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中央放置著一張紅木雕花圓桌,幾張配套的紅木雕花圓凳;兩邊用來支撐房屋的圓柱邊上,放置著兩棵幾乎一模一樣的松柏盆栽;往里面一點正放著一張雕工精美的床榻,床榻的斜對面安置著一個軟榻。
房間內有淡淡的檀香正彌漫著,在靠近窗戶的位置那邊。一名身形偉岸,高大,身穿紅色衣袍的男子正一動不動的負手站立著。听到身後傳來的輕微動靜,男子轉過身,慢慢走向了發出動靜的來源處。
地上,一襲白衣的女子,幽幽的睜開了眼楮。她半撐著身子,有些迷茫的看著周圍的環境,她用手拍著自己的額頭,想讓自己清醒一些,她一動手腕上那串精致古樸的手鏈隨即發出「叮咚叮咚,」的悅耳之聲。
一襲紅色衣袍的男子,看到紫羽凝又從床上睡到了地上去。一張寒冰四溢的臉,差點破功。他一步步走到,依舊沒有徹底清醒的紫羽凝前面,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醒了!」突如其來的聲音,讓紫羽凝一驚。她順著眼前的紅色的長靴,僵硬的抬起頭,想看清楚來人究竟是誰。卻發現因為她還坐在地上,而眼前之人又太高了,所以她還是看不清眼前之人的面目。
像是發現了紫羽凝的難題,男人‘很好心’的蹲下了身子,想替紫羽凝解決這個難題。看著突然放大的臉,紫羽凝一愣。可當她看清男子的面目,她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是你、你的眼楮?」紫羽凝嚇猛得往後一退,結果很不幸的磕在了後面的床板,疼得她齜牙咧嘴的。
聞言,楚烈慢慢的站起了身子,他冷冷一笑道︰「怎麼?你很喜歡我眼楮變成紅色時的樣子,要不要我在變一次給你看,讓你過過癮。」
楚烈陰寒森冷的氣息,讓紫羽凝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她才不要看,血紅色的眼楮,再配上他吃人一般的神情,想想就覺得的慌。
不經意間,紫羽凝瞟到窗戶的方向,看著透過窗戶照進來的陽光。她一怔,又看了一下周圍陌生的環境,她的瞳孔瞬間就收緊了。
忽然,她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一下子就跳到楚烈面前,兩只手揪住楚烈的衣領,眼神凌厲而赤紅的瞪著楚烈,歷聲道︰「天怎麼亮了?現在什麼日子了?七夕過了沒有?七夕過了沒有?你告訴我七夕過了沒有?」
听著紫羽凝近乎瘋狂的質問,看著她身上爆發出駭人戾氣和巨大恐慌相互矛盾的強烈氣勢。楚烈的眼楮,不由眯了起來。
看樣子,昨天他判斷失誤了,她遭受的打擊應該比他想象中更嚴重。不然,短短幾天而已,一個人怎麼會發生這樣的翻天覆地的變化。
七夕過沒過,對她而言真的這麼重要?呵呵,楚烈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至極的笑。如果那個人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子,因為他,而受盡折磨。
不知道,那個人的臉上會是什麼表情?是悔恨,還是痛苦,不管那個人是何表情,我想應該會很精彩吧!想到這里楚烈的笑容越發邪氣了。
注意到楚烈詭異的笑容,紫羽凝的內心的越來越不安了。
「不好意思,七夕已經過了,都過了好幾天了。」楚烈緩緩吐出這句話,爾後用一副看好戲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紫羽凝。
聞言,紫羽凝一下子松開了楚烈的衣服,她不可置信的後退了幾步。隱忍多時的淚水,猶如斷了線的珠子,簌簌落下。
白塵的威脅猶言在耳,紫羽凝感覺自己的心像被無數只手同時撕扯著,錐痛不已。
「噗。」紫羽凝不受控制的吐出一口鮮血,她捂著自己一陣陣發疼的胸口,身體不停地顫抖著。
紫羽凝絕望而憤恨的看著楚烈,吃力的說道︰「讓我走。」她現在還不能放棄,她必須找到白塵。
「哈哈哈……」听著紫羽凝天真到不行的話,楚烈不禁大笑了起來。他斜睨了一眼,眼前這個身體似乎虛弱到,好像只需一陣微風就能吹跑的紫羽凝,冷冷的說道。
「走,你覺得有可能嗎?」。
「我與你根本就不相識,可以說是無冤無仇,你留著我究竟想做什麼?」紫羽凝氣憤的質問著楚烈,身體因為情緒的激動,而劇烈顫抖著。
「紫羽凝,我叫楚烈,這下我們不就認識了。」聞言,楚烈淡淡的開著口,很無賴的做著自我介紹。然後,他向紫羽凝走了一步,見紫羽凝害怕的後退了一步,他冷哼了一聲。
「放心,我不會對你如何的。」楚烈不由冷冷一笑,接著對紫羽凝再度說著話︰「至于仇怨,卻是沒有。可惜,你認識了一個不該認識的人,所以,你還是不能離開。」
「不行,你讓我走,讓我走。我必須離開這里,我要去救我爹。我,噗。」聞言,紫羽凝的情緒似乎是徹底崩潰了,她不由大聲的尖叫起來,聲音絕望至極。
只是,她的話還沒有說話,她便又吐了一口鮮血。接著,眼前一黑,徹底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見紫羽凝因為氣血攻心又吐了一口血,身子軟軟的倒在地上。楚烈的神情有一絲松動,因為紫羽凝現在的處境,讓他想起了一些不願回想的往事。
「開心嗎?」。听到身後緩緩而至的腳步聲,還有雲涒汐清冷的聲音。楚烈回頭,看到雲涒汐眼底的一絲痛恨和厭惡之情,他的心莫名的開始發虛。
忽然間,楚烈很想馬上逃離這里,他不喜歡雲涒汐用這種眼神看著他。她從來沒有用這種眼神看過他,好像在她眼里,此刻的自己是不堪入目的。
不對,他是她的主子,而她只是一個用來打發時間的玩偶而已。從什麼時候起,一個玩偶可以爬到主子頭上,可以用那種語氣,那種眼神對他。
想到這兒,楚烈臉色漸漸寒了起來,他冷聲對雲涒汐喝到︰「滾出去,我的事情,何需你來過問。以後,不許你用那種眼神看著我,你以為你自己很干淨嗎?你記著,我永遠是你的主子。」
听到楚烈殘忍的話語,雲涒汐的呼吸幾不可見的急促了一下,眼神里閃過一絲受傷的情緒。卻不過是瞬間而已,她已經漸漸學會了,如何在最快的時間里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楚烈自然是察覺到雲涒汐的變化,當下他就後悔了。他並不想這樣羞辱她的,但是,一遇上她的事情,他總是很容易就失控。
……
沉默了一會兒,楚烈剛想開口說什麼?雲涒汐卻先開了口,打斷了他原本想說的話︰「是奴婢逾越了,奴婢自會去領罰,奴婢立馬就滾。」
雲涒汐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紫羽凝。她便听話的滾出了這個房間,根本不理會楚烈的臉,在這一刻有多黑。
這個女人究竟什麼意思,還跟自己杠上了,一口一個奴婢,真是反了。
「 。」楚烈一個掌風掃過,那紅木雕花圓桌,那幾把紅木雕花圓凳,立馬就四分五裂了。
楚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氣些什麼?自己為什麼要生氣,明明雲涒汐都按自己說的做了。他有些煩躁的在屋內來回的踱步子,一向冷漠無情的他,現在整個人狂躁到幾乎想殺人了。
忙著狂躁的他,壓根就忘記了,地上還躺著一個昏迷不醒的紫羽凝。不知過了多久,直到紫羽凝無意識的痛吟了一聲,楚烈才回過神來。
楚烈動作粗魯一把提起昏迷的紫羽凝,就往床榻上一丟。爾後,他站在床榻邊注視著一身狼狽的紫羽凝。
想著紫羽凝昏迷前的話,楚烈隱約可以猜到幾分。估計有人把她爹給抓了,才會把她逼成這幅樣子。而且,抓她爹的人定是和她約定在了七夕相見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真的還要按原來的計劃進行嗎?最關鍵的是,雲涒汐那女人不知為何,好像還挺同情這個紫羽凝。如果自己真把紫羽凝的爹間接給害了,那雲涒汐會怎麼看他。
啊……為什麼又想起那個雲涒汐,她怎麼想關我屁事。楚烈的內心不斷的在怒吼著,他用力的將手中的鞭子一甩,狠狠的抽在了地面上,地面上立馬出現了一道極深的痕跡。
楚烈思索了半天,內心的兩個小人也打了半天架,也沒打出什麼結果。無奈之下,楚烈讓人給紫羽凝好好打理一番,又讓人通知蕭桐親自去照顧紫羽凝。
而楚烈自己,則一個人悄悄的往刑堂的方向走去。他人還沒有走到刑堂,便從空氣中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隱隱約約中還傳來,棍子抽打在人身上的聲音。楚烈心一緊,腳下生風一般來到刑堂。
來到刑堂,楚烈並沒有直接現身,而是躲在暗處。
雲涒汐趴在長椅上,身後的棍子一下接一下的打在她的身上,她身上的衣服已經漸漸被鮮血給染紅了。
看著雲涒汐滿頭的大汗,緊咬著牙關,隱忍著傷痛的樣子,楚烈只覺得心里悶得不行,難受得緊。
他恨恨的盯著那兩個行刑的人,有種殺人的沖動。他娘的,居然下手這麼重。
終是沒有忍住,楚烈從暗處沖了出來,狠狠的踹了那兩個行刑的人幾腳,一把抱起已經半昏迷的雲涒汐扭頭就走。
留下刑堂的一干人,在風中凌亂不已。
龍宮
「何事?」