸緩和下來的紫羽凝,穿了鞋子,下了床榻,簡單的看了一眼房間,腦袋突然有些暈暈的。呆愣了半天,才想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紫羽凝緩緩走向已經自動推開的窗戶,探出身子,紫羽凝發現大街之上幾乎沒有什麼人,反而是一片蕭條,與昨夜的繁榮熱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抬頭望著天空之中大朵大朵的烏雲,還有空中不斷撲閃著翅膀的蜻蜓。她不由擰起了眉心,抿著嘴。這種山雨欲來的感覺,讓她的心惶惶不安。
紫羽凝走向圓桌,坐在圓凳上,手撐自己的額頭,一臉的倦意。腦海中不斷的回放昨天的一切,想起白塵的話,夢縴雲的灰飛煙滅,紫羽凝的臉色就越發蒼白。
「咚咚咚」一聲大過一聲的敲門忽然響了起來。
「小凝凝,醒了沒有?」听著門外男子的聲音和虐人的敲門聲,紫羽凝的嘴角抽了抽。就算沒醒,也會被你吵醒,這個谷梁,還真是自來熟。
紫羽凝想歸想,腳下卻生風一般,來到了門口,一把打開了房門,看到谷梁便急切的問道。
「怎麼樣了?」
「小凝凝,你說呢?本少爺的辦事能力那是桿桿的。」谷梁獻媚般的沖紫羽凝眨眨眼,惹得紫羽凝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谷梁徑直走進了房間,關上了房間的門,大刺刺的坐在了圓凳上。
紫羽凝看著谷梁坐在一旁,皺了皺眉,冷聲道︰「你該走了。」既然鳳上軒已經收到她的消息,相信鳳上軒一定會有所防範的,絕對不會讓琉璃處在危險之中的。
現在的自己就跟閻王爺一樣,誰踫誰倒霉,這谷梁要是留在這里,難保不會步上夢縴雲的後塵,死在白塵的手里。
雖然這個谷梁能在一夜之內將自己的話傳達給鳳上軒,實力應該不弱。可是,若是遇上白塵,怕是會吃虧。實在不是她小瞧谷梁,只是第一次見面谷梁給她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過深刻了。
谷梁一听,立刻耷拉著張粉女敕女敕的臉,一臉的委屈,眼中似有淚光在盈盈流動著︰「小凝凝,你不可以這樣過河拆橋。」
這個紫羽凝太過分了,這不是要他的命嗎!前幾天,他被她氣得去找鳳上軒,說他不干了。
結果,鳳上軒那小子在听到他找到她,卻又把她一個人給扔在不知名的荒山里。當場就給他來了一頓暴打,現在他的身上還隱隱作痛呢。昨天好不容易找到了她,現在他要是在把她給弄丟,那絕對是找死的節奏。
「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紫羽凝直接無視谷梁的那一副可憐樣,她不想跟谷梁多做唇舌之爭,見谷梁就好像釘在了圓凳上,她抬起腳就要離開房間。
不料,這谷梁一把扯住了紫羽凝的袖子,跪在了地上,揚起臉,目光幽怨,那淚水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流個不停,聲音哽咽,听起來委屈極了。
「小凝凝,人家昨天救了你,你要人家大半夜去給小軒軒報信,人家二話不說就去了。如今,事情辦成了,你卻要攆人家走,人家不依。」
紫羽凝頭痛的看著谷梁那張妖孽之際的臉,抽了抽衣袖,卻發現怎麼也拽不動︰「谷梁,男兒膝下有黃金,男人有淚不輕彈。」
聞言,谷梁哭的更厲害了。去他的「男兒膝下有黃金」,能活命才是王道好不好;去他的「男人有淚不輕彈,」這叫適當的排毒。谷梁在心里為自己的毫無下限,編織著正當的理由。
「人家不管,人家現在無家可歸,你得收留人家,你不能不管人家,人家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對人家負責,你不能拋棄人家。嗚嗚。」
谷梁繼續毫無下限,紫羽凝听著谷梁越來越沒有底線的話,突然間有種風中凌亂的感覺。無家可歸,什麼負責,什麼拋棄,這個白痴能不能好好溝通了。
小軒軒交代本少爺的事情還沒有辦好呢,紫羽凝,本少爺說什麼都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視線範圍的。谷梁見紫羽凝臉色越發難看,似乎是要暴走了。心一橫,扯著嗓子就開始嚎啕大哭。
「不要拋棄人家,你要對人家負責,你不能始亂終棄……」听著谷梁來來回回一直重復這三句話,紫羽凝狂躁的都想大聲尖叫了。她怒了,正當她揚起手,打算給這個死纏爛打的谷梁狠狠的來一拳時。
「吱呀。」一聲,房間的門突然開了。剎那間,涌進來了好多人。紫羽凝錯愕的看著突然涌進來的人,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要用那種譴責的目光看著她。
地上的谷梁,看到那麼多人涌了進來,還用那種可憐中帶著恨鐵不成鋼的目光看著地上的自己。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惱怒,差點就跳了起來。他娘的,這臉真是丟大發了。
暗處的藍笙跟百里本來憋著笑,都快憋暈過去了,看到突如其來的變故,也是一愣一愣的。
「我說,你家相公都這麼低三下四的挽留你了,你怎麼能就這麼拋下他不管呢!」
「什……什麼?」紫羽凝一听,差點就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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